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之前,這不過僅僅是對于一名男生,對于李天賜來說,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因爲他要在這天前往歐韻的家,與她的父母共聚一餐晚飯。
他和歐韻早已邁過了十八歲的生日,歐韻的父母覺得一些事情也該擺上台面了解清楚。畢竟他們的女兒在這大半年内又是爲這名男孩子送飯,又是經常和他出外,到底這男生長成什麽樣,性格好不好,隻要是一名合格的父母都會去試圖了解。
終于在高考結束後,在歐爸爸各種強勢要求下,歐韻終于說服了李天賜前去見她的父母一面。李天賜今日穿的是歐韻專門爲他挑選的服飾,襯衫、牛仔短褲等等都盡量幹淨、簡單,不帶任何複雜的圖案。爲的就是讓兩老對這個年輕人有多些好感。
歐韻轉動起鑰匙,打開了自家的大門,和李天賜一起走進她和父母三人的小家庭。這是一間尋常的公寓,三房一廳,明亮的燈光,沙發,電視,桌椅,略帶淩亂的小物件擺滿桌面,每一處都盡顯“家”的感覺。剛打開門,李天賜就看見一名帶着老花鏡的中年男子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上的晚間新聞。
“中東地區的局勢還沒有受到控制,在X國内,反對派武裝正……”
歐爸爸的目光離開電視,看着大門打開,他托了托眼鏡,帶着些許的不滿看向自己女兒身後的男生:“韻,這就是李天賜?”
“嗯嗯。”歐韻撒嬌般點點頭,“天賜,這是我爸。我媽媽在廚房煮着菜,很快就會出來,準備吃晚飯了。”
“好的,叔叔你好。”李天賜朝歐爸爸點點頭,随後眼神不由得被飯桌上一碟碟熱騰騰的菜式所吸引,這已經是他接近一年來沒有見過的家常菜。就算以往吃着歐韻母親煮的飯菜,那也不過是上學期間,用飯盒裝起來的一小盒。現在,終于久違地感受到家的感覺……
“坐。【零↑九△小↓說△網】”那邊的歐爸爸态度有些冷淡,并沒有輕易認同李天賜,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坐到了飯桌的一旁,李天賜和歐韻也立刻跟着他一起坐下。歐爸爸托了托眼鏡,對李天賜說:“天賜同學對吧,恕我有些直接,你和韻交往了多長時間了?她之前經常出門都是跟你出去的,對不對?我覺得這樣的事情并不好。”
“爸!”歐韻急了,想堵住她爸爸的嘴。
可是歐爸爸擺擺手,不讓女兒幹涉太多:“我隻是想了解一下而已。因爲聽韻說你是一個挺好的孩子。不過看起來嘛,老是外出的孩子很容易會被帶壞的。更何況,現在你們這階段還是要以學業爲重,不能總想着玩。”
“天賜,你就别聽他說的!”歐韻的母親從廚房走出來,手裏捧着兩碟最後的菜,分别是蒸水蛋以及紅彤彤的酸甜排骨,那都是李天賜的母親以往經常料理的兩道菜。
她拿布擦了擦手,輕輕一推那邊的歐爸爸:“别老拿你這種學者風格來教下一代,成績好了,該咋玩就咋玩去。我聽韻說,天賜啊,平常考試都是全級前幾的。這次高考,比韻還要高分呢。”
“那也不能瞎玩啊。”歐爸爸緊張地敲了敲桌子與歐媽媽剛了起來。随着他一看歐媽媽那兇狠的目光,立刻又軟了下來。“是是是,我錯了。吓壞孩子們了,不說了不說了。”
衆人就坐,歐媽媽友好地遞給李天賜一碗冒着熱煙的白飯,說:“他這人就是迂腐!老是守着老觀念的,天賜你就别太放在心裏。對了,我們之前邀請了你幾次都沒來,不會是怕了咱們吧?”
“不不不。”李天賜回答,“隻是我自己有些……在意吧。畢竟這樣的事……”
“嘛,其實我們隻是想對你說聲謝謝。韻在一兩年前忽然間可能遭受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心情總是不好,她也不肯跟我們說。老師們也說她可能……哎,當時把我們吓得不得了。可自從去年開始,她逐漸又開朗了起來,我覺得這都多虧了你啊,天賜。”
“沒,我隻是和她一起經曆了某些事情而已。”李天賜到了此刻,一點也沒有拘謹。他看向歐爸爸,眼裏沒有屈服、或者是憤怒,隻是平等地對待這位愛女心切的父親。“話說,歐叔叔,剛剛聽歐媽媽說你是學者?在主攻什麽方向啊?”
歐爸爸有些被他的氣定神閑所震懾到,忽然之間又開始欣賞起眼前這位年輕人:“生物工程,主要還是基因這一塊。怎麽,你有興趣麽?有的話等你畢業了我就介紹你來我們研究院工作。”
“謝謝了,不過我準備讀物理。雖然和歐叔叔的專業并不一樣,但起碼我知道了歐韻爲什麽那麽喜歡生物學了。而且,她生物學這方面真的還厲害,我想肯定是因爲受到你的影響吧?”
