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離市中心的一條幹淨的油柏路上,有一輛吉普車飛快的行駛,油柏路的盡頭是一棟被外牆圍起來的大别墅,外牆的鐵門突然被數名警衛打開,吉普車便風馳電掣沖了進去,急停在那棟大别墅的門前。
嶽和坐在飯廳的椅子上,正戴着眼鏡看報紙,而在跟前的餐桌上擺着四大碟的菜肴,還有一鍋湯,隻不過都用蓋子蓋住,生怕放久了會涼了。
肖濤在良子的帶領下,走進了大别墅,進入飯廳,見到餐桌上的情況,便知道嶽和在等他而未動筷,頓時感到很不好意思,連忙說道:“嶽省長,抱歉,我來晚了。”
“肖濤來了,過來坐。”嶽和收起報紙,摘下眼鏡,又對良子和秘書說道,“你們也沒吃飯,也過來坐,一起吃嘛,不要嫌飯菜不豐富就行了。”
肖濤也不客氣,直接坐到嶽和旁邊,他知道嶽和突然找他過來,必定有事,所以他要坐近一點,方便與嶽和說話,否則的話,他就坐到對面去了。
良子和秘書深知嶽和的脾性,那可是說一不二的主,嶽和讓他們坐下來吃飯,既是家常,也是命令,他們可不敢推辭,也挨着嶽和的一側坐了下來。
秘書是嶽和的貼身助手,當然是坐在嶽和身邊,方便給嶽和斟茶遞水打下手,而良子純粹是陪吃,自然是挨着秘書身邊坐下來,隻管吃喝不管其他。
“怎麽不見嶽夫人他們?”肖濤見隻有嶽和一個人,便禮貌式的問道。
嶽和這麽大的官,基本資料很容易查得到,肖濤知道嶽和是有老婆孩子的,吃飯卻不見嶽和的家眷,既然上門作客,肖濤自然要表示關心一下,否則不聞不問,顯得有些不禮貌了。
“她帶孩子去旅遊,我工作太忙,陪不了她們。”嶽和說這話的時侯,臉上微微露出了愧疚之色,随後他又看了肖濤一眼,笑着說道,“看你渾身酒氣,你是吃過飯了,也喝了酒吧?”
“是的,讓嶽省長見笑了。”肖濤說道。
“還能喝不?”嶽和問道。
嶽和這一問,秘書和良子都驚訝的擡起了頭,他們很清楚嶽和的爲人,嶽和爲了保持清醒,平時是不喝酒的,他們跟随嶽和也有些時日了,見過嶽和喝酒的次數用五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而且,嶽和也不是随便跟什麽人喝酒,基本上是慶賀某件大事成功,嶽和才會在慶功會上與同僚、下屬一起喝酒。
良子和秘書清楚的記得,嶽和上一次喝酒是爲了什麽?那是爲了幫林州拉來一個大項目,不得已才陪某個大人物喝酒。
多少人想跟嶽和喝一杯都不得如願,而嶽和竟然主動勸肖濤喝酒,簡直讓良子和秘書感到不可思議,颠覆三觀。
肖濤是什麽人物,良子和秘書都清楚,他們是爲嶽和服務的,肖濤與嶽和有接觸,他們早就把肖濤的底細查得差不多了。
在他們來說,肖濤隻不過是一個在校大學生,兼在江湖上混的風水師,雖然有些本事,卻始終是江湖人士,擺不上台面。就這麽一個江湖小子,居然勞動嶽省長勸酒,真是天下奇聞了。
“還可以喝點。”肖濤可不知道良子和秘書心裏想什麽,也沒注意他們的驚訝之色,他隻是實話實說。
左易辰的藏蟻酒雖然很烈,但都老乞丐在猛灌,肖濤喝的相對不多,還沒有上頭,以肖濤的酒量自然可以繼續喝。
“好,咱們就喝點。”嶽和點點頭,即便起身,打開一個廚櫃,從裏面取出兩瓶特供茅台,放到餐桌上,說道。“今天難得肖濤過來,大家一起喝點,高興高興嘛。”
秘書一聽,連忙取來四隻杯子,又動用開了茅台,給每個人的杯子斟滿。
良子雖然坐着不動,眼中卻是迸發出精光,他是部隊出身的,知道特供茅台是供什麽人物喝的,他這種小人物自然是從來沒喝過,沒那個資格喝,也沒機會喝。
這兩瓶茅台擱在廚櫃有些時日了,這還是嶽和第一次拿出來招呼客人,還順便招呼他和秘書一起喝,他的内心可是狂喜不已,今兒個可是借了肖濤的福,否則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嘗一嘗特供茅台是什麽滋味的。
秘書斟了酒,也順便把菜肴和湯的蓋子全部拿開,正式進餐了。
肖濤看了一眼餐桌上的四大菜肴,炒肉絲、羊肉煲、炸魚和青菜,還有一鍋炖湯,都是普通的菜式,隻不過份量挺大,再多兩個人都夠吃。
“四菜一湯,挺好的。”肖濤忍不住贊了一句,嶽和越是清廉,他越是喜歡,清廉的官肯定是好官嘛。
