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處長,有什麽線索嗎?”肖濤問。
“找遍了,連那個收藏室都翻了幾遍,沒有國寶的蹤影。”雷遠搖着頭,說道,“時間不多了,再追不回國寶,嶽省長的進步沒希望了。到時侯,也不知專案組還歸不歸嶽省長管,要是嶽省長調走,換一個人來管,恐怕國寶就難以尋回了。”
“爲什麽?”肖濤疑惑的問道。
肖濤對仕途沒興趣,對那個世界的門門道道不懂,怎麽不是嶽和主管專案組,國寶就尋不回來了呢?這種道理,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嶽省長爲人正真不阿,做事不畏強權,在林州樹敵衆多,他的對手都巴不得他下台呢。”
雷遠知道肖濤對林州高層不了解,便耐心給他普及一下,“這一次林州省調整,曹省長如無意外會接任一把手,如果嶽省長沒有進上步伐,坐不到正省長那個位置上,那麽多半會被調走。因爲嶽省長沒什麽後台,又不是曹省長那邊的人,背後沒有人支持,還在林州得罪了那麽多人,是無法在林州繼續立足的。”
頓了頓,雷遠又說道,“如果嶽省長調走,國寶專案組就得換人組長,我猜蔣文豪最有可能接手,專案組原本就是他一手建起來的,他想親手追回國寶,來一個将功補過。誰知京城給他來了個大玩笑,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專案組,卻劃歸到嶽省長的主管之下。”
“如果真由蔣文豪來當專案組的組長,以蔣文豪急躁冒進的性格,肯定到處打草驚蛇,追回國寶也就遙遙無期了。”
聽完雷遠的解釋,肖濤感到時間更爲迫切了,他不希望嶽和進不了步而被調走,如果落到那種地步的話,他這一次參與專案組的行動,就算是白費了。
肖濤本來就是看在嶽和的份上同意參與的,如果嶽和不在,無論誰當組長,他都必定退出。
“雷處長,這樣的話,咱們所剩的時間不多了。”肖濤想了想,又說道,“不如咱們抓緊研究陳鴻斌的問題,還是從他身上打開缺口吧,至少也要弄清楚祁連派交給他的是什麽貨物?”
“陳鴻斌的缺口不好打開,此人警惕性很強,我接觸了幾次都沒什麽結果,他跟我保持着很大的距離。”雷遠搖搖頭,又說道,“甚至是羅總跟他的關系不錯,仍然被他忽悠,我看他早就知道羅總的目的,故意放風誤導羅總的,我絕對相信國寶仍然在國内,至少現在還沒有運出國境。”
“祁連派内部很嚴格,一般弟子根本接觸不到内部的核心機密,而陳鴻斌卻能獲得祁連派的高度信任,難不成他本身就是祁連派的人?”肖濤說道。
“這是很有可能,隻可惜我們無法下手,除非不顧一切強制陳鴻斌。”雷遠攤攤手,說道,“但是,港島的機制很特别,我們專案組不可以那麽做,我們是體制内的人,不能違反這邊的機制,否則會給國家帶來麻煩。”
聞言,肖濤便沉默下來了,雷遠說得對,專案組的成員都是體制内的人,是不可以違反機制原則,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是不能動陳鴻斌的,這是他們組織上的原則。
但是,有一個人卻可以例外,那就是肖濤他自己,他不是體制内的人,他隻是協助追回國寶的江湖人士,他可以不受條條框框的限制,也不用遵守什麽組織的原則。
也就說了,肖濤可以跳出專案組,以個人名義來走一條灰色的地帶。
一連幾天,雷遠繼續領着人在陳家蹲守,由于陳鴻斌身邊有厲害的保镖,他不敢派人跟蹤陳鴻斌,以免打草驚蛇。再者,祁連派的分堂已經關閉,他别無選擇,隻能期待在陳家發現什麽奇迹。
而肖濤卻沒有留下來,他要按自己的方式做事,不想受制于專案組的那些規矩。
陳鴻斌的生活比較有規律,每天都會到自己的公司工作,然後準時下班,偶爾去一趟拍賣行,或者古玩店。除此之外,他都呆在家裏,一整個老宅男。
然而,今天陳鴻斌下班之後,卻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五星級的酒店,羅一席約他吃飯,他不得不去應酬一下,畢竟飯桌上還有其他豪門富商,他正好拓展一下人際關系。
