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蘑菇内含兩種效果背道而馳的物質,一種是可以将人帶進地獄的毒,另一種則是可以将人帶往天堂的緻幻物。
前去天堂的同時,亦會掉往地獄。
這兩種物質混爲一體,無法分離,以現今的技術,不僅沒能研發出蘑菇毒的解藥,也做不到單獨提取出那連舌頭也能欺騙的緻幻物。
若技術可以做到這一點,那麽,這可以影響到味覺中樞神經的緻幻物将會變成值錢的存在。
也就是說,想要嘗一下幸福蘑菇的味道,就得付出生命的代價,說是生死之間的味道也不爲過。
黑貓是羅的念獸,不會被毒所影響到,當他發現幸福蘑菇後,整顆心都被俘虜了。
他才不管别人能不能吃,在袋虎發現蘑菇不見了後,他就冒雨外出,找蘑菇和柴火去了。
“你好像…很了解幸福蘑菇?”葛兒看着羅。
剛醒來的袋虎一臉懵逼的靠過來,幸福蘑菇不是什麽稀罕物,沒了也就沒了。
“略知一二。”羅無奈的目光從遠去的黑貓背影身上收了回來,轉而迎向葛兒的探尋眼神。
“羅,你也是毒素獵人嗎?去年的獵人測驗你肯定通過了吧!”談到幸福蘑菇,袋虎總算找到合适的插嘴時機。
聽到袋虎的話,葛兒細眉微挑,看着羅緘默不語。
毒素獵人和獵人測試引起了她的興緻。
“毒素獵人嗎…姑且是吧。”羅模棱兩可的說道,職業這種東西,側面反映出從業者的能力,身負多職并不奇怪,隻有主次之分而已。
有白煙字體的解析能力,再加上他上帝之手的能力,羅想成爲一個優秀的毒素獵人并不難。
昨晚與葛兒一戰,硬要說有所收獲,那就是毒素戰法了吧。
利用上帝之手的能力,将各種各樣的毒素打入敵人體内,單想想就令人膽寒。
毒就跟槍械一樣,是弱勢之人迎擊強勢之人的外在手段,但強者用毒,會變得更加恐怖。
聽到羅的回答,袋虎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急切問道:“那你對幸福蘑菇和厄運蛤蟆的毒有頭緒嗎?”
說道這裏,袋虎忽然意識到自己唐突了,但話已經說出口,卻是收不回來了。
葛兒不說話了,隻是靜靜看着羅。
醒來的桑比卡則在洗漱,沒參與進來,到目前爲止,桑比卡還沒跟葛兒和袋虎說過一句話。
“幸福蘑菇的毒是無解的,而厄運蛤蟆的毒可以用它的唾液殼來解。”羅将他所知道的信息說了出來。
袋虎和葛兒皆是一愣。
目前來說,幸福蘑菇的毒确實是無解的,但厄運蛤蟆也是一樣,至今無人提出過“唾液殼”的說法,或者說,無人發現所謂的唾液殼解毒法。
而且,毒素領域裏的所有人都認定幸福蘑菇和厄運蛤蟆之間有所聯系,包括袋虎和葛兒。
如果幸福蘑菇的毒素無解,而厄運蛤蟆有單獨的解毒方法,那這兩者之間還有聯系嗎?
不過,前提得是羅的說法正确。
“唾液殼是什麽?”葛兒沉不住氣了,開口問道。
“厄運蛤蟆的唾液所形成的膜殼。”羅說道。
“膜殼?”
“受精的母蛤蟆在回到巢穴後,會大量進食,然後分泌出唾液,形成硬性膜殼包住自己,直到快要生育的那一刻才會破開膜殼,而那膜殼就是解毒物。”
“你這個說法可有根據?”葛兒神色凝重。
“沒有。”羅灑脫道。
葛兒凝重的神色微松,淡淡道:“那你如何肯定這就是厄運蛤蟆的解毒法?”
