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他的口音不是本地的,有些京腔。”蔣星輝不以爲然的說道。
蔣星輝經常去京城玩,聽過不少京城本地人說話,因此對京腔還是比較有印象的。
“京腔?”蔣文豪菊花一緊,突然打了個激靈,想起了檢舉處副處長的話來了,副處長說蔣星輝得罪了一個京城來的人物,而這個韓帥是京腔口音,莫非正是這個韓帥?
“京腔又咋了?”蔣星輝問。
“京腔,京城,韓帥?”蔣文豪沒理會兒子的發問,他隻是喃喃的自言自語,進入了片刻的思考狀态,突然一拍腦袋,大驚失色了起來,“帶有京腔口音的韓帥,莫非是京城韓家的人?”
“京城韓家?京城韓家的人會是肖濤身邊的人?”蔣星輝笑了。
蔣星輝雖然是不學無術的地方衙内,但對京城的幾大家族還是清楚的,京城韓家可是勢力滔天的家族,從韓家出來的人那個不是大人物,怎麽可能與肖濤有關系?
那個韓帥看上去是跟随肖濤的,韓家的人怎麽可能當肖濤的随從?蔣星輝可以肯定,韓帥雖然姓韓,但絕對不是京城韓家的人。
“這個世上就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我必須查一查,這個韓帥跟京城韓家有沒有關系?”蔣文豪不敢怠慢,走到書桌上抄起電話,給京城的一個當官的朋友打去一個電話,求證一下韓帥是什麽人。
過了不久,蔣文豪才挂上電話,隻不過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平時堅定有力的手也有些微顫了起來。
“爸,這是?”蔣星輝看到蔣文豪這個情況,也慌張起來了。
“韓帥是韓家老爺子的孫子,是韓家老大韓全坤的二兒子,是京城韓家的核心人物。果然,檢舉處那邊是受到了韓家的壓力,這才準備向我開刀的。”
蔣文豪陰沉沉的看了寶貝兒子一眼,無名怒火頓時沖了上來,忍不住大聲喝斥,“我怎麽會生下你這個不長眼的兔崽子?你惹事就惹事吧,你惹韓家幹什麽?你這是把你老爸往火坑裏推,你惹事之前就不考慮後果嗎?”
“我怎麽知道他是京城韓家的人?我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會招惹他啊。”蔣星輝知得韓帥的真正身份,就知道事情大條了,一臉委屈的說道,“再說,我跟他是臨時幹架的,總不能先去調查人家的底細,再跟人家幹吧?”
“混帳,無端端你跟人家幹什麽架?你不惹事,難道人家特意從京城跑過來惹你不成?”蔣文豪氣得鼻子都歪了,伸手便給蔣星輝刮了一巴,随後怒吼:“滾,給老子滾出去,老子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兔崽子。”
蔣星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爸,如今自家老爸發火了,他那敢多說半句,捂着臉,搭拉着腦袋趕緊往外面走。
“站住。”蔣文豪又喝了一聲。
“爸,又怎麽了?”蔣星輝不敢繼續走,戰戰兢兢的轉過身,等待他老爸發話。
“你說要跟韓帥好好玩,現在玩出什麽花樣來了?老實交待,不然誰也救不了你。”蔣文豪嚴厲的問道。
知子莫如父,蔣文豪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格,是一個心胸狹窄,有仇必報的主,他擔心蔣星輝做了什麽出格的事,要是傷了京城韓家的人,别說蔣星輝保不住,他的烏紗也保不住啊。
“哎喲。”蔣星輝一拍腦袋,想起了什麽事來了,他臉色煞白的說道,“刑警隊的張隊長跟我不是挺要好的嘛,今晚跟他吃飯的時侯,他聽說我跟韓帥要玩一場,就替我出頭去了,不知道有沒有把韓帥弄到局子裏去?”
