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這麽想着,我不由得握緊了拳頭,打算乘勝追擊給二夜緻命的一擊。可就在我站定腳步,準備朝着二夜沖過去的一瞬間,我驚訝的發現,此時二夜正從死徒所倒下的位置上方飛過。
二夜見此機會,毫不猶豫的伸手一把将地上昏迷不醒的死徒拽了起來,并用手肘緊緊夾住了他的脖子,緊接着穩住身形,站定腳步,說道:“我猜他應該還沒死吧……你想讓他死嗎?”
“住手!”我趕忙停下了腳步,大喊道。
二夜見我停止了動作,露出了陰險的笑容,說道:“我可以不殺他,但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說!”我厲聲回應。
“是這樣的,雖然我這個人很喜歡果斷行事,但是如果有可以談的情況,我還是更願意用談判來解決的。你看,現在這個死徒的命捏在我的手裏……”
見他廢話連篇,我有些不耐煩了,咬了咬牙質問道:“廢話少說,有什麽就直說!”
“好,快人快語,我喜歡。很簡單,以命換命,你現在自殺,我就放了他!”
聽罷,我眉頭一皺,反身一把抓住古骸遞上的那柄古刀,順勢将刀刃置于脖頸前,說道:“要我自殺也可以,但你必須保證放了死徒!”
二夜微微揚起嘴角:“好,沒問題。”
聽聞,我就要動手,可是突然感覺自己持刀的手臂被人一把抓住,無論如何也動彈不了。扭頭一看,隻見古骸已經起身,用手死死抓住了我的胳膊,說道:“神王,沒用的,現在的您即便是自殺也沒用……如果自殺能死的話,倉帝爲何還要費盡周折分散自己的力量。”
“現在死徒在他手上,我還能怎麽辦,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着死徒被他殺死了嗎?!如果你有辦法你去救他啊!”說着,我就想甩開古骸的手。
誰知,古骸聽到我的話,微微點了下頭,平靜的說了一聲:“遵命。”随即一個閃身直接從我眼前消失了。
就在古骸消失的一瞬間,就聽二夜所站之處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二夜悶哼了一聲便仰面飛了出去。
此時再看死徒,隻見他已經被古骸救下,癱倒在地。
“看來他們的力量果真是超越二夜太多了……可是爲什麽……爲什麽他們突然要臣服于我,剛才在匣子打開的瞬間,我除了浮現出一些記憶之外,也并沒有什麽特别的事……”我一邊想着一邊感受着自己身體的變化。
就在這時,我忽然間發現體内的力量正在不斷增長着,這種力量的增長并非是鬼冢解除後的驟然提升,也不是吸收鬼魂後的那種感覺。
而是一種我從未擁有過的體驗,這感覺就好像是我正在吸收周圍所有物體的靈與魂魄,并将其化爲自己的力量,這種感覺起初十分薄弱,以至于我都沒有感覺到,但随着時間的推移,吸收的量不僅越來越多,吸收範圍也逐漸在擴大。
正當我感到愕然之際,被古骸擊飛的二夜再度站了起來,他用手拭去了嘴角的鮮血,惡狠狠的說:“是你不仁在先,那就休怪我不義了!”
“厄夜!”
二夜大喊一聲,隻見從他身後猛地綻放出一團黑幕,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擴大。
看到這一幕,原本跪倒在我面前的陽士首領一驚,猛然起身,焦急的說:“神王,不好,二夜他……”
陽士首領話還沒說完,我便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周圍緊跟着再度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這一次,二夜所釋放出的黑暗不僅遮蔽了星月,就連聲音也被無形的阻隔了,以至于我感覺自己就好像被關在了一個極黑的箱子裏,伸手不見五指。
“胡芳,李志勝,死徒!”我開口大聲呼喊,可我就連我自己所發出的聲音都聽不見,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對了,感知……”想着,我嘗試閉上眼睛,用心去探知胡芳和李志勝他們的氣息。
可是,即便我動用了虛魄的力量進行探知,依舊無濟于事,就連我對自身力量的感知都逐漸變得薄弱了起來。
“二夜這能力究竟是怎麽回事,剝奪了人的所有感知力嗎?”正當我手足無措之際,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光,我趕忙擡手護住眼睛。
片刻之後,待眼睛逐漸适應了些許,我這才看清,面前出現了一個略微有些熟悉的場景:好幾名警察正簇擁着,圍在一個鋪在地上的塑料布旁,四周立着一些照明燈,刺眼的光正是由那些燈所散發出來的。
見狀,我下意識想朝前走,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卻發現身前被一條黃色的警戒線攔住了去路。就在這時,身旁一個人身影沖了出去,那人沖到塑料布前,毫不猶豫的擡手将其掀了開來。就在這時,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出現在眼前,掀開塑料布的人頓時跪倒在地,抱頭痛哭起來。
這下我才看清,沖上前掀開被單的人正是胡芳,而她面前所躺着的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正是唐乾。
“怎,怎麽會,這是怎麽回事……”我一臉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場景,還沒等我明白過來,恍惚間我發現自己已經處在了荒郊野外,此時,半空中正有一人托舉着一條巨大的遊龍,口中大喊着:“熾烈滅魄!”
“李煜,那人是李煜嗎?”我心中想着,那條遊龍已經與另外兩人撞擊在了一起,綻放出一陣耀眼的光芒。
片刻,光芒散盡,我恍惚間感覺到李志勝的哭嚎之聲傳來,那聲音可謂是撕心裂肺,令人不由得爲之動容。
“這是幻覺,這一定是二夜的招數所産生的幻覺……”我閉上眼睛拼命的搖晃自己的腦袋,想要讓自己清醒過來。
但就在這時,當我再度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躺在了一張石床上,而床邊正站着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就聽那人說道:“即便是死,我也要死得有尊嚴!”
話音一落,一隻手從那人身後穿了出來,手裏正捏着一顆血淋淋的心髒。
“堯,堯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