羅沉吟一聲,臉上的神情變得認真起來。
看到羅一臉認真,葛兒和袋虎頓時屏息,等待着羅的解釋。
這時,桑比卡剛好洗漱完,從裏面走了出來。
“因爲…”羅認真看着兩人,說道:“我任性啊。”
“什麽?”
葛兒和袋虎一頭問号。
看到這一幕的桑比卡翻了翻白眼,心想着羅又開始忽悠人了,便是事不關己的走到靠背椅那裏,翻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簡單來說,就是你信了則有,不信則無。”羅微笑道,他的根據就是白煙字體,一個萬能的鑒定系統,而且他又不想說服葛兒相信。
等于說,葛兒信或不信,他一點也不在乎。
葛兒的膚色本來就不是很白,這臉隻是稍微一黑,就變得更黑了,她算是聽明白了,羅這是在瞎掰。
她看着羅,一臉信你才有鬼的神情。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袋虎卻是信了,他雙眼發亮看着羅。
若沒有腐蛛一事,他就不會那麽堅信了。
葛兒看到袋虎連基本的試驗都沒有就選擇相信,眼底深處閃過一抹輕蔑。
聽到羅這麽任性的回答,葛兒熱情大減,她想等比司吉回來,然後打聲招呼就走,此時也不參與話題了,直接走向椅子那裏。
袋虎則不同,此時熱情高漲,纏着羅追問起來,那副勢頭,讓羅無法抵抗,無奈下隻能一一回答。
過了片刻,黑貓帶着一大堆幸福蘑菇和柴火回到石屋。
“羅,快點,我要吃蘑菇濃湯!”
黑貓将近百朵幸福蘑菇甩到羅的面前,大聲囔囔。
葛兒和袋虎看向那滿地的幸福蘑菇,這是隻需一小朵就能讓人緻死的無解毒蘑菇,但在那群求死之人的眼裏,又是幸福的象征。
因爲,幸福蘑菇跟尋常的毒不同,它可以讓人幸福的死去,而非痛苦的死去。
“閉嘴!”
見黑貓囔囔個不停,羅瞪了他一眼。
黑貓還想吃到好料的,于是聽話的閉嘴。
“桑比卡,早餐就喝蘑菇湯吧。”羅捧起幸福蘑菇,看向在窗旁看書的桑比卡。
“好。”桑比卡聞言擡頭,向着羅點了點頭。
見桑比卡沒意見後,羅便開始着手準備起來,留下蠢蠢欲動的黑貓和愣住的袋虎和葛兒。
“等等,你們真的想吃幸福蘑菇?”葛兒眉頭一皺。
羅沒有回答,将濕掉的木柴扔進竈底,隐秘的抽出木柴上的水分,起火後再将蘑菇清洗幹淨,等待着石鍋裏的水沸騰。
做完準備後,羅看向葛兒和袋虎,問道:“你們沒吃過吧?一會分你們點。”
他在洗蘑菇的時候,就已經将裏面的毒分離了出來,但是将能影響舌頭的緻幻物留了下來。
黑貓想吃的是蘑菇濃湯,可羅要做的是不加任何調料的蘑菇清湯,因爲,隻有這種幹淨的做法,才能将幸福蘑菇的虛假味道發揮到極緻。
羅雖然對這虛假的味道缺乏興緻,但也想試一試味道。
“幸福蘑菇的毒是無解的,吃了會死的。”袋虎弱弱道。
“你瘋了。”葛兒卻是一點也不客氣。
羅也不生氣,聳了聳肩,便是将注意力放在石鍋裏的水,他不可能主動向兩人解釋個中原因。
幸福蘑菇的味道,是隻有付出死亡代價才能嘗到的味道,也是活人永遠無法理解的味道。
因爲,至今嘗過的人都已經死了,而那種味道就算是最專業的美食評論家也無法用言語述說出來。
這道不會讓人中毒而死的特殊有毒料理,隻有羅才能呈現出來,如果袋虎和葛兒錯過這次機會,以後便不會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