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理解熵值,最容易的方式就是從微觀角度去看起。不論熵值的增加還是減少,一般隻會出現兩種最簡潔的情況。
首先,在同樣的溫度下,在水中加入糖。糖逐漸融于水之中,那麽水分子之間的空隙就會被糖這種碳水化合物填滿。這一杯水就不再是“純潔的水”,即使溫度沒有升高和降低,它的“混亂程度”也上升,産生熵增。
由此換算過來,人類從嬰兒般誕生開始,一生都處于熵增的過程。我們攝取養分,被細菌、病毒入侵,受傷、再愈合,這一切無不在增加我們熵值。即使我們的體溫常年保持在一個穩定的區域,沒有受傷,沒有生病,自由基、新陳代謝等等的因素也會增加我們身體内的熵值,導緻全身器官衰竭而死亡。
而熵值另一方面,就與“溫度”有關。全宇宙的物質,即使我們肉眼看上去是靜止的,實際上它們的内部,隻要擁有“溫度”,每一個分子都是處于顫動或者運動的狀态。就好像在一個波波池一樣,溫度就是能量,也就是在裏面的玩耍的孩子,波波池内每一個小球都在孩子的攪動下“運動”着。
但是,不同的小球運動的速度并不一樣,它們的速度差就會形成“混亂程度”,由此形成熵值。同一件物體,溫度越高,熵值就越高,溫度越低,熵值就越低。一旦熵值等于“0”,物質分子就會完全處于靜止狀态,就像一個個小分子整齊地、安靜地疊在了一起。由此就會出現我們常用的一個名詞——“絕對零度”,也就是攝氏零下15攝氏度。
要是能操控熵值,最簡單的莫過于是操控能量的溫度。人體可以視作短時間内完全封閉的個體,熵減的話會發生什麽情況?即使是初涉物理學的高中生——李天賜都知道,他會降溫,眼前的這個痞子身體會降溫。
李天賜的手沒有猶豫,他放在了痞子的肩膀上,發動起自身的能力。一瞬間,一股刺骨的冰冷就貫穿痞子的整個手臂。無法動彈,痞子的右手就像被剝奪了能量一樣固定在半空,逐漸失去了知覺。
恐懼籠罩着他整個身體,他臉上蒼白得已經像死去一般。那股莫名其妙的冰冷感、無力感順着眼前這名中學生的手一直往自己的身上傳遞,身體一點一點地,不再屬于自己。痞子全身顫抖着,褲裆一濕,連逃脫的勇氣都已失去:“你……你是誰?!你在我身上做了些什麽!喂,你們幾個家夥……快!快幫我推開這小子!”
可是,他的那一群“兄弟”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一切,紛紛大笑着調侃他說:“喂喂,沒想到你一下子就和這小子這麽好啊。你們兩個慢慢玩,我們進去裏面等你們。最好你就把他帶下去,我們就又多了一個……哈哈。”
幾名痞子朝那人眨了眨眼,轉身就要離去。
“喂!你們!喂!快過來幫我!”
不論那人怎麽呼叫,都沒有人過來幫助他。他鼓起勇氣,看向眼前那個他原以爲可以欺負的“中學生”。
冷漠……李天賜絲毫沒有理會他的哭叫,沒有理會他的哀嚎,狠狠地,毫無憐憫地用力抓住他的肩膀,任由那徹骨的冰冷繼續灌入他的身體。此刻,不但是手臂,就連他的軀幹、下半身都已經徹底沒有了知覺。他甚至能看見自己的身體向四周散發着一股缥缈的寒氣。
砰!李天賜拉扯着那人的身體,直接将他推向珠江邊的護欄上。夜裏,下面的河水漆黑不見底,不斷翻滾着拍打河岸,引起一陣又一陣的怒濤。河兩岸的
誰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再不求饒就沒有機會了……
那人已經哭喪着臉,也不管自己面對一個比自己年齡還要小的學生是多麽羞恥,爲了逃命,他什麽話都說出了口:“你!你到底要什麽?!錢麽?我身上有的全都給你!不夠的話,我卡裏還有錢,我可以帶你去拿更多的錢,好麽?!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我也不會去查你到底是什麽身份!你看,你看!這些路上都有監控攝像機,要是我死了的話,有人報警一定會發現你的!你放過我吧,我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對你對我都好!”
李天賜不爲所動,他甚至覺得眼前這個人會有如此大的變化簡直是惡心至極。他的痞氣呢?他自以爲的人多勢衆呢?他欺負别人時臉上的笑意呢?
“呵……”李天賜嘲笑般說道,“可惜了……這些監控攝像器即使拍到了,也沒有人會在意這裏曾經發生過的事。”
那人一聽,淚如泉湧,仿佛在後悔曾經做過的一切,哽咽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我……”
“這就怕了麽!?”李天賜雙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他半個人往欄杆外推了推:“告訴我你都知道什麽。像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們的老大是誰,你們都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一道生存的希望在那人的眼裏燃起:“好!好好!我都告訴你!我以後也不會跟那些人來往,安安分分地找一份工作!你就放過我可以麽?!”
“說吧,我答應你。”李天賜說着,嘴角邊升起一抹狡詐的微笑。可眼前之人被淚水所淹沒,根本看不見這一切。
而唯一的目擊者,馬驿還在遠方接近三百米外。他目睹了一切,視線一直沒有從李天賜身上離開,他雙手已經放在腰間的配槍上。拔槍?上前阻止這一罪行?可是他的身體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一直顫抖着,根本沒有勇氣将配槍拔出。
這世界到底怎麽了……難道沒人看見那人就快要被丢進水裏了麽?!李天賜對那個人到底做了些什麽?!爲什麽他的身上萦繞着寒氣,就像被冰凍住了一般?而且明明是對方先挑釁的,李天賜爲何苦苦相逼,他究竟要從這人口中獲取什麽信息?
這越來越偏離正常世界的景象,馬驿還沒從自己“目擊者”的身份向前踏一步,融入到謊言煉獄之中。他眼看着李天賜親手将那名地痞變成了一尊人形冰雕,然後将他的屍體直接扔入到珠江之中。沒有一絲驚恐,這名高中生就像習以爲常一樣離開了酒吧街。
一直跟上去,直到目睹事件嗎,乃至這個奇異空間的全貌,馬驿唯一敢做的就是這樣一件事。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