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死徒再也無法再按捺自己的情緒,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将手中拿染血的錦囊緊緊貼在胸前,似乎那是堯龍生前的物品。
“終有一日我要找陽士的報仇!”我暗暗在心裏下定了決心。
“房間整理好了,快把沈虛扶進去吧。”這時墨雲帶着那名年輕的弑道走出來對我們說道。
“辛苦了你們了,這就來。”一直站在旁邊聽着我與死徒對話的胡芳答應道,随即死徒便起身擦幹了眼淚,将我背到了墨雲他們幫我整理出來的房間内。
這是一個單獨的隔間,房間裏幹淨而又整潔,精緻的石桌上還擺放着一盆鮮花,兩旁的石櫃上羅列着不少關于鑄造和玄學的書籍,甚至在與床相對的牆邊竟然還開了一扇窗戶,明媚的陽光順着不大的窗照射進來,使得屋内顯得格外明亮。
“這間房是之前師父住的,原本他甚至都不讓外人進入的,可是這次我們在出發前,他囑咐我們說,如果帶你回來了就讓你住在這,就像他早有預感自己回不來……”
那名年輕的弑道說到這,墨雲眉頭一皺,擡手打斷:“瞎說什麽!師父一定能平安回來的!”
那名弑道自知失言,見被墨雲指責也沒敢再多說什麽了,隻是怯生生的站在一旁。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幫你準備些藥……”說着墨雲轉身就準備離去,剛走到門邊,他就像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對李志勝說道:“你知不知道醫藥方面知識?”
李志勝被她問的有些不明所以,說道:“知道一點點,但是……”
“知道一點就行,過來幫幫忙吧。”還不等李志勝說完,墨雲便招呼着李志勝走出了房間。
我看着同樣感到奇怪的胡芳,說道:“她是不是找李志勝有什麽事,看樣子不像讓他去幫忙的。”
胡芳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這個姑娘看上李志勝了吧?”
“但願是這樣吧。”我語重心長的說。
此時,死徒自從将我背到屋内的床上後便再沒說過什麽,隻是獨自坐在靠窗的石凳上看着窗外。
胡芳見狀,緩緩湊到床邊,低聲對我說:“死徒好像也受到了不小的創傷,他不會有什麽事吧?”
我沉吟了一下,想說他應該會沒事的,但轉念一想,當下情緒最不穩定的,除了我應該就是他了,現在我也僅僅是因爲有人陪着,這才勉強穩定了情緒,如果讓我自己一個人待着的話,甚至連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而死徒表面上看起來雖然比較堅強,但是心中一定是跟我一樣的,他會不會沒事,我也不敢肯定。
思索再三,爲不讓胡芳擔心,我還是告訴她:“相信死徒吧,他一定會沒事的。”
“那你呢,你會沒事嗎?”胡芳說着将目光轉向了我,從她的眼裏我看到了擔憂,看到了不安。
我想回答她,“我也會沒事的。”但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因爲我清楚,這件事不會就這樣結束,憑借目前我的感知能力,當時我就已經清楚的感覺到,墨書很可能不是二夜的對手,這個仇我必須親自去報……
想的入神,胡芳見我沉默不語,便将話鋒一轉,安慰我道:“好了,别想那麽多了,我會陪着你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去給你弄些吃的來。”說完,她對我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接着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胡芳離開後,我看着死徒的背影,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你也不甘心的,對嗎?”
死徒回過頭,面無表情的說:“即使不甘心又能怎樣,我已經沒有了虛魄,根本不可能再對抗陽士了。是啊,我是不甘心,我跟你一樣想跟那個人同歸于盡……可,可我連跟他同歸于盡的資本都沒有……”說到這,死徒默默的低下了頭。
死徒的這一番話觸及到了我的痛處,是啊,我也失去了力量,而且又變成了一個身體癱瘓的廢人,現在别說是報仇了,讓我獨自下床走到門邊都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這我真想用手砸些什麽東西,以發洩心頭的怒火,但我卻連這樣都做不到……
就這樣,我與死徒兩人在房間内相視無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窗外的陽光依舊是那樣的明媚,可屋内的凝重的空氣卻無法被陽光所驅散。
不知過了多久,墨雲手裏端着一個木制的方形盤子,帶着李志勝和那名年輕的弑道走了進來。
她将盤子放到一旁的石桌子上,從盤子裏拿出一些像是曬幹了的枯草一樣的東西,用木棒将其念成粉末狀,然後用把那些粉末灑在了她事先準備好的一個茶杯裏,杯子上泛着屢屢白霧,看樣子應該是剛倒的熱水。
片刻,墨雲端着那冒着熱氣的茶杯走過來說:“來,把這個喝了吧,雖然我不知道這個藥能不能讓你稍微好轉,但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強吧。”
我躺在床上,聞着那刺鼻的藥味,實在是令人作嘔,别說喝了,聞着就讓人受不了。不過此時,爲了讓身體好起來,什麽辦法我都願意試試,因爲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報仇!
之後,我喝完了藥,胡芳也正好做了一碗熱騰騰的面條端來,于是我又吃了些東西,精神這才好轉了一些。
正打算問問墨雲,墨林墨宇他們回來了沒有,不知爲何,一陣困意上湧,不知不覺中我便睡了過去。
……
正當我處在睡夢之際,忽聽屋外一陣急促的聲音傳來,“墨林,你怎麽樣?!墨宇他們呢?!還有師父呢?!”聽聲音像是墨雲的。
而另一個人聽罷,用無力的聲音回答道:“墨宇還有師父,他們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