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有人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你的朋友在我這裏……”見對方竟然單刀直入,我也沒再客氣,對着電話就吼了起來:“你是誰!你把蒙壯怎麽了!”
電話那頭的人卻依舊保持着鎮定,他笑着說:“怎麽,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至于你的朋友,他現在很好,你放心吧。”
“我沒功夫跟你猜,你要不想告訴我你是誰也沒關系,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蒙壯一根汗毛我絕饒不了你!”我不耐煩的咆哮着。
“你還是老樣子啊,現在不方便說話,總之明天你按照信封上的提示來找我就行,到時候我會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解釋給你聽的……”說完對方便急匆匆的挂斷了電話。
我先是一愣,随後反應過來,“莫非接電話的是死徒?不過他的聲音我爲什麽會覺得陌生?而他似乎是在刻意躲避着什麽,這一切到底有什麽關系?”想着,我直愣愣的看着手裏的電話,隻覺得腦海中被一團迷霧所籠罩,真相仿佛就在眼前,可始終卻找不出任何頭緒。
“怎麽樣?”坐在一旁的胡芳說着,推了我一下。我回過神來,“啊…沒,沒什麽,天色也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大家都休息吧……”說着,我跟李志勝使了個眼色。
李志勝點頭會意,而胡芳仍然沒有理解,可因爲她之前跟着我也經曆了不少事情,即便不明白,在這種情況下她也沒有再發問,而是乖乖照着我的話去做了。
三人各自回房,我平躺在床上,心想“死徒這次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先是出現了兩個真假難辨的死徒,而後無故又冒出了個古骸,加上最近怪事頻發,難道最近有大事要發生了嗎?”
想着,我将身子側轉到了另一邊,但剛轉過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張猙獰的鬼臉,它睡在我的枕邊,我轉頭的時候正好跟它四目相對。即便在漆黑的房間裏,我仍然可以看見那可怖的面孔,它呲着嘴露出滿口的獠牙,殷紅的眼珠向上翻着,頃刻間整個眼眶就僅剩下了眼白。
情急之下,我下意識就想一腳把它踢開,但腳竟然瞬間穿過了那鬼的身體。它見我一腳落空,嘴咧得更大了仿佛是在嘲笑我,從它的嘴裏還伸出了一根長長的舌頭,舌尖上有一個較小的人頭,那人頭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說些什麽,就像在念着什麽經文一般。
這時我的心都已經快提到嗓子眼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心想“我現在不能使用虛魄,要是它想攻擊我,那我豈不是必死無疑……”
正想着,那惡鬼的舌頭突然暴起,朝着我的嘴伸了過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急忙伸手擋在眼前,腦中不停想象着,被那惡心的舌頭碰到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卻什麽感覺也沒有,我緩緩将手放下。就在我睜開眼的一刹那,我突然發現自己正平躺在床上,根本沒有轉身。
“難道,又是預知?!”我自言自語的嘟囔着。如果真的跟在電梯裏碰到的那件事一樣的話,那麽接下來很可能就會發生我所預見的事情,這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突然感覺腦中靈光一閃,從床上坐了起來,我翻找出那本羊皮冊,将剛才的事情記錄下來,但并沒有直接将其寫完。
之後,我坐在書桌前,耐心等待着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牆上的挂鍾發出一陣陣“滴答”聲,房間裏隻有我面前的一盞台燈發出慘白的光線,四周幾乎一片漆黑。
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窗簾被一陣風吹動,一股涼風直往屋子裏灌,吹得我打了一個寒顫,心想“要來了吧……”想着,我握緊了手上的筆,手心因爲緊張已經冒出了冷汗。
突然,身後的黑暗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一隻黝黑而纖細的手臂從黑暗裏伸了出來,說時遲那時快,我提筆疾書,将剩下的幾行字用最快的速度寫完,随着我畫下句号,右手手臂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灼燒感,将剛才的寒意盡數驅除。
而那黝黑的手臂也在我畫下句号的同時隐入了黑暗之中,随之傳來一陣尖銳的嚎叫,聲音宛如利劍,直透人心。
但我聽到這聲音,不由得松了口氣,手中的筆也因爲手的松懈而滾落在地,我癱軟的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氣。
“吱呀~”身後傳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誰!”我驚叫一聲猛的回頭看去,隻見一個瘦弱的身影站門口。
“是我,剛聽到你房間有動靜,怕你出什麽事,所以過來看看。”站在門口的李志勝說着,摁亮了房間的燈。
“怎麽了?”李志勝問道,我歎了口氣道:“你下次能不能敲門再進來,大半夜的吓死人了……”說着,我将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李志勝聽完,問:“之前在電梯前那次是不是也是因爲這樣?!”我點了點頭:“不知怎麽搞的,似乎我現在能預知到即将發生在我身上的危險。”
“按理說,這樣的情況對你來說是好事,但是鑒于不知道以後會發展成什麽樣,你最好還是想想到底是因爲什麽才變成這樣的。”聽李志勝怎麽問,我一時也想不起到底是因爲什麽,皺着眉說:“這事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好像就是自從桂田村事件發生以後,才這樣的吧。”
“桂田村……難道是因爲你使用了什麽能力?還是……”他話剛說到一半,像突然想起了什麽,緊張的說:“我想起來了,之前不是因爲你虛魄使用過度,導緻靈魂快被剝離了嗎?!”
