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暗想,這如此幹淨的白骨,不像是被利器所傷,更不像是被什麽機器絞斷了手指,反倒是像被啃食殆盡的結果。
那女孩沉吟半晌,終于開口,道:“我是被我母親咬成這樣的……她發了瘋要咬自己,我去阻止她,但卻變成了這樣……”說着,那女孩緩緩的留下了眼淚。
聽罷,我急忙回頭看向身後的死徒,他此時也是一臉訝異的表情。我知道,死徒肯定也想起了堯龍之前說的那件事。但李志勝并不知情,他略帶同情的說道:“那你母親現在怎麽樣了……我聽說有一種異食症,得了的人會吃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有吃泥土的,有吃玻璃的,還有吃金屬的……”
不等李志勝說完那女孩便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她死了,她活活把自己咬死了……死于大出血……”女孩有些說不下去了,她用手輕輕擦拭着眼角的淚水。
“對不起,我知道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但是你的故事跟我們聽到的另一件事,有些相似,我想跟你确認一下……”我試探的說。
那姑娘轉頭看了看我,此時她的臉簡直可以用梨花帶雨來形容,十分惹人心疼。她眨了眨已經充滿血絲的雙眼說:“我看你們也不像壞人,既然我告訴你們了,也就不怕再多跟你們說些什麽了,你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吧。”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跟你直說吧……”我沉吟了一下道:“是這樣的,我之前聽說有一個鎮子,他們那裏的人後半夜和上午出門便會出現啃食自己的症狀,似乎跟你母親的有些相似,不知你是否知道這個鎮子?”
那女孩想了想說:“這個地方我好像以前聽我母親提起過,她說她老家就是這樣一個小鎮,但是自從出來以後便沒再發生過食人的症狀,但是不知爲何,最近她突然發病。”
“突然發病?這麽說來,你母親确實是那個小鎮的人,她離開鎮子多久了啊……”我繼續詢問着,希望能從她的話語中尋找到一些關于這個鎮子的其他線索。
那女孩想了想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自打我記事起,我就已經住在這個城市了,媽媽隻是每隔一兩年會回去一次,而且從來不帶我回去,所以我也不知道那鎮子在哪。隻是她發病前突然開始出現反常的表現,嘴裏經常念叨着‘是時候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然後将自己鎖在屋内,成天足不出戶,也不再做那些家務……”
“直到有一天……”那女孩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繼續說道:“我發現她房間裏傳來奇怪的聲音,但不管我怎麽敲門她都不回應,隻是将自己反鎖在房内。被逼無奈,我隻好去找來房間的備用鑰匙将門打開,就在開門的那一刻……”
說到這,那女孩哽咽了,她有些說不下去了,伸手捂住自己的臉,似乎在極力逃避着回憶中的畫面。
見狀,我急忙安慰她:“好了,不用再說了,我們已經知道得夠多了,謝謝你。”說着,我從桌上抽出紙巾遞給了她。
接下來,我并沒有再跟她聊任何關于她母親以及那個鎮子的事,隻是在心理暗自盤算,看來這個鎮子真的不簡單,必須要去一趟才行。
下定決心後,我便把死徒拉到病房外,将李志勝和那姑娘留在病房裏,并讓李志勝陪她聊些開心的東西。
病房門口,我對死徒說:“雖然這村子必須要去,但是你有沒有感覺這事有些蹊跷。家裏,堯龍剛跟我們說完這件事,轉眼來到醫院就碰到了事件的經曆者,會不會又……”說着,我皺起了眉頭。
但死徒卻說:“這次也許是你多慮了,這世間的事都是無巧不成書。因爲我們在遭遇着這樣的事,所以才會對此加以關注。你換個角度想想,如果你起初不知道,或者沒有涉足這些事,聽到那姑娘的話,你也不會想那麽多,不是嗎。這個鎮子我們肯定是要去的,隻不過近期走肯定是不可能的。”
我點頭稱是:“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現在隻能希望這不要再是一個陷阱了,否則我們這些渾身是傷的人真的吃不消了,保不準哪次就真的葬送在鬼冢裏……至于出發的事,我也沒打算近期走,首先李志勝在醫院就沒人看護,其次胡芳身上的虛魄我們道還沒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所以更不能就這樣冒然前往。”
說起胡芳,我不自覺又想起了陽士,心中的顧慮不禁又增加了幾分:“但是我有點擔心被陽士的人搶先一步,如果他們先找到鬼冢,那我們不就麻煩了嗎?!”
死徒說道:“應該不會,遊樂園那邊被你們放出了牛頭,現在肯定是一團亂,估計他們已經因爲那些事忙得焦頭爛額了,根本顧及不過來。并且,他們搜尋東西的方式是采用地毯式搜索,然後統一将回報的信息歸總,最後才篩選出最有可能的目标。而我們人少,必須有針對性的搜索和行動,所以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或許就算同時開始搜尋,我們可能也會比他們先找到。”
“但願如你所說吧,可即便如此,我們還是得加快腳步,不然胡芳身上的虛魄早晚會威脅到我們所有人……”
誰知死徒聽完竟微微一笑,說:“放心吧,那種虛魄應該跟我自己被植入的虛魄相同,其實實力并不算強,隻是能使用魂絲罷了,如果及時發現異常,其實還不至于對我們構成威脅。”
見他這麽說,我臉上露出了詫異的表情,說:“我想……我跟你說的并不是一回事,我所指的胡芳身上的另一個虛魄,李志勝曾經告訴過我,現在胡芳身上有兩個虛魄,其一是被植入的那個虛魄,這其二,似乎是她體内還有一個不知從哪來的虛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