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面的政府高官紛紛轉過身來,平靜的看着騷動的人群,不少官員悄悄交頭接耳,似乎在評論着什麽,而蔣文豪則是鐵青着臉,率領七、八個官員去對人群進行勸說。
肖濤還發現嶽和也在前面的座位站了起來,不過他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目光嚴厲的審視着混亂的場面,怒火已經盈于他那張精練的臉龐上。
肖濤的眉頭微微皺起,在這種官方隆重的場合,到會的嘉賓涵養都很高,是不會随便激動的,也不應該發生騷動的,莫非有人在背後推動?要知道參加儀式的高官可不少啊,如果會場有人目的不純,那問題就嚴重了。
肖濤的想法一閃而逝,無論會場上發生什麽,都與他無關,他不是政府的人,這些事用不着他來操心,他隻擔心潘昌林有沒有跟着别人激動。
在那些激動的嘉賓裏,肖濤沒有發生潘昌林的身形,倒是他這一排座位上的人絕大多數不見了,那些人在騷擾開始的那一刻就離開了座位,悄悄滲入了人群之中。
肖濤側頭看了看,他這一排座位裏面就隻剩下那幾個低調的人士,不過那幾個人已經坐直了身子,雙眼變得炯炯有神,嚴肅的看着前面發生的事。
突然,身邊的雷遠“唰”一下猛站起來,怒視前方,身上的氣息毫無掩飾的傾瀉而出,猶如長川不息滾滾而來,整個人在一瞬間變得氣勢磅礴,肖濤感到壓力很大。
一道強大的靈識從雷遠的腦海破繭而出,在那麽一瞬間之間,整個會場籠罩在雷遠的靈識之中,靈識并沒有因此停止,還在迅速擴散、擴大,一千米、三千米、五千米,甚至更遠。
肖濤心中一凜,雷遠的靈識不僅充滿蒼勁、威壓,還有一種凝實的感覺,靈識的強大還在林雲青之上,雷遠的境界超出了之前想像。
果然,等雷遠的靈識放盡,靈識威壓達到最颠峰的時侯,雷遠的真實境界就徹底公開了,肖濤卻是瞳孔急驟收縮,怎麽也沒想到,雷遠居然是通神境界的高手!
剩下的那幾個人也忍不住瞧雷遠看了一眼,眼中盡是羨慕之色,不過他們的視線并沒有在雷遠身上停留多久,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在前面騷動的人群中去。
在騷亂的人群中,鬧得最歡的幾個人的身形遲滞了片刻,就轉過身向雷遠這邊望來,随後他們帶着驚駭的表情離開了人群,乖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走了那幾個鬧得歡的人,其餘的人勁頭就開始消退了,很快就被工作人員勸了回去,一場小小的騷動被雷遠化解得無影無蹤。
此刻,肖濤的心情很複雜,雷遠不過五旬,竟然踏入了通神境界,可謂是天才了。倘若雷遠再進一步,就達到尚元真人的那種境界了,但是那種境界的人全國也沒幾個。
當然,雷遠要再進一境界,恐怕也沒那麽容易,他要再進一步,非要有極高的天賦才行,而且那一步需要的條件苛刻,瓶頸很難突破。
九星派的掌門南雲風也是通神境界,而且是通神颠峰的高手,肖濤把雷遠的靈識與南雲風進行比較,立分高下,雷遠的靈識明顯比南雲風低了兩個層次,也就是說雷遠僅僅是通神初期境界。
盡管如此,雷遠已經是獨當一面的秘境高手了,就算是通神境界的玄門人士,在當代社會的江湖上已經很少見了。
會場的場面穩定之後,四龍方尊就一直擺在會台上,卻不見政府官員出來接收,記者們在下面不停的拍攝,還有嘉賓們的竊竊私語,都在疑問爲什麽不正式交接?
而坐在一、二排的官員們卻很是淡定,甚至連國寶的原持有者羅一席也沒有催促,羅一席還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左顧右昐,神色裏透露着一絲興奮之色,仿佛在等什麽人似的。
雷遠收回靈識,緩緩的坐下來,又意味深長的看了肖濤一眼。
雷遠如劍鋒般的目光掃來,仿佛要将肖濤的思維洞穿,肖濤的心咯噔了一下,上次領教過雷遠的手段,知道他又要故伎重施,那裏敢松懈?
