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說完,轉身走到身後的石桌上,将桌上放着的那張拓印了胡芳身上印記的草紙拿了過來,對我說道:“這張圖案上所畫,正是代表着陰間的閻王。據我說知,凡是身上被烙印着閻王印記的人,最終不是被閻王拖入陰間,就是被閻王力量侵蝕而死。我不知道你朋友身上是如何染上這個印記的,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将這個印記刻在你朋友身上的那人,絕對非同小可,至少是在我之上的。”
說到這,墨書将手中草紙緩緩卷了起來,交到我手上,緊接着将手伸到那依舊泛着黑紫色光芒的冥門之中,并快速從中掏出了個黑色的小木塊,看起來似乎就是引靈木。
随着他将引靈木拿出,面前的冥門瞬間消失,而門後露出的鎮魂石則立即綻放出那陣柔和的光芒,令人感到十分安心,剛才的焦慮和緊張的情緒被一掃而空。
“這麽說,是我誤會您了?您開啓這介質之門其實是爲了幫我們打探消息嗎?”
“不錯,隻不過我沒想到你們會冒然闖入。其實也怪我,考慮不周啊……”說罷,墨書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口袋,緩緩将面前那拳頭大小的安魂石收了起來,并放入了懷中。
“時候不早了,你們快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一早再說吧。”說完,墨書不以爲然的打着哈欠,徑直就朝大門走去。
此時,大門早已被他自己踢出的石凳給卡住,根本無法開啓。
“墨書老前輩,外面還有冤魂厲鬼啊……”我在他身後說道。
“已經不是第一次出這種事了,自從你殺死了那八隻守山靈後,這裏晚上就天天鬧鬼……”墨書漫不經心的說着,快速舉起手中那細長的黑兵,直接将鎖住的大石門一劍劈開。
随着大門轟然倒塌,墨書将黑兵收至手杖之中,漫不經心的走入了石門倒塌激起的塵埃之中。
我獨自站在原地,看着手中卷好的那張印記的拓印圖,心裏感覺十分矛盾,一來是覺得墨書不像是在騙人,二來又感覺他似乎話裏有話,似乎有意無意的在隐藏着些什麽,讓我不得不起疑。
“算了,既然他不願意說,又沒有表現出刻意加害我們的意思,那我也别想這麽多了,回去看看堯龍他們怎麽樣了……”我自言自語地說着,也朝着大門走了出去。
離開房間,我碰巧看到了墨林和墨宇帶着一群人從路口跑過去,于是便急忙叫住了他,與他一同朝大廳走去。
路上,墨林告訴我,這裏的冤魂基本已經清理幹淨了,還問我怎麽獨自一人在這裏。
而我直言不諱,将剛才與墨書遭遇的事情告訴了他。
墨林聽罷,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原來他也不知道墨書爲何要将自己關在屋内,這一聽之下,他對我坦言:“老實說,之前有幾次我出于好奇也想偷偷進去看個究竟,還好我沒有進去,要不然,我隻能在陰間通過那什麽門跟師父見面了……”
我回應道:“不至于,你師父肯定不舍得下手殺你們的,你們要是貿然闖進去肯定沒事……”
說話間,我們來到了大廳,此時借着墨林手中的燭光,我看到堯龍正在大廳中四下尋找着,他聽到腳步聲,又見燭光傳來,便知是有人過來了。于是,他順着燭光走過來,見我也在其中,便說道:“沈虛啊,你跑哪去了?!我找你半天……還以爲你出事了。”
我苦笑着說:“如你所言,我真是差點出事……我差點就被他們師父給宰了。”
“啊?!還有這種事?!”堯龍驚訝道:“是不是你跟墨老前輩有什麽矛盾,我覺得他不像是壞人啊。”
“一言難盡,總之等李志勝和死徒他們……”剛想說等死徒他們起來再一起說,但突然想起此時死徒仍不見蹤影。
想到這,我先是一愣,随即一股不安的情緒湧向心頭,“對啊,死徒哪去了!怨魂厲鬼不是已經消除得差不多了嗎?爲什麽死徒還沒回來……你們看見我朋友死徒了嗎?!”我焦急的問墨林道。
我話音剛落,墨林想開口還未說出來,卻被一旁的堯龍搶先一步道:“你是說死先生啊,他其實就躲在大廳裏,一直悶聲不響的蹲在角落,所以我們開始時沒有發現,後來我在回來的時候無意間見到了,雖然他被冤魂附身了,不過好像是個名副其實的‘膽小鬼’……現在死先生已經被我打暈,搬到了床上,就等你們來,用符驅除他身上的冤魂了。”
堯龍說着有些又好氣又好笑,害我們擔心了半天,原來不過是個“膽小鬼”。
“既然大家都沒事那就好了……”墨林說道:“那我先幫你們的朋友驅除冤魂,之後你們也早些休息吧。”
我點頭稱是,之後便帶着墨林一同回房去了。
在清楚了死徒身上的冤魂後,我因爲虛魄力量的消耗,再加上被墨書打傷,實在是困乏交加,不一會兒就躺在床上睡過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就聽下方傳來一陣沉悶的鍾響。“怎麽,天亮了嗎?”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揉着自己的眼睛。
“嗯~天還沒亮嘛~”我迷迷糊糊的說着,見四周還是漆黑一片,便繼續倒頭睡了下去。
剛閉眼沒多久,我感覺屋内忽然亮了起來。再次睜開眼,隻見墨宇正拿着一根點燃的燭火在點屋内牆上的燭台,而他身後正跟着墨書老前輩。
見我們睡意正濃,墨書看了看我們自言自語說:“你們這幾個城裏人啊,真能睡……”
聞聲,我勉強清醒過來,正要從床上爬起,但手臂剛一用力就感覺到一陣刺痛傳來,就像是剛結痂的傷口又被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