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不錯。”老頭捋了捋自己蒼白的胡子說道:“他确實是入門沒多久就叛門了,而且他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但至于他爲什麽一把年紀了還要拜我爲師,我也不清楚,當時隻是覺得他資曆不錯,并且拜師誠懇,便收了他,但沒成想……”說着,老頭長歎了口氣,顯得有些懊悔。
這時,一旁堯龍不停的打量着面前那老頭和他身後的徒弟們,同時皺起了眉頭,直言道:“這位先生,您說了這麽多,但我們還是不知道您爲何會出現在這裏,又爲何會跟這周圍的冤魂扯上關系啊。”
“這個問題,就讓我的徒兒跟你們說吧。”說着,老頭将他身後的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推了出來,隻見他手持一柄黑劍,身形肩寬背厚,眉宇之間透露出一股英氣。
他站在我們面前,看了看那老頭一眼,老頭露出和藹的笑容,輕聲對他說:“說吧,說吧,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沒有好隐瞞的了。”
男子心領神會,點了點頭,将那淩厲的目光轉向了我,說道:“不瞞你們說,在桂田村被殺死的那人,正是我父親。”說着,他捂住黑劍的手微微發緊,發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
聽罷,我心中一驚,原來我是他的殺父仇人,“你……”我一時語塞,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之所以這件事會将你們牽連進來,是因爲開啓這冥門的正是我的哥哥,也就是死在你們之前住宅中的那人,他知道是你殺了我們的父親,他無論如何也想要找你報仇,但苦于沒有線索,所以他花了近一年的時間才查到了你們的消息。”
“但是當他去到那個住所的時候,你們已經搬離了哪裏,一時之間,他因爲沒辦法找到你們,便想出了一個辦法将你們引出來。”
“而這裏的冤魂和傷亡皆是因他而起……”說着,那男子神情中略微顯露出一絲憤恨,不知是因爲面對殺父仇人,壓抑不住内心的怒火,還是在爲哥哥的行爲而感到憤怒。
“可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而且死亡的方法也并不像是自殺的啊……”我不解。
“但事實上就是自殺,他先在地上留下了你們一直在查詢的九星圖,然後用自己的生命開啓了冥門,再将自己的魂魄與大量怨魂厲鬼融合,成爲了一個強大的虛魄,想等你到來之時将你殺死,爲父報仇。”
“他知道,自己的死亡以及開啓冥門後所引發的騷亂必然會上新聞,也必然會引起你們的注意,所以他在死去後一直按兵不動,以防止我們将他打散。”
聽到這,我已經明白了整件事的經過了,也就是說我殺了他們哥倆的父親,哥哥因此失去理智死活要找我報仇,而弟弟卻秉持着理智。
“你,你難道不恨我嗎?”我試探性的問道。
他咬了咬牙說:“恨,我當然恨,但是我父親所做的事實在是天理難容,他殺害了很多無辜的人,我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父親,也更不想他一錯再錯。”他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目光中泛起了淚花。
我心中暗自感歎,當今社會,能有此深明大義的人真的不多了。轉念,我又想起胡芳遇襲的事情,以及那惡鬼說是“他們”讓它來襲擊胡芳的,不由得心生疑惑,便問:“對了,我還有一事想跟你們确認一下……”随即,我便将抓住那厲鬼以及審問惡鬼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聽此一事,他們也有些摸不着頭腦,紛紛表示根本不知道這件事,隻有其中一妙齡女子在聽完後,說:“這麽說來,我之前所救的那一家人是你們?”
聽她這麽說,我心中疑惑也大緻已經解開了多半,那晚殺死李志勝正在審問的惡鬼的黑影應該就是此女子。
而一直悶不吭聲的李志勝聽罷,氣不打一處來的說:“原來是你壞我們的事啊,本來我就要問出到底是誰指使它們來害人的了,結果你倒好,直接把它給殺了。”
“诶!你這個人講不講理啊,我明明是看你們有危險,想順手救你們。結果你倒好,反咬我一口,真是好心被當做了驢肝肺。”說着,那女子輕哼了一聲,扭轉過頭去了。
見李志勝還想還口,我急忙攔住他說:“現在不是争這個的時候,我還有些問題想問他們。”接着,我将目光再次轉向那老頭,用較爲平和的語氣問:“既然現在大緻已經搞清楚了事情的經過,那麽我想問問您,你們到底是做什麽的?”
聽完我的問話,堯龍感覺有些詫異,但李志勝随即明白了過來。因爲我發現堯龍似乎根本察覺不到他們身上的氣息,就連剛才在與怨魂厲鬼戰鬥時他也未曾發現他們就隐藏在周圍。由此,我推斷出兩種可能性,一;這些人跟死去的郝陽一樣,擁有能夠隐藏自身氣息的本事。二;他們身上壓根就沒有虛魄,所以才導緻堯龍難以察覺到異樣。
甚至,堯龍花了幾乎一整天才發現他們,很有可能也是由于這兩個原因,所以我對他們的身份感到極爲好奇。
“怪我,怪我,一開始我就應該跟你們說清楚的。其實我想你對我們應該并不陌生,因爲你和這位小兄弟手中都有我門中所處的武器。”老頭說着,有從口袋中掏出一枚紅棗,放進了嘴裏。
“您的意思是……我們手中的青靈和绛靈都是您做出來的?!”我顯得有些訝異。
“非也,我說是出自我門中,但并非出自我手,你們手中的武器乃是我門中先人所鑄,已有百年的曆史了。所以,你可以認爲我是一名鑄造兵刃的工匠,也可以說我是道士。雖然兩者都沒錯,但都不準确。”
“那我應該如何稱呼才準确?”我追問。
那老頭意味深長的歎了口氣:“弑道……好久沒有說過這個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