肖濤悄悄伸手入褲兜,握住兜裏面的七赤銅錢,暗暗施展定心術,眼觀鼻、鼻觀心、心觀丹田、運轉大周天。
七赤銅錢登時激出一道暖流入進肖濤的手掌,暖流由手掌而上,直入丹田,伴随内息遊走大周天,再流向四肢八骸,驅逐對方的秘法影響。
穩定心神之後,肖濤的嘴角勾起一道微笑,目光肆無忌憚的迎向雷遠的眼神,不卑不亢,整個人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一分鍾之後,雷遠的目光由鋒利漸漸變得迷惑,嘴巴都驚訝得微微張開,上次肖濤可是直接中了他的招,而就在這麽短短幾天,肖濤居然找到破解的方法,怎麽能不讓他驚訝?
又過了片刻,雷遠才收回目光,緩緩說道:“了不起,竟然可以抵禦我的秘術,肖先生的天賦真是得不了,請問肖先生師承何門何派?”
“我是交大的學生,也是遊散人士。”雷遠雖然是秘境高手,但看他的架勢很明顯是官府的人,進了宦海就脫離了江湖,肖濤自然不會把自己的師承告訴他。
雷遠深深的看了肖濤一眼,他沒想到肖濤年輕紀紀說話卻是很穩重,頗有江湖老油條的味道,不是随便被人拿捏的菜鳥,他不由對肖濤高看了一眼。
肖濤回答很有含意,表明自己隻是區區學生,沒有什麽陰謀詭計,喜歡自由自在,不管世事,其實說白了就是不想把師承告訴雷遠,隻不過說得很含蓄,比較低調。
“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我想你應該清楚的,我是來監視你的,隻要你在會場安份守已,那麽你和我都是赢家,皆大喜歡。”雷遠的嘴角勾起一道肆意的笑容,随後又頗帶威脅的語氣說道,“如果你有什麽雜亂的想法,也就别怪我不客氣了,如果我沒看錯,你的境界還沒進入靈識化形,但我的境界你剛才也知道了,你自己看着辦。”
對于雷遠的警告,肖濤早就有心理準備了,雷遠是嶽和身邊的人,那就是奉了嶽和的命令而來的,既然擺明是監視,就會事先發出一個警告,隻不過雷遠是沒找到好時機而已。
雷遠是奉命行事的,手段雖然狡詐了點,卻也不算過份,肖濤對他的印象也就談不上惡感,隻是嶽和的防範也過于嚴謹了,肖濤不由歎了一聲:“嶽省長還是不放心我啊。”
見到肖濤歎氣,雷遠的神色也就松馳了下來,微微一笑的道:“自從發現你在市博物館出入之後,别說嶽省長不信任你,我也不信任你。”
随後,雷遠又露出迷惑的臉色,不解的道:“老實說吧,我真的很困惑,既然嶽省長對你不放心,他怎麽還會請你進來,幹脆擋你在外面,多省事。”
肖濤随意笑了笑,對于雷遠這個疑問他是不會作答的,看雷遠的表情應該不知道他救過嶽和,這種事嶽和不說,他豈能說出去?嶽和是什麽身份,這種事能随便公開的嗎?
至于嶽和爲什麽請肖濤進場,肖濤也不得而知,他又不是嶽和肚子裏的蛔蟲。
“雷先生,你這一招敲山震虎使得利索,會場就算有人心懷不軌,在你的壓力之下,必定不敢輕舉妄動,今天的國寶交接儀式應該能順利閉幕了。”肖濤不想跟雷遠糾纏在嶽和的問題上,立即話鋒一轉,跟他聊别的。
鑒于雷遠已經不是江湖中人,又不知他的職務職位,肖濤覺得稱他爲師傅或前輩都不合适,那是江湖中的叫法,于是幹脆稱爲他爲雷先生算了。
聞言,雷遠就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就如實說道:“我也不想暴露實力啊,可這是我的工作,我來林州的任務就是保護國寶順利交接。”
“原來嶽省長是擔心我對國寶不利啊?”肖濤恍然大悟,他一直認爲嶽和是怕他對市博物館的文物有想法,原來是他想錯了。
“你知道就好。”雷遠嘿嘿一笑。
突然,那條特别通道裏走出一位少将,身後還跟着幾名荷槍實彈的士兵,少将向台下掃了一眼,會場頓時鴉雀無聲,靜得連一根針落到地上都聽得見。
坐在第一、二排的官員們紛紛起立,林州省省委書.記、省長、副省長等高官便向台上走去,後面才跟着市委書.記和市長蔣文豪,羅一席作爲捐贈者也有份上台,不過羅一席很自覺的走在最後。
那位少将和士兵在台上站好位置,特别通道又有四、五個西裝革履的大漢走出,随後就有一位氣度非凡的領導人走出來。
見到那位領導人出現,台下的人先是一愣,繼而紛紛自覺起立,給予熱烈的掌聲。
“齊副總理!”
電視新聞沒少報道這位領導人,肖濤也自然認得他,肖濤在震驚之餘也起身鼓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