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骨之地?”肖濤一愣,眉頭微皺。
“不錯。”潘昌林點頭道:“你應該知道,林州交大已經有五十多年的曆史了,其實這個博物館的曆史更長,博物館建成十年之後才有的林州交大。”
肖濤點了點頭,這一點他倒是聽說了,原本林州交大的博物館是國民政府建造的,剛開始裏面收藏的東西并不多,後來林州交大建立,博物館也成了林州交大的博物館,裏面的東西才逐漸的多了起來,到了現在,林州交大的博物館已經成了林州省很有名的博物館,裏面收藏的不少文物都是國寶級别的。
“五六十年前的山陽可不是現在的山陽。”
潘昌林緩緩的道:“那個時候的山陽市面積還不到現在的十分之一,這一塊不過是城外罷了,林州交大所在的這一片當時是一個村子,名叫德化村,博物館下面就埋葬着德化村一百多戶上千人的屍骸。”
“一個村子,一百多戶,上千人?”肖濤吃了一驚。
“老老少少加起來足有一千五六百人,除了少數在外的,基本上全部罹難。”潘昌林歎了口氣,幽幽的道:“村子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姓潘。”
“潘師兄您也是.......”肖濤愣了一下道。
“不錯,我也是德化村的人,當時在城裏面當學徒,逃過了一劫。”潘昌林點頭道。
“嘶!”
肖濤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全村一千多人全部罹難,這在現在絕對是難以想象的。
“是因爲?”
“日本人在不遠處的金陽山做生化試驗。”潘昌林道。
“咯嘣!”
肖濤雙拳緊握,手指的關節發出一陣脆響,那個年代,那個時代,不知道多少人葬身在日本人手中,别的不說,單說京南大屠殺,三十多萬人罹難,德化村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縮影罷了。
“村子的人死光之後,日本人就在這下面挖了一個大坑,把全村人全部埋在了裏面,埋葬的地方本就是村子的祠堂。”
說着話,潘昌林伸手一指周圍道:“你再看看這一塊的地勢。”
肖濤随着潘昌林的手指方向看了一遍,眉頭微皺,靈識放開,運轉心盤,好半天發出一聲驚呼:“陰脈彙聚之地!”
“小師弟果然厲害,這一塊的地貌比起當年變化不小,沒想到小師弟竟然也能看出這一塊是陰脈彙聚之地。”潘昌林笑道。
“要不是潘師兄提醒,我還真發現不了。”
肖濤伸手一指道:“不遠處是金陽山,有山就有龍,龍脈分陰陽,按照走勢,這一塊正好處于陰脈彙聚之地,按說是難得的風水寶地,隻可惜......”
龍脈龍脈,自古風水師尋龍點穴,找的就是龍脈,龍脈分爲陽脈和陰脈,陽脈自然是建造陽宅的絕佳風水寶地,陰脈就是建造陰宅的風水之地。
這一塊正好是金陽山龍脈陰脈走向,風水絕佳,按說是上好的葬陰之地,隻可惜卻成了一個埋骨之地。
潘昌林回過身,悲憤的道:“要不是風水寶地,也不會成爲村子的祠堂,隻可惜德化村一千多人,陰煞彙聚,導緻陰脈有靈,陰氣聚而不散,當時不過短短兩年時間,這一塊就成了禁區,無人敢來。”
“那後來的博物館是怎麽回事?”肖濤問道。
“當年我跟随的老闆其實就是山陽市鼎鼎大名的風水大師顧德群顧老爺子,顧老爺子也是德化村人,是德化村爲數不多的外姓,眼見德化村成了彙陰之地,他心中不甘,用了五年時間,找了九件至陰法器鎮壓陰煞,動用關系在上面建造了一個博物館,爲的就是不想這一塊成爲無人問津的荒地。”
“至陰至陽,九九歸一,顧老爺子當真是好手段,隻可惜治标不治本啊。”肖濤歎道。
“不錯,顧老爺子的初衷是好,隻可惜他當時大限不遠,無能爲力,博物館建成十年,這兒的陰煞就有些鎮不住了。湊巧當時山陽打算興建新式院校,山陽的幾位風水大家商議之後,在這兒布置了一個九宮八卦陣,借用文昌之力和浩然之氣化解陰煞,這一過就是五十多年。”
“按說這個辦法可行,可是爲什麽要給博物館放置那麽多的文物,很多文物都陰煞極重,天長日久,别說化解陰煞,這陰煞彙聚,遲早要聚攏不住,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啊。”肖濤質問道。
通過潘昌林所說,肖濤基本上已經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一塊本就是陰脈彙聚之地,後來又成了葬骨之地,從而陰煞彙聚,陰脈生靈,後來顧德群又借用九件至陰法器鎮壓,導緻陰氣聚而不散。
之後山陽的幾位風水大家借用九宮八卦和文昌之力浩然之氣化解,倒也算是好辦法,隻要長年累月,時間一長,陰煞自然化解,隻可惜後來博物館又放置了不少陰煞極重的文物,這一下就徹底控制不住了。
正所謂陰陽相克,原本文昌之力浩然正氣和這一塊的陰煞之氣互相對拼,雖然一時占不了上風,但是随着時間的增長,陰煞總歸是慢慢減少,但是後來博物館放置的文物等于又給原本已經平衡的雙方增加了助力,等于助長了陰煞之氣,如此下去,自然是陰煞越聚越多。
“既然是博物館,又怎麽可能不存放文物?”