“哈哈,有其父必有其女呗。”歐爸爸笑得很開心,對李天賜的敵視已經幾乎完全消退。這讓歐韻松了口氣,至少今晚這頓飯不會被他那個老古闆父親再來搗亂。
看到李天賜如此放松,歐媽媽也決定問他更深沉的問題:“聽說你的父母遭遇了一場事故,都去世了。你現在小小年紀的在做兼職也挺累的吧?學業、工作之間能照顧好麽?”
“嗯嗯,可以,其實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工資待遇方面也挺高的,一個月下來也差不多也有五六千吧。畢竟外資企業的某些電腦啊、服務器之類的外包工作,他們工資也給的也挺高的。可能也有些關照我這環境的意思吧……”
這不過是歐韻要求李天賜回答的答案,實際上他每個月拿着張魯給他的五十萬,父母的遺産,加上“懲罰罪惡”時搜刮回來的現金。一年下來剩下的錢,恐怕省吃儉用點都夠他半輩子花了。即使實際上比上面編造出來的答案更加誇張,不過這幾句話已經足夠讓歐爸爸和歐媽媽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歐媽媽可以說是喜出望外,一不小心就打算問出心裏話:“那你們以後有什麽打算?要不要……天賜?嗯?天賜?”
李天賜沒有回答歐媽媽的話,他的目光定格在不遠處的電視上,上面正播着一條觸目驚心的新聞。
“特别報道,特别新聞報道。米國的生化試驗發生嚴重的洩漏,一種名叫‘G黴菌’的細菌武器洩漏。據在米國現場的記者報道,G黴菌已經擴散到了米國的全境,并且爆發出難以控制的疫情。而現在已經距離洩漏事件超過了兩個月!米國公民紛紛譴責政府這一事件的做法!米國爲了補救,現在已經在讨論用大殺傷力武器将這些城市完全摧毀的可能性。”
“以下提醒請各位市民要敬請注意。G黴菌不是一般的細菌,它可以入侵人類的大腦,進行全面的破壞,并且在破壞的期間,能讓人體機能保持正常。感染者一般在發病後三日才會死亡,發病時,患者一般回出現精神失常,好吃,并且帶有強攻擊型,與狂犬症患者有些相似。如果見到有任何類似症狀的市民,請立刻打電話報警,并且盡量控制感染者。據專家推斷,G黴菌可能已經随着國際交通工具,傳播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電視上那名女主持神色凝重地報道完這一切,畫面立刻轉到了國外某些城市裏面的實況。那裏,所有市民都堆積在城市邊境,不斷朝在那裏封鎖着出路的士兵抗議。
李天賜他們上一次看到如此大規模的騷亂,還是幾年前的全球難民危機。他眼神空洞地看着歐韻說:“電視,剛剛信号不好。”
“信号不好?可能是最近天氣問題吧?”
“不,是那個信号不好。”李天賜說着,靠近歐韻耳邊小聲地說道,“在湛江時候的事,還記得麽?”
歐韻想起那件事,再結合剛剛看到的新聞報道,不由得渾身一顫:“你是說……”
砰!砰!砰!粗暴的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來了。”歐爸爸從飯桌邊站起來,有些惱怒地走向大門那邊。“敲那麽大力做什麽,小聲點,我們都聽到了。”
他打開裏面的木門,隻見一名中年女子站在外側的防盜門外,笑容滿滿地說:“我是居委會的,想來查一下水表以及燃氣安全,能讓我進去看看麽?”
她舉起胸前的工作證,歐爸爸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遍,打開了外面的鐵門:“好,進來吧。隻是,這查什麽水表啊,前些天不是已經看過讀數了麽?快點吧,我們還在吃飯呢。”
“好好好,很快。”那女子走進屋,左顧右盼,神情有些不自然。當她看着桌面上的飯菜,臉色開始逐漸改變。她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半開着嘴唇,嘴角邊不斷流出着口水,像水龍頭一樣流竄到了地上。與此同時,她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眼簾開始慢慢垂下,就像沒睡醒一樣。
她看看桌面,又看看歐爸爸:“食物……食物……食物!”
她猛撲向歐爸爸,直接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在幹什麽啊?!”坐得最近的歐媽媽用手去拉扯那名中年女子,可是反倒是被那女子胡亂揮動的雙手抓破了皮膚,幾道血痕開始沿着歐媽媽的手臂一直延伸到手背,鮮血一點點湧現出來。
“糟了。”李天賜沖過去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把拉開那個中年女子。因爲歐爸爸的存在,他暫時還不敢發動他的能力。然而那名女子第一時間轉過了目标,直接将李天賜撲倒了在地,她那張開的口不斷掉落着口水,兩排牙齒直接就往李天賜的身上咬下去。
千軍一發之際……砰!子彈貫穿了那名中年女子的頭顱。歐韻在李天賜他們的身後,手上的手槍已經冒着青煙,一股濃濃的火藥味飄散在房間之内。
“謝了。”李天賜用力推開身上的身上的女子,已經用熵變的能力将她的身體徹底結成了冰塊。“呼……這大概就是G黴菌吧,怎麽跟遊戲有點像?不過……你的爸媽似乎已經被感染了。”
“嗯……”歐韻咬着唇,看着父母身上的傷口,眼眸裏已經充盈着淚水,“幸好我還有操控生命能力,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