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麽說,但是她也并非是十惡不赦的人,這報應對她來說确實有點過了……”
蒙壯聽我這麽說,寬慰我道:“沈總,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在責怪自己,她的死真的不怪你。”
我有些莫名的看着蒙壯回答道:“我沒有自責啊,我隻是覺得她罪不至死罷了。你也快吃東西吧,一會還要趕車呢。”說着,四人便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早餐。
之後,我們一行人便踏上了趕往貴陽的列車,這一路上我基本都在睡覺。到站後又換乘汽車抵達羅甸,這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過,衆人吃了點東西便找了個賓館住下,準備第二天再趕最後一段路程。
次日天明金雞三唱,退房後我們站在賓館門口“接下來怎麽走?”我問蒙壯。
他看了看表說:“再過一個小時就有一班開往村子附近的汽車,隻是到站後還要步行差不多一個小時……”
“還要走這麽遠啊,能不能租個車我們開車去啊……”胡芳說着,露出一臉極不情願的表情。
聽罷,我重複問了蒙壯一遍:“怎樣,可以租車嗎?”
蒙壯撓着頭說:“這恐怕不行,大部分路都是山路,就連騎摩托車去都非常勉強,早年間村裏有人買了輛摩托車,還沒等開回來呢,半路就給摔壞了……”
“既然如此就坐車再步行吧。”說着,我拍了拍胡芳的肩膀道:“你也聽到了,隻能用走的,你就認命吧……”
但李志勝卻沒什麽怨言,我想他現在隻想盡管見到那位神婆吧……
車上,因爲我昨天睡得實在是太多了,現在整個人精力充沛完全沒有半點困意,反倒是蒙壯剛開車沒多久便打起了呼噜。
沿途,我們四人都沒怎麽說話,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心想“這般怡人的景色,要真是來旅遊的該多舒服啊,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再來一趟。”想着,坐在我身旁的胡芳推了推我說:“沈虛啊,你說那村子裏的王姨還記不記得我啊?”
我笑着回答道:“都這麽多年了,就算不記得也不奇怪吧……”
她顯得有些失落,像小孩子似的撇這嘴說:“反正不管怎麽說,我是記得的,到時候她要是不記得了,我就拿這瓶桂花油給她看!”
我安慰她道:“我也隻是說就算不記得嘛。萬一她還記得呢?好了,你也别沮喪了,總之到那就知道了嘛……”
就這樣,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沒多久後座的蒙壯便起身拍了拍我說:“好了,準備下車吧……”
我看着周圍環繞着的群山“就是這?”
蒙壯肯定的說:“嗯,就是這,要翻過那座山才能到。”說着,他指了指遠方的一座山丘。
就在這時,車停了下來,我們四人收拾行李下車,跟着蒙壯一路上山。
走了一個半小時,終于在不遠處看見了村莊的影子,這村子跟之前所見到的截然不同,雖說也不算太大,但卻顯得綠意盎然,甚至不少房屋的牆壁上都爬滿了綠色的植物。
順着小路望去不少村民正在田地裏忙碌着,俨然一幅生機勃勃的景象。
我指着前方問:“就是這裏了吧?”這時李志勝也跟了上來,他稱贊道:“好一個世外桃源啊。”
蒙壯滿臉自豪的說:“就是這,怎麽樣漂亮吧~”
胡芳一邊喘粗着氣一邊說:“漂亮是漂亮啊,但是太難走了啊,你們回頭看看啊,我都負傷了你們都不管我,還有沒有點人性了。”
聽罷,我急忙回頭,隻見胡芳左腿褲腳處滲出一小片殷紅的血迹。
見狀,我趕緊上前俯身查看“你怎麽搞的啊,受傷了怎麽不說一聲啊?!”我輕輕挽起她的褲腳一看,她腳踝處不知被什麽東西磕破了塊皮,盡管傷口不大,可血依舊在緩緩流出。
“我這不是怕耽誤大家行程嘛,看着路又那麽難走,要是到了晚上豈不是更加麻煩……诶,沈虛你幹什麽?!”
我還沒等她說完,二話不說一把就将她背了起來,說“别廢話了,抓緊我别掉下去,趕緊到村子裏處理一下傷口,在外面要是感染了可不是鬧着玩的。”
我走過李志勝身邊,問道:“對了,李志勝你帶了消毒的藥了嗎?”