潘昌林苦澀的道:“建國之後,全國掃除封建,破四舊,風水之說自然不能取信于人,林州交大也成了有名的學院,博物館自然身價倍增,山陽市巴不得全國的文物都放在這兒,給山陽增加臉面。”
“哎!”
肖濤歎了口氣,他算是明白了,後來博物館存放這麽多文物其實并不是潘昌林這些人的主意,而是學校和政府的主意,風水之說上不得台面,即便是潘昌林也沒辦法阻止。
既然是博物館,那麽自然是存放的文物越珍貴,文物越多,博物館越有名氣。
這也是近幾年政策開始放寬,前幾年,算命看相的根本不敢露頭。
“按說這件事也不算太急迫,雖然說這兒陰氣濃郁,但是十數年之内還是不會出現什麽問題的,可是林州交大正打算重建校區......”
“重建校區?”
肖濤一驚:“重建校區豈不是要破壞這兒的九宮格局,一旦九宮格局破壞,這兒的陰煞立馬就要外洩......”
“不錯,正是如此,要不然我也不會找尚元前輩求助。”潘昌林點頭。
和肖濤聊了這麽一會兒,潘昌林對肖濤也算是認可了,别的不說,單單肖濤能從他的講述中看出問題的本質,這個本事就很了得了,隻是肖濤畢竟修爲尚淺,這件事即便是靈識化形境界的秘境高手也不好解決,更别說肖濤還沒有到達凝神境界。
“棘手啊!”
肖濤也禁不住有些頭疼,原本他以爲林州交大的事情不會太難,現在看來林州交大的這個任務比起他追殺高學通的任務還要難得多,估計這個任務才是他真正的出師任務,追殺高學通不過是熱身。
“潘師兄沒有再找其他人幫忙?”肖濤沉吟了一下問道。
“除了尚元前輩,我也找了三合派的陳慶大師和九星門的南雲風南老爺子......”潘昌林自嘲的道:“至于其他人,我也沒什麽交情。”
肖濤看了一眼潘昌林,倒是理解潘昌林的難處,林州交大的事情本就棘手,但是畢竟是五六十年遺留下來的問題,知道的人,願意操心的人并不多了。
别看潘昌林是林州交大的副院長,考古系的教授,身份尊崇,但是在玄門中,他畢竟修爲尚淺,地位其實不高。
雖然玄門這麽多年來都被當成封建迷信,但是玄門中人的傲氣卻是很足的。放在以前,這些人出山基本上都是達官貴族,王侯将相的座上客,在這些人眼中,其他人也不過是凡夫俗子罷了。
曆史上名垂千古的玄門宗師多不勝數,興周八百年的姜子牙,興漢六百年的張子房,三足鼎立的諸葛孔明,幫助朱元璋建立大明的劉伯溫,哪一位不是别人親自登門請出來的?
當年西伯侯姬昌請姜子牙出山,親自給姜子牙拉車,拉車八百步,保的大周八百年,劉備請諸葛孔明三顧茅廬,得了三分天下。潘昌林這次的事情更是出力不讨好,自然沒幾個人願意接手,解決了雖說是功德一件,卻沒有什麽實質的好處,解決不了,豈不是壞了自己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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