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都到啦~”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胡芳走到桌跟前,抓起桌上的一杯茶就幹了下去。“诶诶,這我的……”我剛想阻止,但已經晚了。她放下茶杯說:“這是你要的人。”說着就一把拽出了跟在她身後的的小青年。個不高,戴着一副眼鏡,顯得怯生生的。說着她和那小青年各自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然後大家開始相互介紹起來。
原來胡芳帶來的是她的表弟,叫唐乾。有些内向又有點膽小,還一臉不情願的樣子。看起來并不是自願參加的,應該是胡芳實在找不到人,被強行拖來的。
吃過飯大家也都聊了聊,互相熟悉了一下,又簡略介紹了此行的目的。唯獨唐乾一直沒怎麽說話,也不知道是出于内向,還是單純不喜歡跟我們打交道。我看了看表已經将近九點了,便去結了賬,帶着大家動身前往市七中。
由于一輛車坐不下,我們打了兩輛的士。車開了有四十來分鍾,終于到了。唐乾一下車就抱怨說:“來這破地方幹嘛,不就玩個遊戲嗎?在哪還不是一樣,都是自己吓自己。”胡芳聽了陰笑着對唐乾說:“到時候可别吓的尿褲子哦~”唐乾聽了隻是冷哼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我帶着他們一路進了學校。我問李志勝:“你不是說你看過一些奇門遁甲之類的書嗎,那想必你對占星蔔卦也有一定的了解吧?”李志勝點頭回答道:“不敢說懂,隻是略知一二罷了。”
我指了指兩邊的教學樓說:“那你能不能看出這兩棟樓有什麽古怪。”胡芳見我這麽一問也湊過來說:“對啊,你快看看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我跟沈虛上午……”我怕她說起來沒完,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打斷了她的話。
而李志勝也沒打算再跟我們說話,隻是仔細的環顧着四周,時不時還擡頭看看天。他看了一會對我說:“這地方我倒是沒感覺有什麽不對勁,隻不過這天象不對勁。這天苪星亮便是死門開,鬼氣來。恐怕不是什麽好兆頭……”說着他皺起了眉頭。
強子聽完笑話李志勝說:“都什麽年頭了,你還搞這一套,太封建迷信了。”一旁的康乾聽到也小聲嘀咕着:“就是,就是。”
我沒理會他們,繼續問李志勝說:“那是不是今晚很危險,不适合?”他沉吟了一下說:“倒也不能完全這麽說,人命自有天定。你既然想見鬼,今晚也許就是最好的時機。”
我聽他這麽說也放心許多,同時見月至中天,便開始跟他們說起遊戲的規則。“這遊戲據說最初是起源于一個雪山事故,由幾個遇難的探險家所發明。其規則呢,就是在一個空蕩的正方形房間裏,每個人分别站在一個房間的角落裏,面對着牆角。由多出來的一個人開始走動,可随意選擇一個角落的人,去拍一下那個人,然後留在那個角落。被拍到的人順着牆壁,也按照相同的方法前往下一個角落,以此類推。”
說完我又問道:“還有什麽疑問嗎?”李志勝沉思了一下說:“我再補充一下吧,就是行走的方向隻能按照順或者逆時針順序,沒被拍到的人必須在原地等候。在遊戲開始以後,所有人不得回頭,也不能互相交流。如果中途發現任何異樣也不能停止,必須玩到所有一切都恢複原樣爲止。否則不但會害了自己,還有可能連累其他人。”
胡芳聽完搶先說:“聽起來好像不難,還挺好玩的。我先上樓去找個房間。”說着,她轉身就往右邊的那棟教學樓走去,“等等,一起去。”說着我緊走兩步追了上去,衆人見狀也都跟了上來。
由于這個學校已經廢棄許久了,早就沒有了電,大家隻好紛紛拿出手機照明上樓。一路來到了四樓,隻聽後面的唐乾又埋怨起來:“在一樓不好嗎?幹嘛非上四樓。”我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胡芳,無奈的說:“這你要問你姐了。”
說話間,衆人都已經來到了四樓,樓梯正好在這棟樓的中間,左右各有兩間教室。胡芳選了最左邊的房間,一步就蹿了進去。我忙在後面叫到:“你慢點!”說着也跟了上去。
我走到門口一看,發現她正端着錄像機四下張望。我好奇的問:“你在幹嘛?”她晃了晃錄像機說:“找地方放這玩意。”我看了看四周說:“這幾扇窗戶的窗台都被鐵栅欄占滿了,根本沒地方放,要麽你就放地上?”
