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易辰這個決定是要親自動手了,他要以死來保護左家的香火延續下去,左明君很清楚爺爺的性格和想法,也就沒有出言相勸,隻是郁郁寡歡的離開了書房。
很快,左明君臉上的憂愁就不見了,又恢複了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來到燒烤的地方,繼續招呼沈勇幾個人。
“濤哥呢?”沈勇幾人見隻有左明君一個人下來,立刻圍上來問,特别是張晶晶,神色十分緊張,仿佛左明君把肖濤給吃了似的。
“師父有些累,正在客房睡覺。”左明君面不改色,隻是深深的看了張晶晶一眼,肖濤之前是精神奕奕的,自從與張晶晶劃船回來,就變了個樣,從張晶晶的不安神色來看,張晶晶肯定知道發生什麽事。
但是肖濤和張晶晶都不說,左明君自然也不敢問,也不方便問。
“睡了?”沈勇皺着眉,眼中浮現迷惑的神色,顯然不怎麽相信,“我們來的時侯,濤哥可是精神很好的,劃個船咋累成這個樣子?不行,我去瞧瞧濤哥。”
張晶晶聽說肖濤睡着了,神色明顯松弛了下來,但沈勇卻說要去看肖濤,她就有些急了,肖濤悄悄去睡覺補充體力,就是不想讓大家知道他的事,不想大家擔心,如果讓沈勇去瞧了他,那還不全知道了?于是,她連口勸阻:“别去了,你就讓肖濤好好睡睡吧,今天他累壞了。”
沈勇的眼中射出兩道精光,盯着張晶晶問:“濤哥爲什麽累成這樣?”
張晶晶的眼珠子轉了轉,就把一雙有水泡的玉手負到了背後,然後嘟起嘴巴說道:“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在劃船,他不累就有鬼了。”
沈勇愣了愣,問:“那你幹啥去了?”
張晶晶嘻嘻笑的道:“他舍得讓我一個女孩子劃船呀?他讓人看我到處風景去了。”
“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了,苦力活總是讓濤哥幹。”見到張晶昌這張平日的臉目出來了,沈勇就不再懷疑了,他咂了咂嘴,又坐了回去,繼續撐着肚子吃燒烤。
左明君的嘴角閃過一絲不爲人注意的笑意,張晶晶阻止沈勇是最好不過了,如果是他來阻止,沈勇都不一定相信呢。
肖濤一直沒下來,沈勇幾個就一直等他,燒烤吃不動了,就喝茶聊天。
沈勇不是悶葫蘆,話題很多,東南西北都能扯一扯,就是見解不怎麽樣。左明君和張晶晶各有心事,很少說話,倒是平日不怎麽說話的杜江華,一旦聊到釣魚的方面,話卻多了起來。
直到傍晚,肖濤仍然沒有下來,大夥就有些焦急了,沈勇不顧張晶晶和左明君的勸阻,堅決要去看肖濤是怎麽回事,其他人也隻好跟着過去了。
衆人走進大廳,正要上樓,别墅卻外面傳來打鬥的聲音,左明君說了聲不好,人就沖了出去,杜江華也跟着走了出去。
張晶晶也想出去看熱鬧,卻被沈勇攔了下來,沈勇道:“外面可能是打架,女孩子人家就别滲合了,你還是去看濤哥吧,我出去幫忙。”
張晶晶撇撇嘴:“你歧視女人!”
沈勇一邊走,一邊笑着道:“等你武藝高強的時侯,我就不歧視你了。”
張晶晶跺了跺腳,恨恨的道:“沈勇你等着,将來有一天本小姐練成絕世武功,天下無敵的時侯,看本小姐打不打爆你的臉。”
沈勇不以爲然的笑了笑,走出大門外,隻見左家有七、八個人站成一排,左明君站在前面,杜江華就在他旁邊,而他們對面站着幾個陌生男人。
雙方對持的中間有兩個人在交手,一個是傲無常,另一個是陌生的青年男子,兩人都是化勁高手,出招的速度和力度非常快。陌生的男子的搏鬥經驗顯然很豐富,招式非常淩厲,氣勢完全蓋過了傲無常,而傲無常卻有些手亂腳亂,早就處于下風了。
“啪。”
雙方突然對了一拳,雙方的化勁同時崩發,陌生男子安然無恙的站在原地,傲無常卻被震飛出去,跌落到左明君跟前。
“傲叔叔。”左明君急忙扶起傲無常,神色緊張。
“我沒事。”傲無常擺擺手,臉色卻一陣發白,胸口喘氣連綿起伏,嘴角還流出了一絲血迹。
“傲無常,你明知不是我的對手,還跑出來獻醜,真是不自量力。”陌生男子哼了一聲,又向左明君等人掃了一眼,冷冷的道,“左易辰呢,怎麽縮起來不見人了?”
