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陽停下腳步,回轉過身,看了一眼有些擔憂的死徒說:“既然你們都無法相信我,那麽我留在這隻會讓你們的疑心更重,導緻你們無法做出正确的判斷。與其這樣,我還不如離開,就算遇到陽士的那群禽獸又如何……”
說着,隻見郝陽用力的握緊了雙拳,由于他用力過猛,一滴滴鮮紅的血液從他的指縫中滲了出來,緩緩滑落到了地上。
此時,衆人将目光轉向了我,似乎在征求着我的意見。雖然我心中生疑,但是看到死徒安然無恙的歸來,其實我已經打消了不少的疑慮,剛才的問話不過就是想刻意試探一下這個名叫郝陽的人。
沉吟片刻,我說道:“留下來吧……現在你跟陽士有不共戴天之仇,而我們又要想辦法對抗陽士,既然方向一緻,何不同仇敵忾。”
“難道你們就不懷疑我嗎?”郝陽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我坦然的回答道:“要說不懷疑那是不可能的,但馬裏奧·佐普曾說過‘離你的朋友近一些,離你的敵人更近一些,這樣你才能更了解他。’如果你是我的朋友,我自然要将你留下來,但如果你是我的敵人,那我就更要将你留下來。那麽,你是我的朋友還是敵人呢?”
我說這句話的意思其實也是話裏有話,想要借機最後試探他一下。但萬沒想到,他竟然說:“我兩者都不是,對你們而言我僅僅是陌生人而已……”
說完,他便毫不猶豫的轉身,伸手拉開房門就獨自離去了。見狀,死徒想要上前阻攔,但他剛追到門邊,卻早已不見郝陽的蹤影了。
一旁的李志勝默不作聲的看完這一幕後,輕聲對我說:“不管他是敵人還是朋友,隻要是有感情的人,誰受到這樣的質疑還能腆着臉留下來呢?”說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走向了那扇被堯龍踢壞的窗子邊,仰面注視着星空。
聽到他的話,我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而死徒在門口張望了片刻,見實在無法找到他的身影,便有些沮喪的将門關上,歎了口氣說:“真不知道他接下來該怎麽辦啊……”
見此,我感覺就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麽事一樣,雖然他們都沒有責備我,但我心中卻莫名的充滿了愧疚感,“我真的做錯了什麽嗎?”我沮喪的自言自語着。
而一旁的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堯龍此時安慰我道:“沒關系,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麽做的,畢竟這涉及到大家的安全問題……好了别想那麽多了,這幾天我們倆也都沒怎麽好好休息了,睡覺吧,别想那麽多了。”
聽罷,我心中略微有些觸動,沒想到堯龍這麽剛毅的漢子,竟然還有溫柔的一面。“嗯,早點睡吧。”說着,我跟死徒和李志勝道了聲晚安,又看了眼正斜靠在沙發上安睡的胡芳,便轉身回屋去了。
平躺在床上,我看着天花闆上那新生出的蜘蛛網心中不斷回想着剛才郝陽所說的話,同時自言自語的嘀咕着:“這所謂的九虛神到底是什麽,現在怎麽無端又出現了一個主神,這一切的背後究竟隐藏着怎樣一個駭人的陰謀……”
想着,由于這幾天的連續勞頓,我實在是困得不行了,很快便進入了睡夢之中……
但就在我剛睡着沒多久,我便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竟然開始做起了夢,而這個夢讓我感覺到極度的熟悉。
“這裏是……”我看着周圍雪白一片的空間,不禁有些詫異,盡管我知道自己身處夢境,但是卻感覺自己此時就像是清醒狀态一樣。
“又回來了嗎?”一旁一個聲音響起。
我轉頭看去,隻見一個身形與我相似的人站在我身旁,但我卻始終無法看清他的面容。“虛魄?!”我下意識說道。
“爲什麽你又回到這該死的夢裏了!”虛魄不耐煩的質問道,似乎他并不喜歡這裏。
“我還想問你呢……”
“那上次進入這裏,你是做了什麽?!”
“上次?”我回憶着說:“上次好像是被那奇怪的藥水濺到了嘴上,然後就進入了這裏,可是這次我什麽都沒做啊。”
虛魄聽罷,想了想,說:“上次原本我的力量已經耗盡,并未來得及恢複,但是好像你喝到那藥水之後我突然間就恢複了力量……那到底是什麽?!”
聽罷,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老婦送給堯龍的那小盒子裏裝着能讓人快速恢複的藥水。但是她爲何不直接跟我們說明,反而告訴我們那藥水能辟邪呢?
想着,我有些不明白,畢竟那是蠱術之事,我根本無法理解其中道理。
“不知道,那是以前一個老婆婆送給我們的東西……”我回答,接着看了看四周又說:“但是現在不是讨論這個東西的時候吧,你看看這周圍。”
說完,虛魄朝四周看去,隻見這雪白的空間周圍挂着許許多多的屍體,那些屍體都被倒挂在半空,體内水分早已被抽空,形如枯槁一般。
“你又回來了……”腦海中再次響起那聲音,這一次那聲音顯得更加親切而溫和。
“是你把我弄到這個地方來的嗎?!”我迷茫的朝着空中大喊,可是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就在那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的一瞬間,我再次失去了我的聲音,不管我說得多大聲,我都感覺自己隻是在張大嘴,無聲的嘶吼着。
“将你帶到這裏的,并不是我,我隻是負責看守這裏的。讓你來到這裏的,其實正是你自己……”
“我自己?!可是我什麽都沒做啊……”
那聲音在我腦海中輕聲笑着,那笑聲無比的柔和,不禁讓人有些陶醉,“現在的你是沒有做什麽,但是真正帶你來到這的,是你以前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