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這些有槍的人會不會瘋起來給他們幾槍呢?
到了歐爸爸的車旁,他們如釋重負。雖然外面的世界可能已經逐步走向滅亡,但至少他們已經過了第一關。歐爸爸将行李開始放到車尾箱,眼看大家都不說話,他試圖讓這可怕的氣氛緩和一些:“其實往好的方面講,光是細菌的話,還是有機會消滅他們的。當初黑死病不也死了好幾億人麽,最後以當時落後的科技都壓制了疫情,不用說現在科技那麽發達了。”
歐韻可沒有被輕易說服,倒不如說歐爸爸的這番話更讓她覺得擔憂:“不過……爸你都說了,米國已經試圖使用核武器清理那些感染嚴重的城市,我們這裏會不會變成那樣啊。”
歐爸爸并沒有回答,隻是一屁股坐到駕駛位上:“上車吧。”
砰!這台别克商務用車四個門一關上。歐爸爸扭動起他的車鑰匙,車燈立刻朝前方投射出刺眼的光線。又來了,那股奇怪的感覺……李天賜和歐韻眼前的景色忽然抖動起來,好像有幾盞高瓦數閃光燈不斷在他們眼前将那刺眼的光線炸開。頃刻之後,原本站在遠處的小家庭,瞬移一般來到了歐爸爸的車前,無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車上的人。
那是一個五人家庭,有着一位老太太,一對夫婦,還有兩個孩子。那位父親雙手用力地一拍歐爸爸的車,眼裏充滿着憤怒,朝着坐在前座的李天賜和歐爸爸大聲地呼喊道:“你們要走麽?!爲什麽?!”
歐爸爸一下蒙了,壓根就不知道這幾個人到底在搞什麽玩意,老老實實回答說:“我們要走了,外面可能要發生大的騷亂。你們也趁早去避難吧,要是沒有地方的話,軍區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你們這是抛棄了這裏!抛棄了一整個社會!”那父親隔壁的妻子直接隔着車窗,歇斯底裏地咆哮着,手裏拿出一把小刀不斷剮蹭着引擎蓋,不單發出尖銳的聲音,還在上面留下一道長長的刮痕。“你們必須死!你們是叛徒!”
她瘋狂地叫喊着,繞到了車邊,用小刀不斷敲擊着車窗。幾下重擊,車窗上的裂紋連同越發沉悶的聲響越闊越大。歐爸爸慌了,他的身體不自覺地靠到了副駕駛李天賜的一方。
同樣地,那老太太,孩子的父親以及兩名不到十歲的小朋友也掏出了武器。菜刀,鐵鋸,闆凳等等危險工具在他們手中都成了發洩的武器,不斷叫罵着不斷往車上砸過來。歐爸爸的車不斷發出着悲鳴,那幾人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打算。越砸他們就越帶勁,越砸,他們臉上的笑容就越是變得詭異。
“打死你們這群小兔崽子,居然敢背叛我們!”
“他們肯定是這場禍害的兇手!報仇!我們要爲萬千同胞報仇!”
“還想坐車到國外!肯定是與外部勢力有勾結!孩子,千萬要記住這種人的臉龐,你看看那邪惡的黑氣已經從他們的耳朵裏面噴出來了!”
眼看這些人要将車打爛,将他們拉出去活活打死,歐爸爸慌亂地、也知道無用地鎖緊了車門:“這群人,這群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不,大概是被感染了吧……”李天賜将歐爸爸一手拉到身邊,“歐韻,把他們都殺了。”
他舉起槍,對準左邊的女人以及右方自己一側的兩名孩子連開幾槍,子彈貫穿了這些人的頭顱,血濺四方,他們也在車旁倒下,不再發出任何一語。
“不!我的孩子!我的老婆!”那男人,那父親發出絕望的喊聲,如此凄厲,在空洞的停車場内回響着。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将手中的菜刀用力往車窗上一砸,這最後的一擊直接讓後排車窗完全碎裂,碎片灑滿到歐韻的身上。那男人并沒有就此停下,他完全不顧車窗上的碎片插入到自己身上,在車窗處探進了半個身體,用手就想拉扯歐韻的衣服将他拉出車外。
砰!一聲槍響,歐韻将其擊殺,但她自己也被吓得滿臉蒼白,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男子的屍體踹出了車外。與此同時,駕輕就熟的李天賜已經将最後一名老太太殺死。
“天啊,太瘋狂了……太瘋狂了……”
歐爸爸捂着胸口,直喘大氣。他現在不單爲剛剛的事情感到驚恐,更爲身邊的這名孩子。這位沉着地、冷靜地,直接将别人一家滅門的“女婿”,讓他徹底感到什麽叫心有餘悸。車内現在滿是火藥味,他現在隻敢用眼角瞧了瞧身邊的李天賜,有點害怕自己一旦也感染,這個人是不是也會毫不猶豫地對着他腦袋就是一槍……
引擎聲徐徐響起,在他們前面已經有好幾台車開出了車庫,沒有人理會他們這裏的騷動。看來大家都知道這情況已經十分的不妙,盡早離開大城市才是最好的選擇,在這樣人口密集的地方多待一秒,感染的幾率就高一點。更何況根本分本分不清四周究竟哪些人是被感染了,哪些人是安全的。
歐爸爸踩下油門,車抖動了一下,卻一動不動:“有什麽東西卡住了車輪。”
“不會……不會是那幾個人吧?”歐韻在車後座有些小緊張,緊緊抱住她身邊的母親。
啪!有東西用力拍在了前車門上,聽聲音怎麽都像是一隻手掌。
李天賜無奈地說了一句:“看來,你又說對了……”
車門的敲擊聲音并沒有而停下,連連幾下過後,一隻鮮血淋漓的手拍在了歐爸爸身邊的車門上。那爪狀的手掌用指甲在破爛的窗戶上慢慢地,劃出刺耳的聲音,幾道鮮血的抓痕刻印在了窗戶上。砰!又是一下,另一隻手也派上了窗戶更高的位置,逐漸将在車底的“屍體”拉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