羅臉帶笑意,和藹看着克洛巴,等待回應。
克洛巴眼眸微微波顫着,不僅臉上滲滿細汗,後背不自覺間也已經濕潤潤了,他遲疑了片刻,帶着僥幸心理說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唔。”
聽到克洛巴的話,羅沉吟一聲,拿起茶杯,将加了僵屍粉的茶水一口飲盡,這個看似故意的舉動,無形間加深了克洛巴的心理壓力。
飲盡茶水,緩緩放下茶杯。
羅看着克洛巴,微笑道:“我有無數種殺掉你的方法,允許你自選一種。”
克洛巴身體微微一顫,強裝鎮定,沉聲道:“殺掉我,你會被列爲A級殺人犯,等待你的是優先級最高的緝拿行動。”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
羅擡手,具現化出書本,當着克洛巴的面,拿出心髒握在掌心裏。
“你的心髒在我這裏,哪怕相隔千萬裏,隻要我動一下念頭,你就得體會世界上最強的疼痛感,隻要我稍微用點力,就能捏碎心髒讓你立即斃命。”
“說謊,敵意,緊張…”
“所有的一切,我都能通過這顆心髒得知。”
“所以,不要對我說謊,不要對我産生敵意。”
羅能夠感覺到,克洛巴心髒跳動的頻率更快了,彰顯出主人難以平靜下來的情緒。
“不要緊張,我剛也說過了,我們還是有合作機會的,就看你願不願意把握住了。”
說完,羅将心髒封入書本裏,所謂的測謊與敵意,是羅騙克洛巴的,但他認爲克洛巴會選擇相信。
爲了增加說服力,羅念頭微動,讓克洛巴第一時間感到鑽心痛楚,其力度适中,卻不至于慘叫出聲。
克洛巴悶哼一聲,臉色變得更白了。
那鑽心的痛楚,來得突然,去得也快。
擡眼看去,印入眼簾的是羅微笑的臉龐,猶如手持生死簿的判官。
“即使我答應你,也逃不過上面的人。”克洛巴緩緩低下頭,無力道。
“克洛巴先生,我剛才說有無數種能殺掉你的方法,那可不僅僅适用于你,也包括那個叫做莫琳的内閣高官。”羅平靜道。
“你對莫琳一無所知。”克洛巴猛地擡頭。
那激烈的反應,并未給羅帶來絲毫波瀾。
“這不是有你嗎?”羅笑道:“建立合作關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你知道的信息全部說出來,那麽,你是要與我合作,還是…死?”
克洛巴張了張嘴,從未如此煎熬過。
羅也不急,撐着下巴,靜靜看着克洛巴。
同是坐在桌前的人,卻是截然不同的反應和情緒。
過了許久,克洛巴咬牙說道:“你要保證我的生命安全,并且在事成後還我自由!”
“OK。”
羅很豪爽的應下來。
你該慶幸遇到的人是我,克洛巴先生。
不然,你認爲自己還有提條件的資格嗎?
此後,羅從克洛巴那裏套出了所有關于莫琳的信息。
一個身居高位的重要官員,權勢不至于滔天,但想要弄死黑白兩道通吃的克洛巴卻不難,這也是讓克洛巴感到無力的根本原因。
羅很确定自己與這個莫琳無仇,那麽,對方之所以盯上自己,極有可能是之前清凜隊遺留下的黨羽。
既然對方已經亮出獠牙,那羅自然是将對方的牙拔下來,且将潛在的威脅扼殺掉。
隻是,貿然殺掉内閣高官,難免會引起貝格羅塞聯合國高層的動蕩,會引發什麽後果,羅也想象不了。
不管怎麽樣,羅可不是尼特羅,會被獵人協會綁住而施展不開手腳,無論對方是内閣高官還是首相,隻要想對他不利,那他要做的,就是鏟除威脅。
徹底壓服克洛巴後,羅給登船後的薩玲發了條短訊,告訴她不用找其他合作對象,之後前去古樹博物館。
昨天那場襲擊裏,古樹裏的收藏品損壞了一部分,且最大的那棵樹,被幻影旅團砸出了一個大洞,所幸沒有動搖到根基,隻要修補一下便行。
羅走進博物館,目标明确,那就是先吸收掉攜帶念的古物,一趟下來,數據平均值還沒有突破75%,可謂舉步維艱。
“黑暗奏鳴曲。”
羅登上階梯,來到最高層,透着玻璃罩,看着裏面的黑暗奏鳴曲,那絲絲黑氣缭繞而來,在周身緩緩浮動。
吸收古物上的念也是有質量之分的,比如常規的一百件古物,羅全部吸收,可能也隻是1%的收益而已,若是像黑暗奏鳴曲這種東西,也許隻需一件,就有1%到3%的收益。
羅伸手,将展覽櫃裏的黑暗奏鳴曲拿了出來。
觸手的那一刻,白煙字體照例給出了提示。
“吸收。”羅默默念到。
卻見那絲絲黑氣,瘋狂湧入羅的掌心。
與此同時,無數的記憶碎片撞入羅的腦袋裏,在他不及查看收獲時,場景變換,隻在眨一次眼的瞬間。
“這裏是?”
羅發現他自己站在一個毫無電力設備的舞台上,陽光透過天花闆的彩色玻璃,化作七彩虹光,傾落舞台。
身旁不遠處放着一台黑色的鋼琴,台下的觀衆席上,卻是座無虛席。
羅擡眼看去,隻能看到一個個面龐模糊的人,耳邊聽不到任何聲音。
“噔噔。”
腳步聲突起,在無聲世界裏異常顯耳。
羅循聲望去,是一個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面龐跟台下那群觀衆一樣,模糊不清,像是籠罩上了一層濃霧。
男人坐在鋼琴前的椅子上,雙手輕放琴鍵,沒有動作。
台下,觀衆們紛紛鼓掌,然而羅卻聽不到掌聲。
便在這時,男人按動了琴鍵,清冷如鋼珠撒向冰面的聲音驟然響起。
一動,便滔滔不絕,縷縷音符從黑白琴鍵交錯間泛出,似是無底的力量,由緩到急漫向整個音樂廳。
“嗯?”
羅分明看到,彈琴的那個男人的雙手悄無聲息化爲了白骨,反觀台下,則是騷亂不止,隻見那一個個傾聽音樂的賓客,在一陣陣白煙中變成套着衣服的骨架。
羅的耳朵裏隻有琴聲,而台下暴走的騷亂,則像無聲的默劇。
血肉溶解,白煙湧動。
隻剩下骨架的人群卻沒有死去,他們驚慌朝着門外跑去,而那個彈琴的男人,随着琴聲乍洩,雙臂隻剩下白骨,可指節依然精準敲在琴鍵上。
哪怕彈琴男人濃霧蔽臉,羅還是看到了,那是…歇斯底裏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