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算再怎麽痛,你都不能發出聲音,不然我會捏爆心髒。”
羅握着心髒的手逐漸遞增力道,而胖軍官被恐懼的負面情緒所淹沒,有限的認知令他不明情況,且感覺到從心髒傳來的痛楚越來越劇烈。
于是,他明白了,那顆心髒确實是他的。
将羅的話聽了進去,胖軍官忍着痛楚,用雙手死死捂着嘴巴,生怕洩露出半點聲音。
冷汗飛快滲出,不一會就使得軍衣濕潤,身體微微顫抖着,細小的眼睛裏滿是恐懼。
“羅,這是…?”桑比卡遲疑問道。
“我的念。”
羅沒有看她,而是盯着臉色漸漸蒼白的胖軍官,慢慢收斂力道。
這樣逐漸遞增力道,是爲了讓胖軍官清楚明白自己的處境。
感受死亡離得越來越近,感受心髒被他人所掌握的恐慌無助,這樣才能讓他屈服。
終究隻是一個…腐朽的軍人。
“你的念…到底是什麽?”桑比卡深深看着羅,這句話她沒有問出來,而是藏在心裏。
關于羅的念,她看到越多,就愈發好奇,已經颠覆了師傅跟她說過的知識。
“好了,現在可以談一談了。”
羅徹底松開了心髒,随後看着癱坐在椅子上的胖軍官。
上帝之手并不能直接操縱他人的意志,但是可以利用能力特點來威脅他人,這是衍生的用法之一。
用得恰當的話,一國之主也能利用此法來威脅…
半個小時後。
羅和桑比卡在臨時軍營外凝視着前方燃燒不止的屍體。
以生命威脅那個貪生怕死的軍官,讓他恢複物資供應,且讓那兩名醫生帶上團隊和相應的設備進入貧民窟。
現在,羅和桑比卡在等待着醫生團隊的準備,不願意冒着生命危險進入貧民窟的話,他們也不會強求。
“謝謝。”
桑比卡忽然向着羅道謝。
羅撓了撓臉頰,歎道:“隻要跟病毒有關的事,你就會一頭栽進去,雖然我挺佩服你這種專注力,但也不能一股腦隻想着病毒。”
“不說進去貧民窟後的食物問題,就算你很快解決掉感染性病毒之事,有沒有想過要怎麽離開貧民窟?”
“看到那群不像感染到病毒,而更像是餓得無力的人,你就該明白,從封鎖開始之後,軍方就沒打算讓任何人離開貧民窟。”
聽到羅的話,桑比卡沉默半響,随即認真道:“我有想過完事之後要怎樣離開貧民窟。”
“哦?怎麽離開?”羅有些意外,他以爲桑比卡根本沒有考慮那麽多,一心隻想着盡快進入貧民窟解決傳染性病毒一事。
“不是有你在嗎?”桑比卡偏過頭,靜靜看着羅,她可是看過羅輕松停住子彈的能力,可以讓士兵們的槍械直接失去威懾力。
羅聞言一怔,片刻之後無奈道:“你赢了。”
桑比卡無聲輕笑,被面罩遮掩,所以羅看不到。
“羅,爲什麽你要提出那個條件?”
羅知道桑比卡所說的條件是三個月時間的相随,此時也不掩飾動機,直接回道:“因爲我對你的念挺感興趣的,隻要深入了解,也許能帶給我一點啓發。”
那天晚上,他以G2病毒爲資本,向桑比卡提出這個條件,以此将她強留下來。
當然,提出條件是相互的,而後桑比卡也補充了不少的對應條件。
比如這趟原本就決定好的行程,還有關于自由的限制,也有像是不能碰到她的條件。
“啓發?”桑比卡眼眸微縮,她立即想到羅那多樣化的念。
“我的念有個特性,你姑且可以認爲是分離,就像剛才,我将那軍官的心髒分離出來。”
羅目視着前方,說道:“你的念不是能夠操縱病毒嗎,所以我在想,自己就算操縱不了病毒,也許能夠做到分離。”
說道這裏,羅苦笑一聲,“不瞞你說,我自己按照這個思路去嘗試過,但失敗了,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用手成功捧起水,但不管如何專注,水都會流光。”
好可怕的人…
桑比卡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光芒,僅是知道她能夠操縱病毒,在了解到可能性後便自行嘗試,并且做到越過門檻的程度。
難怪羅會有多樣化的念,可是…人的天賦究竟要有多高,才能做到羅這種程度。
“也許…你真的能夠做到,如果能幫到你的話,我願意試試。”桑比卡說道。
“嗯。”羅笑道。
.......
