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芳看我精神恍惚,關切的問道:“現在怎麽辦呐,要不我們進醫院看看吧?!”
李志勝說:“這恐怕不是看醫生就能解決的問題,以他現在這種情況進了醫院最多也是打一瓶葡萄糖,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聽他們議論着,逐漸我感覺他們的聲音離我原來越遠,視線也越來越模糊,我搖晃了一下就要往後倒去。胡芳見狀一把将我拉住,說:“那我們還能去哪啊!”
這時,我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名字“死徒”我掏出手機,用極度虛弱的聲音說道:“打電話…找死徒……”
話音剛落,我兩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
不知過了多久,我努力睜開眼睛,一道刺眼的燈光直射入眼睛,我急忙擡手遮擋。這時旁邊傳來胡芳的聲音:“你醒了?”
我尋聲望去,看見胡芳獨自一人守在我身旁,我揉了揉發沉的頭問道:“我…這是在哪?”
胡芳看我好像沒什麽大礙,柳眉舒展對我說:“你現在在死徒這,我們聽你說要找死徒,就直接把你送到這來了,是他治好你的…”
聽罷,我看了看四周,發現我正躺在死徒展覽館的後廳裏,周圍擺滿了書架,而我躺在用桌子臨時拼湊的“床”上。
“那死徒和李志勝呢?”我問道。她微微一笑說:“死徒說你很快就會醒,他兩幫你去藥店買些紗布酒精處理傷口去了。”
我扭頭看了看左肩上的傷口,衣服上五個指頭大小的孔,穿破了衣服鮮血已經将藍色外套染成了紅色。估計是因爲傷口不算太深,這時血已經凝固,将衣服都黏在了皮膚上,我稍微一移動身體就扯着傷口生疼。
胡芳見我呲着牙想起身,急忙又讓我躺下,說:“你先别起來了,他們回來幫你處理了傷口再說吧。”
“……估計他已經醒了吧。”這時,門外傳來李志勝的聲音。說着,他和死徒兩人從前廳走了進來,李志勝進來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我說:“果然醒了啊,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我動了動手腳說:“除了肩上的傷有點疼,其他暫時還感覺不出異樣。”說着,我又看了看右肩上那已經可以說完全正常的印記,心中倍感不解“明明已經長成,怎麽現在卻毫無異樣?”
跟在李志勝背後的司徒見我眼中疑問閃爍,便說:“不用看了,我已經幫你封住了虛魄,不然你此時早已魂飛九霄了。”
“封住虛魄?”我不解的問。死徒拉過椅子坐在一旁,點了點頭說:“沒錯,要不是你虛魄現在幾乎處于毫無力量的狀态,我就算用上颉也封不住它,萬沒想到你身上虛魄如此之強大……”
我聽得雲裏霧裏,忙打斷他說:“等等,你是說我以後都不能使用虛魄的力量了?”他回答道:“不是,我不是說了你虛魄如此之強,我用了三張令才将它封住,而且他的力量正在逐漸恢複,用不了多久便會沖破封印,再次奪去你的身體。”
“既然如此你幹嘛不直接用三張颉将它直接封印,這樣我也免去不少麻煩啊。”死徒聽我這麽說,苦笑一聲道:“呵呵,你的虛魄根本就沒辦法永久封印,用上颉也不過是晚幾天的事情罷了。再加上我手上根本沒有那麽多颉,已有的都給你了,而我現有的令也僅有三張罷了,不都給你用了嗎……”
聽他說完,我從腰間解下錦囊,遞到他面前說:“給,快幫我續上……”死徒沒有接我遞給他的錦囊,“沒必要了,你不是說過你有一本冊子可以幫你嗎?既然效果跟颉差不多,又何必浪費這麽寶貴的東西呢?隻可惜……”
我一想也是,又将遞出去的手收了回來,将錦囊再次收進了口袋。但聽他說可惜,問道:“可惜什麽?”
