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馬縣,人丁興旺,但三流九教什麽人都有,即使是淩晨時分,街頭還是有不少人在遊蕩,其中也有着一支支巡邏的武裝分子。
在一家簡陋的酒吧裏,擠滿了正在喝酒的人,這些人都攜帶武器,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幾乎所有的桌子都坐滿了人,唯獨一張桌子隻坐着一個人,這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正獨自喝着悶酒,隻要他無意之中哼出一聲,或打個咳嗽,都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那些攜帶武器的人多數都長得比較兇,但他們看向中年人的目光卻不帶兇狠,而是很溫柔,很恭敬,仿佛那年中年人是他們的神似的。
“酒不夠。”那中年人把酒瓶子最後一滴酒喝光之後,便是喝了一聲。
很快,一個背着突擊步槍的大漢快步走過來,手中提着一瓶酒,輕輕放在中年人的前面,小心翼翼的說道:“血狼大人,不能再喝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該出城伏擊了?”
這個中年人正是讓人聞氣喪膽的殺手血狼,殺手榜排名第三,在殺手界中赫赫有名。
“伏擊個屁,前方的兄弟傳來不好的消息,說肖濤的車隊沒有經過他那邊,可能改變路線了,現在不知所蹤,估計不會往滄馬來了。”血狼惱火的打開酒瓶子,猛灌了一口。
“滄馬是羅一席的公司所在地,他們不往這邊來,還能去那裏?”大漢奇怪的問。
“我不知道,那個肖濤能夠毀了我們兩支十人組,說明此人非泛泛之輩。”
血狼的眼神漸漸變得陰沉,口氣也越發冷冰,“肖濤突然更改入境的地點,讓我們的伏擊計劃報廢,害我們白白在那邊潛伏了一天,我這一肚子的氣還沒消呢。現在他不往滄馬來,我們在滄馬的伏擊計劃又要落空了,我都猜不到他到底想幹什麽?”
“不管他耍什麽花樣,這裏是緬甸,是我們的地盤,我們遲早能玩死他。”那大漢說道。
“繼續喝酒,等待消息,他跑不了。”血狼大手一揮,便把那大漢趕走,自己繼續喝起悶酒來。
過了一會,手機響了,血狼接過來一聽,片刻之後,臉色就變了,連忙挂上電話,抓起旁邊的手槍,站了起來。
其他正在喝酒的人注意到血狼的情況,也紛紛站了起來,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殺手,雖然在喝酒,卻也喝不多,個個都保持清醒,随時準備行動。
“馬上準備車輛,火速趕往總部。”血狼說道。
“血狼大人,我們不伏擊肖濤了?”旁邊的一名殺手問。
“還伏擊個屁,肖濤帶人往支培山去了,他這是要打我們的總部。”血狼道。
“我們的總部沒什麽人知道,肖濤怎麽會知道?”那殺手吃了一驚,不止他吃驚,其他殺手也露出了震驚之色。
“天曉得他是怎麽知道的?他下的可是一手下棋啊,趁我們的總部兵力空虛,給我來一個深入虎穴,想讓我們來不及回援。”
血狼皺了皺眉頭,想了想,随後便露出了輕松的神色,嘴角還勾起了一道詭異的笑容,說道,“總部的兵力雖少,但易守難攻,頂住幾個小時不是問題。肖濤要打我們的總部是吧,那我也來一個将計就計,給他包一包餃子,讓他葬身支培山。”
“所有人聽令,我們火速走小路,天亮之前趕到支培山,堵住肖濤的後路,我要讓他攻不下總部,也無路可退。”
血狼的命令一下,狼組的殺手紛紛離開酒吧,開始行動起來,連撤離滄馬縣,風風火火的往支培山奔去。
血狼坐在車子裏,拿着手機打電話,通知總部準備戰鬥,做好一切防禦準備,并要求總部配合他的行動,頂住肖濤的進攻,等他回援過來,再将肖濤就地消滅。
打完電話,血狼便閉目養神,緩緩把心中的怒火壓下去。
血狼也是有火無處發洩,自從他收到肖濤要入緬甸的情報,他馬上制定了伏擊肖濤的計劃,還親自領隊到邊境之中設伏,可惜臨門一腳踢空,肖濤似乎嗅到了危險的氣息,臨時轉移了入境地點,害他白忙了一場。
他得知肖濤轉到了亞地,他的反應也很快,也立刻改變伏擊地點,隻不過趕到亞地那邊來不及了,他認定肖濤會到滄馬替羅一席尋找九鸠草,便把伏擊點改在滄馬。
沒想到,肖濤還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竟然奔狼組的總部去了。
