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看樣子是爆胎了!”郝陽驚恐的說道。
“大家快抓穩身邊一切能抓東西!”司機在駕駛坐上頭也不回的朝車上的人喊着,同時他努力死命控制着方向盤,想将車穩定下來。
但怎奈何此時正處在下坡,加之路上砂石衆多,根本沒辦法控制車輛,隻能任由它不停的加速向下疾馳。
就在這時,坐在李志勝和郝陽前排的兩個年輕男女有些坐不住了,其中那女子不停的抓着身邊男子的衣服,朝他哭喊着:“我不想死啊,快想想辦法啊!”
而那男子根本沒有理會女子的哭喊,而是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伸手抓出挂在他前方的消防錘,用力将一旁的車窗砸碎,緊接着二話不說就縱身躍了出去。
他身旁的女子見狀也急忙跟着撲了過去,也想從窗戶逃生。可這時車速極快,再加上方向不穩定,就聽“嘭”的一聲響,車體一側撞到了一旁的山岩上,直接将剛才從窗口躍出的那男子壓成了肉泥。
而跟他一同撲出窗外的那名女子,此時也因爲半個身子探出窗外而被撞成了兩截。頓時,車廂内外血花飛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從鼻孔直沖腦門。
由于他們這一連串動作太過突然,我想要攔阻卻根本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就此喪命。
但這時,車子并沒有因爲這次撞擊而停下來,反而随着山體的摩擦而發出了尖銳的聲音,與車廂内人群驚恐的哭喊響成了一團。
一時之間,不少人都慌了手腳,甚至有的人因爲恐懼而失去了理智,他們從座位上起身。不顧一切的沖向駕駛室,想通過跟司機一同抓住方向盤來控制車輛。
但事與願違,由于沖上前的人太多,而此時車輛又極其不穩定,導緻他們腳下不穩,三五個人瞬間失去平衡,朝着車輛的前擋風玻璃就撲了上去。
刹那間,就聽“砰”的一聲,那幾個人撞碎了前擋風玻璃,從車子前方紛紛摔落下去,盡數卷入了車輪之中。
司機被眼前的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呆了,竟然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随即導緻原本能夠勉強控制的車輛徹底失了控。
緊接着,就聽“呼”的一聲,車輛從懸崖邊飛了出去。就在這時,車廂内的空氣就仿佛凝固了一般,原本死命呼喊着的人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接着車輛開始急速下落,随着幾次劇烈的碰撞,我在車輛内不停的翻滾着,根本沒法分辨自己現在在何處,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活着還是已經死了,隻感覺目力範圍内,血花和人體殘肢不斷在車廂内滾動着……
……
“沈,沈虛……”不知過了多久,我腦海中傳來一陣呼喊聲,似乎有人在叫着我的名字。“沈虛,還活着嗎?!”伴随着喊聲,我感覺有人在微微晃動着我的身體。
“這是,哪?”我掙紮着張開眼睛,隻見面前出現了一張滿臉是血的面孔。見狀,我下意識想要後退,但腿上似乎被什麽東西擊中,隻要我一挪動腿就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别怕,是我……”随着聲音,我定睛一看,隻見面前這滿臉是血的人正是郝陽。“你還能動嗎?”他關切的問。
但現在的我因爲已經恢複了意識,瞬間感覺自己渾身就像散了架一樣,全身都劇痛無比。“稍微,有點困難……”我勉強的回答,接着想到李志勝,急忙問郝陽道:“那李志勝呢?他在哪?!”
郝陽回答:“我剛才去檢查過了,他運氣比較好,似乎沒受什麽嚴重的傷,但是現在還在昏迷,不過呼吸是正常的。”
“那就好……”說着,我就想起身,可是身體完全使不上力,并且那股劇烈的疼痛宛如電流一般穿透了我的全身,疼得我直冒冷汗。
眼前的郝陽見我如此吃力,他先是打量了我一下,随即将我架了起來,擡到了一旁。此時我才發現,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頭頂的空中挂着一輪皎潔的明月。
借着月光,我看見地上躺着幾十具人體,不知是死是活。而那輛殘破不堪的車正倒在不遠處的小溪裏,車中不斷流出鮮紅的液體将溪水都染成了紅色。
郝陽在安頓好我以後,他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旁的人堆裏,将其中一人架起也背到了我身邊,而此人正是李志勝。
見狀我急忙借着月光,看了看一旁的李志勝,隻見他身上雖然沾染了大量血迹,但是衣服卻并無嚴重破損,似乎都是其他人身上的血,我能看到的傷口就隻有他臉頰上的一些小口子,但都不算嚴重。
“李志勝,李志勝!快醒醒!”我因爲手腳的疼痛沒辦法去搖晃他,隻能大聲朝他呼喊。
連喊了幾聲,見他都沒有反應,便讓郝陽快弄點水來,先把他弄醒再說。
聽罷,郝陽點了點頭,趕忙脫下衣服跑到小溪邊,用衣服打了些水潑到了李志勝的臉上。片刻,就聽一聲沉悶的低吟傳來,一旁的李志勝緩緩蘇醒過來。
“李志勝,你沒事吧?!”我急忙問道。隻見他皺着眉,擡手揉着自己的頭,一臉茫然的問道:“這是哪?我這是在陰間嗎?”
“放心,你還沒死!”我回答。
聽聞,李志勝看了看周圍,道:“那些人……都死了嗎?”
話音剛落,就聽那人堆中傳來一個聲音:“我還沒死呢……”聽聲音是個女子,她說得有氣無力的,似乎受了比較嚴重的傷。
“郝陽,快去看看!”我因爲動不了,所以隻好讓郝陽代替我去看。
郝陽答應一聲,二話不說就沖了過去。可是就在他跑到那人堆前的時候,他愣住了,似乎看到了什麽不對勁的東西,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而那人堆之中繼續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