“姜航,三日之約還沒到,你不守約定,提前到來做什麽?”左明君的眼中浮起一抹憤然,縱使他那張平時毫無表情的臉,此時也憤怒得顫抖了起來。
那陌生的男人正是姜航,他是奉了師父邬北山的命令,前來山陽是挑戰左易辰的,事實上是爲邬北山打一打前站,試探一下左易辰現在的虛實。
邬北山是左易辰的老對手,也是最大的仇家,兩人在年少氣盛時就結了下仇,一直争鬥不停,但左易辰始終勝出一籌,邬北山被迫遠走廣雲省。
化勁颠峰的左易辰在林州省打出一片天,成爲赫赫有名的拳道宗師之後,漸漸有了歸隐之心,不願意摻和其他的江湖紛争,開始經商下海。但是,由于資金不足以及經驗不夠,左易辰投資屢屢失敗,前途堪憂。
而邬北山在廣雲也打穩了基礎,并且經營了一個拳場,賺了不少錢。但是邬北山卻沒有退隐之意,反而對左易辰懷恨在心,一直想打敗左易辰揚名立萬。
當邬北山打聽到左易辰不理江湖事,下海經商失敗的消息後,他認爲報複的機會到了,左易辰經商已久,武技一定有所生疏,正是打敗左易辰的時機,于是他前來林州約左易辰比武。
經商虧本的左易辰已經焦頭爛額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爲了能夠東山再起,左易辰向邬北山放出話來,比武可以,但要賭注,否則不接受邬北山的挑戰。
邬北山一咬牙,回去賣了拳場,提了一千萬來林州,揚言用一千萬來買左易辰的命,如果左易辰輸了就賠命!
左易辰爲了這筆錢,接受了邬北山的挑戰,那次比武并不公開,僅有幾名武林長輩在場作證。
兩人一交手,邬北山就後悔莫及了,他沒想到左易辰經商多年不但沒有生疏武技,反而把化勁颠峰練到了爐火純青,臨近通神的境界了。
邬北山雖然也是化勁颠峰高手,卻遠沒達到臨近通神境界,左易辰仍然勝他一籌,大戰一百回合,邬北山就狼狽敗北了。
邬北山輸光家産心有不甘,認爲受到了左易辰的欺騙,揚言十五年後再來林州,與左易辰決一死戰,拿回屬于他的一切。
而左易辰用赢來的一千萬重新投資,并且一舉翻身,不僅還清了債務,還把生意做上了軌道,漸漸成爲林州赫赫有名的大企業。
如今剛剛過了十三年,遠在廣雲的邬北山就有些按捺不住了,他聽說左易辰在這幾年沒有跟人動過手,就懷疑左易辰氣血減退,還派自己的得意弟子姜航來試探左易辰的虛實。
而姜航前兩天就來了山陽,并且找上了左家,向左易辰遞出挑戰書,揚言無論左易辰是否接受,他都會在三日後再來,了斷左易辰和邬北山的江湖恩怨。
當時,傲無常就出手試探姜航,結果被姜航擊敗,傲無常一敗,左家再無高手與姜航抗衡,左易辰不得不接受挑戰書,拖延三天,防止姜航當場發難。
姜航在這兩天就在左家附近搜查,看看左家是否有躲在暗處的高手,結果在小島上與肖濤發生了争執,還被肖濤的秘法狠狠教訓了一頓,心裏很是郁悶。
姜航休息了幾個小時,才恢複了狀态,決定提前一天向左家動手,以免節外生枝。
“三天?”姜航從鼻孔裏重重哼了一聲,又冷笑着道,“我沒耐心等了,今天和明天也差不了多少時間,就今天把問題解決掉吧,趕緊叫左易辰出來吧,否則别怪我大開殺戒。”
“大開殺戒?那你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吧。”傲無常的臉色浮起一抹毅然,他知道左易辰不能再與人動手,左家隻有他的武技最高,但左家對他有恩,他要以死相報了。
“無常,退下!”一個蒼勁的聲音說道。
左易辰排衆而出,雙手負背,威風凜凜,銳利的目光掃在姜航身上。
姜航暗暗一驚,看左易辰的這個威勢,頗有一派宗師的氣範,莫非師父的懷疑有錯,左易辰并沒有氣血減退,而且狀态仍在?
姜航臉色陰晴不定,一時之間摸不準左易辰的脈,如果左易辰氣血已經減退,按道理是不敢接自己的挑戰書才對,除非左家有強力的外援,但姜航已經除非這個可能,如果有早就出來了。
如果左易辰氣血沒退,狀态尤在,當日上門早就把姜航打得滿地找牙了,何必等三天之久?
思索片刻,姜航就有了決定,他皮笑肉不笑的道:“左前輩,不好意思,這次比武必須提前,或者你考慮一下我師父的建議,交出左家的三分之二财産,咱們就可以握手言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