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似是沸騰起來,被壓迫而起的水朝着遠方的岸邊飛快奔湧而去,揚起一條高高的白線。
震動而濺飛的湖水很快平靜下來,因爲巨大肉球懸浮在湖面上靜止不動。
湖水上方浮蕩着片片薄薄的水霧,而被巨大肉球壓到的虛不見了蹤影。
無暇去思考巨大肉球是如何浮起,羅的目光落在飛在空中的鱗蜥身上,眼神冷了下來。
那巨大肉球怎麽樣都無所謂,那被壓到的虛有沒有就此被消滅也無所謂,既然人造魔獸幾乎死傷殆盡,剩下的人也就那個白大褂了。
“會長,我的氣膜強度不高,若沒有必要,在我離得較遠的情況下,不要貿然使用‘練’,我怕氣膜會碎裂。”
羅擡着頭,緊盯着朝岸邊飛來的鱗蜥,雙膝彎曲,半蹲在地。
鱗蜥所在的高度大概在一百五十米到兩百米左右,隻要路線和時機把握到位,再加上不慢的速度,應該有機會将其打下來。
尼特羅看着羅蹲下的動作,以及羅緊盯着空中那頭飛行魔獸種的舉止,隐約猜到羅想做什麽,心裏感到訝異的同時,卻還是問道:“你想将那頭小蜥蜴打下來?”
鱗蜥作爲飛行種魔獸,其體積固然不夠出彩,但對于人類而言已經不小了,可在尼特羅眼裏,依然隻是小蜥蜴。
隻是一頭人造魔獸,對尼特羅來說,不過是一隻蝼蟻罷了,随手就能捏死,但不能否認的是,若是鱗蜥不下來,尼特羅還真拿鱗蜥沒辦法。
“我沒有把握,但可以試一試。”
羅說了一句,擡起右手,真主從火焰紋身中具現化出來,握于掌心。
念力浮于體表,瞬息之間聚集于雙腳之下,沒有給尼特羅回話的機會,羅雙腳一蹬,念力徒然爆發出來,身體如箭魚般斜斜刺向天空。
尼特羅本想提出一個建議,但羅這麽雷厲風行,完全沒給他機會。
不過,他倒是對羅接下來的舉動挺感興趣的,至于尚存于湖中的威脅,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天空,鴿懷抱着驚喜魔盒,神情陰郁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徹底失敗了。
僅剩的士兵和隊友,全被那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詭異東西給殺掉了。
無論多麽強的攻擊,都對那詭異東西無法生效,不僅如此,那東西竟是可以驅使生化武器,還能收放自如。
若是他沒有這僅剩的最後一頭飛行種士兵,多半也會成爲岸邊衆多屍體中的一具。
鴿低頭看了一眼于湖中靜止不動的巨大肉球,那是他用驚喜魔盒造出來的怪物,材料是監獄裏所有犯人和獄警,包括還未處理掉的屍體。
他想用這造出來的怪物去對付虛,之後離開惡魔島另做打算,隻要有驚喜魔盒在,就不怕沒有機會。
“嗯?”
向着岸邊飛去的途中,鴿突然注意到了底下的羅和尼特羅,神色驟然間冷了下來。
“尼特羅!”
他死死盯着尼特羅,咬牙切齒的低吼一句,下一刻,他臉色微變,隻見羅如同升空的火箭,向着他所在的方位徑直而來。
先是一驚,随後滿腹殺意。
“找死!”
若是在地上,鴿也許拿羅沒辦法,可在空中,有鱗蜥在,是他擁有絕對的優勢。
羅升空的勢頭衰弱之後,便在腳下凝聚出念球支撐點,借助着阻力的反向推動,于空中數次踏動,筆直飛向空中的鱗蜥。
“我在空中的機動性不如那飛行種魔獸,機會隻有一次,隻要距離不遠,就有辦法擊落它!”
在羅的設想裏,想要精準碰到飛行中的鱗蜥是不可能的,因爲他的空中路線是筆直的,而鱗蜥可以随意調整方向,以圖避開他。
所以,想擊落鱗蜥,就隻能盡量将雙方的距離拉近,再揮刀斬出放出系的念力來攻擊鱗蜥。
随着羅不停拔高,雙方的距離很快拉近。
鴿驅使着腳下的鱗蜥急停,随後停止揮動的翅膀,向着下方垂直落下。
看到鱗蜥的應對方法,羅眉頭一擰,這麽一來的話,他與鱗蜥的距離會越拉越遠。
雙方,一個垂直下落,一個斜直而上,按照既定不變的路線來看,描畫出了一個直角三角形的路線。
鴿是垂直下落的直線,而羅是斜直而上的斜線。
在空中,擁有鱗蜥的鴿占據絕對的優勢,但他沒有主動去迎擊羅,而是想等羅的勢頭衰弱,然後發揮出空中的優勢,慢慢虐殺掉羅。
鴿的應對是正确的,他将距離先行拉遠,反倒令羅錯過了命中率最高的第一次進攻機會。
原本,是鴿處于上方,而羅處于下方,現在,雙方的立場調換了過來。
越過鱗蜥後,羅停止了空中踏步,身體立得筆直,任由自己朝着地面墜落下去。
以逸待勞的鴿擡頭看着掉下來的羅,眼裏浮現出冰冷的殺意,驅使着鱗蜥向後一撤,先避開羅的落點位置,再尋找機會從空中發起攻擊。
雙方上下交彙的一個點随着鱗蜥的移動又産生了變化。
羅低頭俯視着向後撤去的鱗蜥,眼皮張合之間,臉上的神情相當冷靜從容。
蓦然間,他嘴角勾勒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擡手握刀,握得很緊,上半身前傾,如弓起的蝦米,如刀的目光,直指斜下方的鱗蜥。
隻有一刀的機會!
呼嘯而過的風聲紛擾着耳朵,羅心緒冷靜,默默計算着時機。
“黑貓。”
羅低聲念叨了一句,瞬息之間将右手上的刀換到左手之上,随後揮了下左手,将手背面朝下方甩動了一下,隻見黑貓從手背上的火焰紋身中具現化出來,置身于羅的下方。
黑貓還沒搞清楚情況,擡頭一看,銀色的眼眸中倒映出一雙腳丫!
“我靠!”
黑貓罵了一句,便被羅一腳踩落,像是炮彈一樣射向地面。
以黑貓作爲借力點,羅那弓起的蝦米姿勢瞬間立直,如離弦之箭,眨眼間來到鴿的面前。
鴿完全沒有料想到羅能以這種方式變換方向,想驅使鱗蜥避開,卻是來不及了。
羅近身,擡刀一斬而落,刀光從鴿的肩膀處斜落而下,穿過鴿的身體,順勢斬在鱗蜥的後背。
一刀兩斷!
鴿眼露駭然之色,上半身滑落,被高空中的風力推動,向着後方飄落而下。
緊接着,鱗蜥的軀體也被一分爲二,随着鴿的下半身,一邊瘋狂掙紮,一邊墜向地面。
羅收刀,在腳下聚起阻力,減緩下落的趨勢,低頭冷冷俯視着墜向地面的鴿和鱗蜥。
這一刀,已然奠定了鴿的死亡,之後的巨大肉球,以及虛,就和他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