他點頭道:“帶了,之前我們每次出來你都全身是傷,這次還好我多長了個心眼。”
“好,那我們趕快到村子裏再說,大壯帶路……”說着,蒙壯聽着緊走兩步趕在前面,我背着胡芳緊随其後,可不知爲何,胡芳自從到了我背上後便一言不發,反而能感覺到她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這不禁讓我更加擔心,生怕是感染了什麽病菌。我一面催促着蒙壯,同時自己也加快了腳步。
一路小跑,片刻便進到了村子裏,蒙壯将我們領到了他的家裏,正趕上他家沒人,我們就先讓他弄點水給胡芳處理傷口。
李志勝從包裏掏出一個小醫藥箱,對傷口進行過清洗和消毒後,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又讓胡芳吃了消炎藥這才算完事。
處理完後再看胡芳,她此刻已經是滿臉通紅,一言不發的低頭坐着。“怎麽了,是不是哪裏還不舒服?!”我說着,急忙用手去摸了摸她的額頭。
“有點燙啊,李志勝你有沒有帶退燒藥啊?!”李志勝聽我說完,用詫異的眼光看着我說:“我覺得她可能不是發燒,說不定……”
李志勝話還沒說完,胡芳一巴掌拍在他身上說“閉嘴!就你話多!”随即又轉過頭來對我說道:“我現在已經好多了,謝謝了。我們現在去找王姨吧~”說着,胡芳一下子站了起來,顯得有些興奮。
“也好,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說罷,我們便離開了蒙壯家,一路來到村尾的一個小屋子前,屋子不大看起來隻有兩三間房,門前是一個小院子,其中種有些花花草草。而在屋子不遠處有一個池塘,藍色的塘水在太陽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蒙壯在門口喊着:“王婆,在家嗎?王婆~”
“哎呦,我還以爲是誰呢,是壯壯回來了啊……”一位身體有些瘦弱的老婦應聲走了出來。
她顫顫巍巍的走到蒙壯面前,抿着嘴說道:“壯壯啊,你去年可沒回來啊,我還以爲你在外邊住着就不回來了呢,可想死我喽~”說着,上前就要抱蒙壯,蒙壯也同時張開雙臂将老婦抱住。
我心想這王婆和蒙壯關系這麽好嗎?沒聽他說過他們有什麽親戚關系啊。
“這幾位是?”老婦指着站在一旁的我、胡芳和李志勝問道。
蒙壯趕忙做了個介紹的姿勢說:“這位是沈總,就是我上班公司的老總,對我特别好。另外兩位是沈總的朋友。不過其中這位女士您可能以前還跟她見過,您看看還記得嗎?”說着蒙壯指了指胡芳。
胡芳焦急的瞪着眼睛,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說:“王婆,您看看您還記得我嗎?”
老婦砸吧着嘴,靠近胡芳打量了半天,沉思良久才說:“姑娘啊,我老了記性不好了,你别怪我啊,你到底是誰啊?”
胡芳原本還滿心期待着恩人相見的場景,沒想到老婦竟然說不記得了。她雖有些失望,但并沒有放棄,她從包裏掏出鬼油舉到老婦面前說:“這個是您當年給我的,您還記得嗎?”
那老婦見到鬼油,先是微微一愣,忙咳嗽了兩聲說:“這個東西,我曾贈與過很多人,你也有的話,就代表你我有過一面之緣,如今能再次相見更有緣啊。即是如此,大家就别站在外頭說話了,進屋說…進屋說……”
說着,老婦便轉身進屋,我們四人也跟着走了進去。
剛一進屋我就發現,這屋子雖然從外面看起來不大,可裏面還有個後廳,似乎可能容納五六個房間,就像個小型四合院一般,其内部環境也十分雅緻,大有高人隐居深山的味道。
老婦将我們帶至院中,坐在石凳上開門見山的說道:“壯壯啊,這不過年不過節的,你突然帶這麽多朋友回來找我,肯定不單是爲了看我吧?”
蒙壯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道:“您還是跟以前一樣厲害,什麽事都滿不了您。”
老婦一擺手,微微皺眉道:“行了,别拍馬屁了,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我見老婦有些不高興,怕一會說不願意幫我們的忙,趕緊打圓場說:“王婆,不是這樣了,其實大壯在公司上班的時候就一直念叨着您,還總說讓我給他放假好回來看您,隻是這公司的事情是在太多了,沒辦法。這次他回來的主要目的也是來看您的,您别生氣啊。”
“我沒你們想的那麽小心眼,并不是因爲壯壯說錯話我才不高興的,而是……”她緩緩伸出手臂,指着李志勝說:“這個人,身上有葬魂,而這才是你們這次來找我的目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