“對手不弱,有點意思。”血狼微微睜開眼睛,自語自言了一句。
“血狼大人,這個肖濤有些難纏,他不會再耍什麽花樣的吧?”坐在副駕駛室的一名殺手頭目聽到血狼的話,忍不住問道。
“他愛怎麽耍都行,在緬甸,他即使耍出一片花來,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血狼道。
“有血狼大人在,也不怕姓肖那小子飛了。”那名殺手頭目贊道。
“他也飛不了,他的隊伍裏有我的人。”血狼嘿嘿一笑,露出了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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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浩浩蕩蕩走了兩個多小時,越往西走,道路越不好走,再加上黑燈瞎火的,車隊的速度也慢了許多。
在一段黑漆的道路上,肖濤幹脆喊停,讓大夥就在休息半個小時,然後他與雪鷹去找大白鲨,有些問題,是繞不開大白鲨的,是必須與大白鲨商議的。
大白鲨也知道接下來行動的重要性,商議的話題比較機密,便讓肖濤、雪鷹上車,三人在車内說話。
“羅總那邊有什麽消息?我想知道狼組去伏擊我們的隊伍現在在什麽位置?”肖濤問道。
緬甸北部,山區比較多,除非進入大城市,否則從國内帶過來的手機基本沒信号,能夠與羅一席聯系的,也隻有大白鲨了,他們雇傭兵有衛星電話,可以與羅一席保持聯系。
“有,我剛才與羅總通過電話,羅總說收到他安排在滄馬的人發來的信息,狼組的人在滄馬出現,可能要在滄馬伏擊我們。”
大白鲨看了肖濤一眼,眼中有着一縷佩服之色,“肖先生,如果不是你臨時變更路線,此時我們已經到了滄馬,也遭到狼組的伏擊了,多虧你,我們才能難過一劫。但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知道狼組會在滄馬伏擊我們的?”
“我不知道,我隻是不想按步就班,讓對方摸不到我的心思罷了。”肖濤笑了笑,也沒有隐瞞什麽,直言不諱的說道,“更何況,直接打支培山,就能打亂狼組的部署,把狼組的殺手調回來,方便我們下一步的行動。”
“下一步的行動?”
大白鲨一愣,有些明白了,不過,他還是不太确定,帶着疑惑問道,“肖先生的意思是,我們匆匆忙忙趕去支培山,隻是一個愰子,目的是爲了把狼組的人調回來,而不是真正打狼組的總部?”
“不,支培山要打,但不是現在。”肖濤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大白鲨一臉的惘然,搞不清楚肖濤到底玩什麽花樣。
“現在我們首要的問題,是整理内部,然後再決定走一下步。”肖濤道。
“内部?我們内部有什麽問題?我的兵都是老兵,全部跟随我多年,内部穩定得很。”大白鲨大惑不解。
“我不是指你們。”肖濤一擺手,示意大白鲨不要繼續說下去,不要支開他的主要話題,随後他繼續之前的問題,“除了滄馬發現狼組的人,羅總還說什麽了嗎?”
“的确有,羅總說狼組的人連夜離開了滄馬,不知所蹤。”大白鲨道。
“他們的行蹤很容易猜到,他們走得這麽急,一定是趕過來支援支培山,解救他們的總部。”肖濤道。
“進入緬甸之後,我們一直走,也沒停頓,一路上也是比較荒野,沒什麽路人見到我們,我們的行蹤怎麽會這麽快就敗露了?狼組不可能這麽快知道我們要打支培山啊。”大白鲨大吃一驚。
“沒錯,我們的速度很快,也很隐瞞,在沒有向支培山發起進攻之前,狼組是不可能發現我們的目的的。”雪鷹也是吃了一驚,連說道,“萬一狼組的人及時趕到,堵死我們的退路,我們可要全軍覆沒了。”
“我們的行蹤敗露,兩位有什麽好的計劃不?”肖濤問。
“還能有什麽計劃?馬上取消進攻支培山,退出西進的公路,找一塊有利的地方隐藏,别讓狼組将我們包圍了。”大白鲨道。
“我同意大白鲨的建議。”雪鷹也是點了點頭。
“我另有看法,我想知道進入支培山隻有這麽一條道路嗎?”肖濤看了大白鲨一眼,問道。
大白鲨當雇傭兵多年,縱橫了許多個國家,也在緬甸執行過任務,對緬北有些熟悉。所以,肖濤在制定計劃之前,都會詢問他一些意見,特别是緬北的地理環境和各個武裝的勢力,這是無法避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