在一個極其豪華的大包廂裏,宴席之中都是有名的富豪甲商,都是同屬一個層次的人,個個開懷暢談,氣氛熱烈。
羅一席與陳鴻斌并肩而坐,兩人的私交原本就不錯,又有收藏古玩的愛好,所以,席間兩人交談甚多,更多的是談論古玩的話題。
談着談着,話題不知怎麽的轉到了四玉龍尊身上,羅一席歸還國寶一事,早就震動港島各界了,陳鴻斌豈有不知的道理。
“隻是可惜呀,羅總這才歸還四龍玉尊多久,沒想到四龍玉尊居然在我們眼皮底下被搶了,博物館真是保護不力啊。”陳鴻斌長歎一聲,說道。
“陳總,你說過有辦法弄到四龍玉尊,能不能幫我這一忙?我想出錢再把四龍玉尊買回來。”羅一席低聲說道。
“羅總,其實那天我一時高興,也隻是說說而已,我得到的消息是四龍玉尊不在國内,也不知在誰的手上,根本沒法弄。”陳鴻斌苦笑了一下,連連擺手。
“陳總,你在港島消息靈通,如果再有四龍玉尊的消息,請第一時間通知我。”羅一席說道。
“一定,一定。”陳鴻斌應道。
酒過三巡,時間尚早,陳鴻斌卻找了個借口告辭了。
原本,陳鴻斌想發展一下人際關系的,沒想到羅一席一直拉着他談論四龍玉尊的事,他很不耐煩,也就失去了繼續留下來的興趣。
陳鴻斌出了包廂,便搭坐電梯直下地下停車場,出席這種大伽級别的應酬,保安是足夠嚴密的,他那個兼司機的保镖就呆在車子裏,他不需要把保镖帶上去,免得讓人笑話。
找到自己的車子,陳鴻斌打開車門,鑽進了後排車廂,往座椅上一靠,随意的說道:“開車,回家。”
那保镖就坐在駕駛室裏,沒有應話,隻是點點頭,随即開動車子,離開地下停車場,駛上了車來車往的公路。
陳鴻斌在宴席裏被羅一席問得很煩,回到車子裏就閉目養神,大腦需要靜思一下。
過了不久,陳鴻斌發覺車速越來越慢,也越來越颠簸,心生疑慮,保镖開車向來很穩當,怎麽今天把車子開成這個鳥樣?于是,他便睜開眼睛瞧一瞧,保镖到底搞什麽鬼?
透過車窗,陳鴻斌發現車子并沒有在公路上行駛,而是走了一條偏僻的綠萌小道。
“小範,怎麽回事?這可不是回家的路啊。”陳鴻斌問道。
“這是回家的路。”保镖陰陽怪氣的回應,然後把車子駛向路邊,突然刹停。
陳鴻斌臉色一變,雙眼微閉成危險的針芒狀,冷冷的問道:“你不是小範,小範在那裏?”
“小範?是那個留着胡子的保镖嗎?”這名神秘的“保镖”嘿嘿一笑,繼續看着前方,說道,“你那個保镖說累了,需要休息,讓我代替他送你一程。”
“你是誰?”
陳鴻斌臉上表情不變,内心卻暗暗驚駭,小範跟随他多年,是他的心腹幹将,絕對不可能像遇到危險便棄他而不顧,除非小範已經被對方制服。而且,小範是化勁後期的武技高手,一般高手根本不是小範的對手,眼前這個冒充小範的人肯定制服了小範,其實力之恐怖,可想而知了。
陳鴻斌有些惱火,這個人穿着小範的衣服,從後面看上去跟小範差不多,完全麻痹了他,否則他絕不會上車,更不會被對方帶到了這邊的偏僻之地。他朝車内的倒後鏡看去,卻沒有見到對方的面容,倒後鏡早被調轉方向了。
“你猜。”
那個冒充小範的人轉過身來,露出了一張年輕的臉龐,臉龐還帶着笑容,但那雙眸子裏卻一點笑意也沒有,隻有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我不認識你。”陳鴻斌注視了那人一會,便堅決的搖頭。
“你不認識我,但你知道我,我說得對不對?陳堂主。”那年輕人的笑容不變,隻是嘴角多了一道戲谑之色。
“什麽陳堂主?”陳鴻斌的眉頭一挑,眸子裏多了一縷警惕之色。
“祁連派駐港島分堂的堂主并不是胡盛,胡盛隻是副堂主而已,真正的堂主是另有其人,而這個人才是祁連派駐港島的真正高手,我說得沒錯吧?陳堂主。”那年輕人笑着道。
“我不知你說什麽,我隻是一介商人,不是什麽堂主。”陳鴻斌哼了一聲,拒絕承認。
“你不承認無所謂,我給你的識海打一道氣機,便可見真假。”那年輕人伸出一隻手指,直接向陳鴻斌的印堂穴戳去。
“放肆!”陳鴻斌暴喝一聲,氣勢徒然攀升了起了,瞬間凝厚如山,氣勢的威壓幾乎要把整個車子都撐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