決定同行的醫療團隊隻有五人,包括帳篷裏的那兩名醫生。
一行七人,攜帶着相應的設備和一些物資,在士兵們充滿憐憫的目光之下,跨過那道生死之間的邊界線。
那群瘦骨嶙嶙的貧民無神看着羅等七人,沒有什麽反應。
“你們兩個真的不用穿防護服嗎?”資曆最老的醫生擔憂道。
“不需要。”桑比卡回了一句,她體質特殊,不懼任何病毒,而羅的能力也可以将病毒拒之門外。
桑比卡看着老醫生,問道:“關于這未知病毒,你了解多少?”
老醫生沉聲道:“我們了解不多,最初接觸病患的醫生被傳染了,之後軍方就強制性隔離了貧民窟,并且焚燒掉所有相關的事物。”
說道這裏,老醫生歎息一聲,不甘道:“軍方隻告訴我們這是一種具備傳染性的未知病毒以及其症狀和緻死原因,除此之外我們什麽也做不了,無奈之下,我們所能做的事就是查閱資料,但一無所獲。”
“這未知病毒出現得很突然,我們連首個感染者都不清楚。”
“症狀是不是疲軟無力,肌肉疼痛,最後因大量内出血而死?”桑比卡将從網上查閱到的資料說了出來。
老醫生面色凝重的點頭。
“潛伏期呢?”桑比卡繼續問道。
“不清楚。”老醫生搖頭。
桑比卡眉頭微皺,正如老醫生所言,他們即使在這裏待了一段時間,但因爲被軍方限制,并不能進一步研究,所以了解到的信息和她差不多。
政府應對的态度太消極了…是因爲貧民窟裏剩餘的人可有可無嗎?
貧民窟的建築密集度很高,離得較近,而高度普遍不高。
走進裏面,路見屍體,就那樣橫卧在道路旁,無人理會。
沿途所見,一個個人席地而坐,或靠在牆上,都是雙眼無神,瘦得跟皮包骨似的。
所見所聞,給人一種陰暗冰冷的感覺。
對于羅這幾個外來者,貧民窟的人基本都将目光放在他們身上的設備和疑似裝着食物的袋子和桶。
從這群人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生的希望,散發着死亡氣息。
這是一群…絕望到隻能等死的人。
羅看着周圍的人,比起已有基本認知的未知病毒,這裏的人更像是被餓死的。
忽然間,有幾個狀态明顯比較好的人從一棟木質民居裏跑了出來,這幾個人都是男的,穿着醫生服飾。
“總算是…”這幾人看着羅等人,喜極而泣,他們是最初進入貧民窟的志願者。
跟着幾個志願者走入房子裏,衆人将設備和物資放下。
羅對于病毒這方面的知識欠缺,也就不參與他們之間的交流。
他默默擡着物資走進廚房,在軍方将下一批物資送到前,他要先做一堆饅頭給貧民窟的人。
饅頭的制作方法比較簡單,就是需要一點時間。
廚房裏沒有蒸籠,所以羅直接拆掉木牆,用能力當場做出一個六層高的蒸籠,随後立即着手制作。
一個多小時後,第一批饅頭出籠。
羅拿着蒸好的饅頭和一些水從牆壁上的破洞走了出去,将饅頭沾了下水,沿途發放給或坐或躺在街上的人。
僅是一個熱乎乎的濕潤饅頭,對此刻貧民窟的人無疑是生的希望,也是最美味的食物。
沒用多久,羅就分光了所有饅頭,他沒有去計數,而是用最快的時間返回廚房,繼續制作第二批饅頭。
當他回到廚房再度開始忙活的時候,同行的人才發現他的行爲。
作爲醫生,來到此處後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跟治病有關,而羅來到此處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則是派發食物。
無關增加書頁…隻是認爲沿途所看到的人似乎都餓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