她好像挺寶貝那台錄像機的,不太想放在地上,聽我這麽一說,隻好有些沮喪的裝進了挎包裏。不一會,後面的人也都紛紛跟了進來。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臨近午夜零點,便對衆人說:“既然規則都清楚了,那誰要第一個開始走?”強子自告奮勇的說:“我先來吧。”我猶豫了一下說:“可以是可以,但是有件是要跟你說一下,你拍人輕點啊。”
強子一聽,撓着腦袋,笑着說:“好。”之後剩餘的人每人選擇了一個角落。我站在了左上角,唐乾在左下角,胡芳在右上角,最後李志勝站在了右下角,強子則站在了房間正中間。
我見衆人都準備就系,便讓他們都關閉了手機的照明燈光。又再一次警告衆人說:“從現在開始,不管發生什麽。所有人必須面對牆壁,不管聽到什麽,也絕對不要後頭,也不能交談。”說罷便示意強子可以開始了。
由于我是最後一個說話的,強子分辨了我的方位後,就走過來拍了我的肩膀。我一察覺到便轉身朝着我的左邊走,也就是唐乾所在的位置。
四下一片漆黑,我就連自己的手都很難看清,好在地上沒有障礙物。我着摸牆壁來到了下一個拐角處。就在我快要與唐乾撞上的時候才看到他,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會意,轉身繼續朝他的左邊走去,而我就留在了他的站的那個角落。周圍一片寂靜,除了隐約能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之外,其他什麽聲音都沒有。
過了片刻,我隐隐聽到腳步聲停止了,應該是唐乾走到了李志勝的位置。随後腳步聲再次響起,現在在走動的應該是李志勝。他穿的是一雙皮鞋,很容易就能夠分辨的出來。
過了一會,響起了高跟鞋的聲音,在場的隻有一個女性,不用想穿高跟鞋的一定是胡芳。而我、唐乾和強子穿的都是運動鞋,聲音都比較輕。
周圍的寂靜,加上一片漆黑,很容易讓人産生出一種置身于深淵的錯覺。每一聲高跟鞋落地的聲音,都讓我内心爲之一顫。但沒過多久,高跟鞋的聲音戛然而止。
随後又變成了運動鞋碾壓地上塵土的聲音。随着每一次的交替,我的神經也逐漸緊繃起來。不由得想起之前胡芳變成厲鬼的樣子。因爲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麽,緊張、好奇、恐懼,多重情緒交錯在一起,讓我變的有些焦慮。手心也不由的冒出了汗,我握了握拳,等待着強子從我背後出現。
我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不一會就在我的身後停下了。身後的強子拍了我肩膀一下,雖然早有準備,還是被吓的身體一顫。我沒有回頭看強子,隻是側身繼續向左邊走去。
就這樣,我連續走了四個角落。也就是說,此時我應該已經回到了最初我所站的那個角落裏。在這樣的黑暗裏,時間過得格外的漫長。但由于沒有發生過任何異常的事,一切都顯得格外平常,甚至平常的有些無聊,有人甚至打起了哈欠。
這時,我聽見高跟鞋的聲音又一次停止了。說明胡芳已經走到了強子所在的位置,很快就會再一次輪到我。
我耐心的站在原地等待着,由于确實有些無聊,我開始數起了步數。1、2、3……12、13就在我數到13的時候,強子拍到了我的肩膀。
我轉身繼續走,一邊走着一邊心裏想着:“從一個角落走到另一個角落,正好十三步。十三不正預示死亡嗎?”正想着,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原本唐乾所在的角落。
就在靠近角落時,我愣住了。原本四角落都應該站滿人的,可現在空出了一個角落。“唐乾哪去了,難道是他偷偷溜走了嗎?不可能啊,如果他偷偷溜走就沒有人去拍李志勝了。遊戲就會就此中斷。或者是他拍了李志勝以後偷偷溜走,弄個惡作劇吓唬我們?嗯,很有可能!”
雖然最初見到一個空的角落時有些慌了神,但細想以後覺得很有這個可能,唐乾的惡作劇。“但現在由于失去了一個人,遊戲不能就此結束。如果要是這并不是唐乾的惡作劇,我們就此結束,他就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想到這,我開始變得有些焦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