“标配嘛,當然不如外面的大魚大肉了。”嶽和微微一笑,舉起酒杯,說道,“來,先走一個。”
說罷,嶽和便一飲而盡,肖濤等人也跟着飲盡。
“好酒。”肖濤飲完,便贊了一句。
特供茅台都供是大人物喝的,普通人連聞都沒機會聞,肖濤自然也沒喝過,這也是頭一回喝,酒純清香讓人享受其中,果然是特供的國酒,與左易辰的烈性藏蟻酒口感完全不一樣。
“肖濤,一個月前我已經想請你吃飯了,隻不過我太忙了,抽不出時間,今晚咱們好好喝幾杯。”嶽和說道。
“好。”肖濤應了一聲。
肖濤知道嶽和說的是什麽,嶽和指的是誅殺陰煞化形之物的事,那一次事情了結之後,嶽和也沒找過他。不過,他也毫不在意,也很理解,嶽和是林州高官,不适合跟江湖人士多有往來的。
“你爲一方百姓除了害,是有功之人,這事雖然不能公開,但我會記下來的。”嶽和又說道。
當時誅殺陰煞化形之物,雷遠全程在現場當護法,嶽和自然知道全部的過程,也知道其中的兇險,差一點肖濤就回不來了,光是這一點,就值得嶽和請肖濤喝酒吃飯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事,嶽省長不必放在心上。”肖濤謙虛的說道。
“這一杯,是恭喜你爲國争光,力壓外國高手,奪取武技大賽冠軍。”嶽和又舉起酒杯,與肖濤幹了一杯。
肖濤在廣雲大發神威的事迹,已經傳到嶽和耳中了,有雷遠在廣雲,沒什麽嶽和是不知道的,雷遠跟嶽和的關系非常密切的。可以說,雷遠是嶽和身邊的人,至于爲什麽身爲欽天監的雷遠會聽命于嶽和,肖濤可猜不出來。
肖濤不是體制中人,不懂體制中的事,他也不想弄懂,因爲體制與他無關。
席間,嶽和一邊飲酒吃菜,一邊與肖濤閑扯了一些話題,都是拉家常,沒什麽敏感的話題。
良子雖然很想多喝幾杯特供茅台,但是他知道嶽和有正事要跟肖濤談,不然嶽和請肖濤過來幹什麽?所以,他匆匆忙忙把肚子吃飽,末了實在忍不住,又猛灌了兩杯酒,這才起身離開餐桌,到外面巡視去了。
良子懂得這個道理,作爲嶽和的秘書自然也懂,秘書也是匆匆填飽肚子,便找了個借口走了。
餐桌上隻剩下嶽和與肖濤兩人,嶽和再跟肖濤幹了一杯酒,立刻轉入了正題,把韓帥的事告訴了肖濤。
“韓帥扣在分局?他呆在分局恐怕不妥吧?”得知此消息,肖濤露出了驚訝之色,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沒想到嶽和居然知道他與韓帥的關系,不知道他的底細嶽和還知道多少?
對于這個疑惑,肖濤也是一閃即逝,嶽和是怎麽知道他與韓帥的關系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解決韓帥的問題,韓帥可不能繼續在分局逗留,若是讓韓伊雪知道,韓伊雪會很擔心的。
韓帥這家夥雖然呆在山陽,卻一向行蹤不定,幾天不跟韓伊雪聯系也是家常便飯,但肖濤沒想到幾天沒見到韓帥,韓帥居然被人抓到了分局,還賴着不肯走,這分明是要把丢失的面子給撈回來。
“他不肯走,分局那邊拿他沒辦法。”嶽和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他沒通知我,說明他心裏有想法,恐怕是等什麽人來請他出去吧?”肖濤猜測道。
“你猜對了,他是在等人請,不過他等的那個人是不會去的,也不可能去。”嶽和的表情沒什麽變化,隻不過話語之中有着一些隐晦的意。
“難道是等蔣市長?”肖濤眼睛一亮,問道。
韓帥被抓,肖濤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蔣星輝,在山陽隻有蔣星輝與韓帥有隙,蔣星輝跟韓帥可是約了一場暗戰的,蔣星輝不是最大的嫌疑人,還會有誰?
所以,肖濤第一個反應就是,韓帥在等蔣星輝的老子上門道歉。
“蔣市長已經去請過去了,也請不動這位京城來的韓家少爺啊。”嶽和搖搖頭,說道。
“蔣市長去了還不行?這家夥架子挺大的啊,難道他想等省長去請嗎?”肖濤睜大了眼睛,既然蔣文豪上門道歉了,韓帥還不肯罷手,他韓帥究竟想幹什麽?嫌堂堂一市之長不夠資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