聽他這麽說,我也大概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麽了,接過他的話道:“你是說,我被那個假死徒封印了虛魄,所以引發了這件事?”
他點頭稱是:“應該是這樣,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你讓那個死徒用你手上的兩張颉幫你延續封印的時間,他甚至都沒有接過你的符紙,那時候我們就應該想到他有問題……”
聽罷,我回憶了一下說:“似乎好像确實如此,你的意思就是說他不敢碰這符紙……那他到底是用什麽幫我封印的,你當時在場你能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嗎?”
李志勝搖着頭說:“那時候我們将你送到死徒的展覽館之後,因爲着急救你就直接将你交給死徒了,而後他就将你帶到後廳,還不讓我和胡芳進去,說是擾亂了做法你會有危險,所以整個過程我們都在前廳等着,對裏面的事情一無所知。”
說完,李志勝臉上露出了内疚的神情,他默默地低下了頭,似乎是在向我道歉。我連忙對他說道:“這不怪你,那時候不是也沒辦法嘛,要是不那樣做或許我現在早已經不是我了,現在至少本體保住了,至于這後遺症……”我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至少現在看來不算是一件壞事……”
聽到我這麽說,李志勝臉色稍微好轉,我拍了拍他說:“你不用自責,這事根本不怪你,其實硬要說起來的話,也是因爲我自己使用力量沒有節制造成的……”說着,我看了看牆上的挂鍾,已經接近淩晨五點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叫你……”
“嗯,那你也快睡吧。”李志勝說着便起身回房去了。
我伸了個懶腰,又躺回到了床上。剛想側身,因爲想起剛才那一幕還有些心有餘悸,隻好平躺着,同時心裏祈禱着不要再來什麽鬼了。過了不知多久,隻覺得睡意漸濃……
次日天明,我打着哈欠從床上醒來,看看牆上的鍾,九點四十。睡了至少有四個多小時,可我依舊感覺自己像沒睡過一樣,我掙紮着從床上爬起來,去敲了敲李志勝的房門,接着就想去準備早餐。
剛一到餐廳,就看見胡芳比我起得還早,她獨自在廚房忙碌着,已經煎好了三份雞蛋和培根。
“你怎麽起這麽早啊~”我問道。胡芳聞聲回頭看了看我說:“你說今天要早起嘛,我就先起來了,反正我一會還可以睡,嘻嘻~”說着她還調皮的沖我吐了吐舌頭。
我暗自笑了笑,心想“看來丫頭跟我們在一起時間長了,真的變聰明了嘛~”
這時,李志勝伸着懶腰從卧室走了出來,剛到餐廳他就提着鼻子嗅了嗅說:“嗯?培根?雞蛋?”
我走過去笑着拍了他一巴掌說:“你屬狗的啊,快去坐下吃飯。”同時我也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吃過了早餐,我跟李志勝換上了外出的衣服,兩人默默地打開了大門,走了出去。剛一走出大門,兩人的臉瞬間由剛才的輕松和愉快轉爲了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