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走那四個人離開,蔣恪又點了兩個包子,這回是刻意要的豬肉酸菜餡,原因是太好吃了,他吃過不少家的包子,從個人小店兒到連鎖包子鋪,都沒有這個有水準。
“這個水平供應學校外面都可以了,五角左右的成本,一個賣一元五或者兩元,如果一天如果能賣出五百個,我來算算,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見蔣恪又開始财迷了,狸姐不得不将他帶回現實。
“你先别算了,咱們先不說她一天能不能包出五百個包子來,光是能不能把她帶回詹藍市就是個血淋淋的問題。”
狸姐心道,人家在北水市這塊肥地打工打的好好的,爲什麽要跟他去詹藍市?完全沒道理好吧?
要知道多少詹藍市人刻意跑這省會來打工呢,一般來說工資至少高出兩層左右。
“血淋淋…這詞兒用的…”沒了季乾他們在旁邊,蔣恪吃東西都放的更開了,将最後半個包子一口吃掉,一邊咀嚼一邊在意識中道:“的确,想改變一個人的生活習慣是挺難的,不過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給她很多很多的錢?”狸姐問道,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嘛,畢竟隻要讓人家過得越來越好,那生活習慣就是不難改的了,習慣嘛,習慣習慣就習慣了。
例如現在每天花五十跟放血一樣,但如果有了錢,一天花1000都是灑灑水。
“錢不是問題。”蔣恪頓了頓,将最後一口粥也是一飲而盡,道:“問題是沒錢。”
“……”狸姐終于知道最開始她與蔣恪的對話模式有多讨厭了,一句一句能噎死人。
“看她這手藝,估摸兩三年都不一定練的出來,也就是說她今年18歲,可能在15、6歲左右就已經辍學包包子了。”看似不經意的多看了王蕊幾眼,蔣恪分析着:
“如果從面相看,眉骨偏高,眼窩略深,耳小且薄,唇紋過多,法令紋頗深,這都是女人的苦命相,多半半生貧苦,家中父母早離或其一喪偶,親情、财運皆非常差,好在她皮膚挺好,嘴角屬上揚,目光炯炯有神,性格好,樂觀向上還知上進,還有改運的機會。”
“眉骨……耳小……唇紋多……”狸姐喃喃着,似乎正在系統空間裏拿自己對比這幾項,旋即反應過來問題,略有不滿的道:“這不是廢話嗎,你都推斷出來了她十五六歲就辍學出來打工包包子,如果不是命苦,難不成還是興趣嗎?”
說完,狸姐又有點恍然,蹙眉道:“我好像懂了……你說話有個特點,就是乍一聽雲裏霧裏的,其實都是有邏輯性的。”
“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找她的家裏人,喪偶或者離異的父母來遊說她?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樂觀的人大多都是很孝順的,既然她很樂觀,那她應該會聽父母的話。至于找她的父母談呢,似乎就簡單了點吧,隻要開出比這家早餐店高一些的薪水,應該就可以了吧。”
蔣恪很佩服她的聯想能力,卻還是沒留情面的搖了搖頭。
“……”知道猜錯,狸姐更好奇了,忍着罵他的沖動追問道:“那到底是什麽意思,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點!”
蔣恪壓根沒想跟她賣關子,雙手合十輕輕拍了拍,道:
“你要考慮這個問題,她家境不好,89的智力也不是很高,即便是有201的行動力也隻是說明她很能做事,既然如此,那她哪來的那麽高的文科值理科值?”
“這……”狸姐語塞。
這個時候,似乎是包夠了今天的量,不知不覺現在已經七點多了,正常早餐店到八點來鍾就差不多了,那碩大的蒸籠好像還有不少,也就可以休息了。
隻見王蕊細心的收拾了面塊,餡料,用保鮮膜将它們都蓋好。
随即撲了撲手上的白面,解開圍裙,走到旁邊一張桌位坐下。
之前收賬的老闆娘走過去與她說了幾句笑着離開,王蕊由心一笑,從那張桌子下拿起一個有些陳舊的背包,又從背包裏取出幾本書……
蔣恪略顯苦澀的一笑,道:“看到了吧,這個就是答案。”
狸姐面色一變,也是懂了,緊接着臉上的神情也是漸漸凝固,有些唏噓。
“現實就是這樣,很多家庭條件優越的人并不愛學習,上學像上刀山一樣,然而又有很多人因爲家裏的原因想上學都不行,還沒等成年便出來爲生計奔波。”蔣恪有點感慨。
相比電視裏那些講山裏孩子上學困難的公益宣傳片,這個才是真真切切的,雖然他也屬于前者,沒什麽資格說别人。
“是啊,這是你們人類的特性,倒是白蘇很例外,怪不得你那麽喜歡她了。”很罕見的,狸姐也是唉聲歎息的。
她對人類有一定的了解,人類大多數都是越苦難越上進,所謂是貧苦的孩子早當家,這個王蕊就是這樣的孩子吧。
很顯然,那很高的文科理科數據,就是在她打工之餘自學得來的。
狸姐更佩服了,自學也能有如此數據,如果有老師,有合理的學習,恐怕會更厲害的吧。
過了一會兒,見蔣恪也不說話了,她又道:“那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回複了幾條信息後,蔣恪将手機揣回兜裏,起身朝着王蕊的位置走了過去。
可能是因爲平時王蕊就這麽學習的,旁邊總有人來回走,路過的或是好奇看她看什麽書的,蔣恪就站在她旁邊,她都是沒有注意,依舊翻着那本高二的英語書。
蔣恪看到,那本英語書很舊了,估計不是别人送的就是在二手攤上買的,因爲上面有很多标注,字迹不一。
就這麽呆了好一會兒,連老闆娘看蔣恪都覺得奇怪了,王蕊才緩緩擡起頭。
很正常的現象,以蔣恪目前的樣貌,無論男女老少第一眼看去都會先愣一下,還以爲看到什麽明星了。
王蕊也不例外,不過她很快的便是茫然問道:“你,有什麽事情嗎?”
而蔣恪隻是微微笑道:
“我可以坐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