“什麽?”聞言,蔣文豪感到目眩頭暈,一個站不穩,打了一個踉跄。
“爸,你怎麽了?”蔣星輝連忙跑過來扶起蔣文豪,隻不過他的臉色也是變得煞白,神色十分慌張。
“兔崽子,你想氣死我嗎?”蔣文豪緩過一口氣,順手又是給蔣星輝一巴掌,這一巴下手很重,打得蔣星輝眼冒金星。
“爸,你打死我也沒用啊,現在該怎麽辦啊?”蔣星輝哭喪着臉說道。
“趕緊給你那個什麽張隊長打電話,問一問他幹了些什麽?”蔣文豪氣得渾身發抖,不過他腦袋還是冷靜的,知道現在不是發火的時侯,而是滅火的時侯。
蔣星輝連忙摸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挂上電話的時侯,幾乎臉如死灰了。
“爸,張隊長說事情已經辦妥,韓帥抓進了分局,關在拘留室裏。”蔣星輝低聲說道。
“叫他趕緊放人啊!”蔣文豪吼了起來。
“已經叫了,張隊長說馬上放。”蔣星輝道。
“臭小子,你什麽人不招惹,偏偏招惹不該招惹的人,等老子回來再收拾你。”蔣文豪氣呼呼推開房門,往樓下走去,随後出了家門,親自駕車去找曹元慶省長。
曹元慶還沒休息,正在家中看電視,蔣文豪卻登門找上來了。
蔣文豪是曹元慶的人,曹元慶對蔣文豪一直比較看重,蔣文豪能夠升到這個位置上,與曹元慶的提攜是分不開的,事實上,蔣文豪就是曹元慶的心腹幹将。
蔣文豪這麽晚上門,必定有要事,曹元慶便讓蔣文豪到書房裏談事情。
聽完蔣文豪的講述,曹元慶的眉頭也是皺起了一個川字,曹元慶什麽也沒說,隻是抓起電話打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曹元慶才挂上電話,眉頭那個川字也漸漸舒展了開來,神色平靜的說道:“檢舉處的梁處長向我證實了,的确是受到了韓家的壓力,不得已才做出姿勢。”
“隻是姿勢?”蔣文豪一愣。
“按照韓家那個人的意思,是直接把矛頭指向你的。”曹元慶不經意的看了蔣文豪一眼,說道,“但是,梁處長擔心事情影響過大,檢舉處也承受不了過大的壓力,這才來了一個曲線救國的辦法,準備打掉華泰集團,間接把你扯進來。”
“曹省長,我該怎麽辦?”蔣文豪哭喪着臉求救,如今能夠救他的隻有眼前這個人,他的靠山曹元慶了。
“什麽怎麽辦?吃飯睡覺,工作正常,就這麽辦。”曹元慶說道。
“難道任由檢舉處查處華泰集團嗎?”蔣文豪又是一愣,不知曹元慶唱的是那一場?一切正常怎麽正常?這飯怎麽吃得下?這覺怎麽睡得安?這工作怎麽做得穩?
蔣文豪想了想,又說道,“華泰雖然做了一些不大好的事情,可是問題也不是很大,屬于可查可不查的那一類,要是真被檢舉處的人查處了,對整個林州省的商業界會造成很大影響的。”
“文豪啊,你不要亂了分寸,既然我關注此事,想必檢舉處也不會亂來,該做的他們會做,不該做的他們是不會做的。”曹元慶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道。
“有曹省長這句話,我就安心了,不然我可沒辦法擋住韓家的報複。”蔣文豪終于松了一口氣,曹元慶這句話含意很大,不過也很明确替他撐腰,有曹元慶護着他,甚至他的烏紗能夠保得住。
“林州不是韓家的勢力範圍,韓家想在林州發威,手未免伸得太長了。”曹元慶說了聲,便端起茶杯,輕輕的呷了起來。
蔣文豪連忙附和着點頭,有曹元慶這句話,他就更加放心了。
曹元慶在京城也是有靠山的,而且靠山的勢力也很大,是與韓家不相上下的喬家,曹元慶是喬家的人,還是喬家的鐵杠支持者,在喬家的庇護下,曹元慶怎麽會怵韓家?
“那個韓帥現在什麽個情況?人放了嗎?”曹元慶突然放下茶杯,問道。
“已經叫人去放了,請曹省長放心。”蔣文豪連忙說道。
“既然韓家有人來了林州,你也要好生招待嘛,就算交不了好,也不要交惡,具體怎麽做你懂的,不需要我特意吩咐了。”曹元慶說道。
蔣文豪連忙點頭稱是,也知道曹元慶是在下逐令,立刻起身告辭。
離開曹元慶的家,蔣文豪便上了車,在車廂着摸起手機,給寶貝兒子打電話,問一問韓帥的情況。
不問還好,一問就不得了了,蔣星輝在電話那邊傳來一個不妙的消息:韓帥還在局子裏!
“爲什麽不肯走?我不是叫你把他給放了嗎?難道對我的話陰奉陽違,還是那個什麽狗屁隊長沒照辦?”蔣文豪氣得七竅生煙,沖着手機怒吼起來。
“不是沒辦,是韓帥不肯走,他說請神容易送神難,現在他就賴在分局不走了,張隊長聽說他大有來頭,也不敢強攆他,現在拿他沒辦法啊。”蔣星輝在電話那邊哭喪的說道。
“笨蛋,你倒惹事不含糊,解決問題卻是含糊透頂,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蔣文豪氣得罵了一句,便把電話給掐斷了,幾乎被自己的寶貝給氣暈當場。
蔣文豪十分無奈,自己這個兒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一次的屁股還是得他親自出馬來擦了,而且他不得不出來擦,否則事情繼續鬧大,韓家的怒火從京城燒過來,别說他毫無招架之力,恐怕連曹元慶也抵擋不住。
“去警局。”蔣文豪定了定心神,便向司機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