“可惜沒有找到封魂符啊……”聽他這麽說,我都忘了此行的目的了,便推說那人并沒有封魂符,敷衍了過去。
而一旁的李志勝則是打開了一瓶礦泉水,又将他們剛才買的藥拿出來給我,說:“怕你傷口感染,幫買了你消炎藥你先吃了吧……”
吃過了藥,他們又弄了些酒精幫我清理了傷口,然後将傷口用紗布包了起來才算完事。
之後我謝過了死徒,向他告辭便離開了展覽館。通過這件事,我開始覺得死徒也許不是什麽壞人,隻是他心機太重加上有些勢力眼而已,由此竟然讓我對他降低了幾分戒心,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走在路上,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五點過了,胡芳和李志勝竟然守了我一夜,還幫我買藥包紮,感覺實在是有些對不住他們,便說道:“今天的事……辛苦你們了,真不知道該怎麽謝你們……”
李志勝拍了拍我說:“你看你,還說這些客氣話,你不是也救過我們的命嗎?”胡芳在一旁搭茬:“就是就是……”
“嘿嘿,既然你們這麽說的話,就當我們扯平了。”說着,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而李志勝在一旁似乎想起了些什麽,問道:“對了,你之前是怎麽知道那紅衣女人不對勁的。”
聽他問起,我努力回想着之前發生的事,思索片刻後說:“其實就是因爲你說的那句話,你說那女子有點像古代人,我就想到了她會不會是被附身了,而聯想起她跟我們所說的故事……”
我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她說,村子被大火燒毀過,但是爲什麽被大火燒毀後的一年之内都沒有異常,先不說事發當天,至少根據民間傳說,回魂是頭七。可頭七卻并沒有發生問題,偏偏在事件發生一周年的時候出問題,這不是很奇怪嗎?”
李志勝聽到這,點了點頭,說:“嗯,确實有道理,然後呢……”
“然後你想想看,都是同一個村子的人,也沒什麽深仇大恨,加上他們死時都在睡眠當中,所以并不知道是被人所害,就算變成鬼,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戾氣,就更加不可能回來殘害鄉親了。然後我就斷定,肯定是有人從中作祟,然後借此布局,能做此事的人也隻有當時故事裏提到的老道……”
我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說:“至于那個姑娘,我估計我們想的也差不多,都是因爲那姑娘根本沒有農村女孩的那種純樸,其實我覺得她的行爲也不算太像古代人吧,隻不過帶有一些書香氣,也許是嫁到村子裏來的或是其他什麽原因來到村子裏的,也未可知。隻是有一點我很奇怪……”
“嗯?奇怪什麽?”李志勝問。“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既然她被附身了,爲什麽要告訴我們那些事,說了不是就露餡了嗎?”
胡芳這時突然插嘴道:“你剛才自己不是也說那些村民死後也許是好鬼,所以它們不想再幹壞事了,感覺你有能力救他們告訴你就是想讓你幫它們解脫啊。”
李志勝聽到這,咦了一聲說:“胡芳啊,你不是之前對我們這些談話的内容都不感興趣的嗎?今天怎麽了?”
我想了想覺得胡芳說的有道理,便對李志勝說:“這次她可能也沒有說錯,你就别諷刺她了。”胡芳聽我幫她說話,有點得意起來,趾高氣昂的說:“哼,就是嘛~”
一路說着,将近淩晨六點才回到家,三人大緻清洗了一下,便各自打着哈欠回房睡覺去了。
我回到房間,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因爲剛才睡過一會了,還是有心事,盡管身體已經十分疲憊了,可始終沒有睡意。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了快一個鍾頭,實在躺着難受就起床翻出了羊皮冊,想将桂田村的事情記錄下來。
剛一寫完,手上印記便開始灼燒,一陣火辣辣的感覺從手臂蔓延開來。我急忙挽起袖子去看,這一看不要緊,将我吓的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隻見那印記在逐漸消退的過程中留下了一大片凹陷的痕迹,就像少了一塊肉一樣。不禁心中感到有些不安,“難道這就是長成後的代價?印記直接長進了肉裏,跟皮肉連爲一體,消失的時候會連同皮肉一起消失嗎?!”
過了一會消退停止了,這一下幾乎消除了一半印記,從肩膀直接消除到了手肘,雖然受傷留下了一大片的凹陷,但起碼人還活着,魂魄也還在。
我收起冊子,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上午九點,肚子不争氣的發出了“咕噜~咕噜~”的聲音。“算了,吃點東西再睡吧……”我一邊自言自語的說着,一邊進到廚房翻找起來。好在之前胡芳買了些吃的回來,不然這會兒就得餓着肚子睡覺了。
我啃了幾個面包,又喝了點牛奶,此時腹中有底便覺得睡意上湧,之後我回到房間,一頭撲到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
我在床上打着哈欠,伸着懶腰自言自語道:“啊~終于緩過來了~”我起身,推開房門,見李志勝和胡芳早就起來了,李志勝見我醒了,忙沖我招手,說道:“你過來,你過來,來看看這個……”
“什麽啊~”我走到客廳,發現電視上正在播報着一則新聞“昨夜,我市鄰村桂田,發生一起特大兇殺案,村中十八位居民慘遭殺害,村中橫屍遍野慘不忍睹……”
聽到這,我腦子裏“嗡”的一下,後面新聞裏再說的什麽我根本聽不進去,腦海裏不斷浮現出四個字“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