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聲問道:“誰把你鎖在這兒的?”
馮孝氣急敗壞的罵道:“去你媽的!有種的殺了老子!反正老子也活不下去了!”
我注意到他胳膊上腿上都有咬傷,鮮血淋漓,便語重心長的勸道:“我覺得你還是應該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雖說你必死無疑,但死法有很多種!有的痛快,有的就不那麽痛快,你是想要痛快的還是想要不痛快的?”
馮孝臉上閃現出一絲恐懼,氣勢自然餒了,說道:“好,我告訴你,就是阮航和孟翔,還有那個和你一起瘦不拉幾的小婊子。他們沒找到你,找到了我,就把我拷在這裏了!”
我心中惱怒:如果不是你這家夥從中作梗,我也許已經和她們會和了!現在秦凝已經離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重新和秦凝取得聯系,讓她回來。忽然想到馮孝之前曾利用報話機來監聽我們的談話,便上前搜身。
“你找什麽?”馮孝問道。
我翻遍他的口袋卻沒找到,便問道:“你身上不是有報話機嗎?在哪兒?”
“被那個小娘們拿走了!你留下的那部被她扔到樓下了,她撿到你的報話機,以爲你已經死了,氣的直接扔出窗外了!”
他媽的,還是沒法聯系。都是眼前這人害的,還沖我腰上打了一槍!想到這些,心情頓時更加惡劣,從後面狠狠的踢了馮孝一腳。馮孝悶“哼”了一聲,抱着柱子,身體縮成一團。我也好不到哪兒去,牽動腰上傷口,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忙伸手用力壓着腰上的繃帶,險些背過氣去。
喘了兩口粗氣,疼痛漸止。想到屍王還在下面準備進攻,沒有時間浪費。現在孤立無援,隻能靠自己!我轉身向樓梯走去,準備繼續下去偵查,看有沒有逃脫的機會。
“哎,哎……你要去哪兒?”馮孝在我身後問道。
我懶得回答,繼續向前。馮孝見我不理會他,心知不好,于是破罐子破摔,在後面瘋狂的叫道:“你找不到她啦!她不會回來的!我告訴她你已經死了,我告訴她我已經把你打死了!她不會回來救你了,不會回來!”
我心中大怒,怪不得秦凝那麽容易就走了,原來又是你使得壞!猛地轉過身,舉槍瞄準。馮孝兩眼一閉,等着子彈射出。我端着步槍一直指着他,不停的喘息着,心中想到,這家夥一心求死,打死他豈不正合了他的心願?!想到這裏,頓時平複了情緒,說道:“死亡是解脫,不是懲罰,活着才是!”說完,轉身出了格子間。聽見馮孝不斷的在後面叫道:“殺了我啊!快殺了我啊……”就像一頭落入陷阱的餓狼在絕望的哀嚎。
我充耳不聞,快步向前,推門進入樓梯間,身子一晃,險些摔倒。剛才踹馮孝那一腳用力過猛,腰上好像又開始流血了。而且頭又開始暈眩,身體太過虛弱,不知還能支撐多長時間。
定了定神,沿着樓梯迅速向下,沿途看到一具又一具的屍體,都是昨天秦凝她們上來之時打死的。經過昨天的戰鬥,剩餘的喪屍并不多,但一見到我就發瘋般的往上撲,顯得十分狂躁。
回視自身,很快明白過來:衣服上許多地方都血迹斑斑,雖說已經幹涸,畢竟殘留有一些氣息,必須處理一下,不然所有喪屍都會來找我拼命。下了幾層,根據樓層标記指引,找到一間醫務室。從裏面拿出許多藥水繃帶之類再次清理傷口。因爲生死攸關,這次我清理的十分仔細,傷口全部用蘸有酒精的棉球擦拭好幾遍,疼的像刀割一般,隻能咬牙堅持,直到全部酒精用完爲止。
擦拭酒精之時忽然想到一件事:肖琳既然知道我還在樓裏,爲什麽不給秦凝聯系?她手裏是有報話機的!難道昨天開槍把燈打碎的不是肖琳?又想:她的報話機質量不好,之前通話便時斷時續的,也許是又出毛病了!或者秦凝已經走遠,超出了信号的覆蓋範圍。又或者她們已經聯系上了,秦凝走得遠了,回來需要一些時間。不管出現什麽情況,還是要立足于依靠自己。
收拾完畢之後找出醫生留下的衣服,裏裏外外全部換上。又想到裝扮一下更好,于是拿上醫生的白大褂,找到一個昨天被秦凝打死的喪屍,塗上黑血爛肉,穿在身上。步槍隐在白大褂裏面。想想還有些不放心,又将臉上也塗了許多爛肉,對着鏡子一照,要多惡心有多惡心,這麽完善的僞裝,估計能騙過百分之九十九的喪屍。裝扮完畢後,強忍着惡臭又開始繼續小心翼翼的往下走。很快再次遇到喪屍,它們果然對我不再理會。
越往下喪屍的密度就越小。但我卻更加緊張了:屍王把這些喪屍都吸引到一層,凝聚成一團,守住所有出口,就是什麽都不幹也能把老子困死。
下到第五六層的時候,喪屍的嘶吼聲漸響。于是放慢了腳步,悄無聲息的伸頭往下看,發現從第三層往下全是喪屍。此刻它們正被屍王控制,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看來還沒被訓練好,暫時沒有危險。隻是實在密集,完全擠成一團,連插腳的空都沒有。
本來還以爲它們隻是占領了一層,沒想到從第三層開始往下都是喪屍。想找個薄弱環節逃出去都不可能。忽然又想起:昨天,我是通過電纜線爬進大廈的,應該看看能不能再爬出去。雖說是在二三樓的位置,很可能也被喪屍淹沒,但總得過去看一下才能死心。我現在位于大廈的南端,而那根電纜位于大廈東北角。于是又向上爬了爬,來到六樓,沿着走廊向大樓東北角走去。
傷口時不時的傳來劇痛,頭也暈的厲害,走幾步就要停下來扶着牆休息一下。心中焦急:如果屍王要是現在發起進攻,那我就完蛋了!咬緊牙關繼續向前,漸漸靠近大廈東北角。
眼看就要到達樓梯口,忽然聽到喪屍的嘶吼,定睛一看:他媽的,樓梯門的對面是家餐廳,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到裏面關着大概幾十個喪屍,正來來回回的遊蕩。因爲玻璃門是鎖着的,它們出不來。但畢竟門是玻璃的,如果它們識破了我的僞裝,可以輕而易舉的突破。
就差這幾步,總不能再繞其他樓層!那會将我累死!此刻的我兩腿就像灌滿了鉛,多一步都不想走。看來隻能冒一冒險了!将手槍子彈推上膛,裝出喪屍的模樣,搖搖晃晃向樓梯間走去,眼睛始終盯着那家餐廳的玻璃門。離樓梯口越來越近了,餐廳裏的喪屍自顧自的走動着,對我視若無睹。
終于到了樓梯間的門口,我的心咚咚跳着,眼睛的餘光始終盯着餐廳,緩緩伸出手,将樓梯間的門打開一條縫,見那邊沒有喪屍,這才推門而入。進入樓梯間以後才感覺渾身冷汗,衣服都被濕透了。大口的喘息着,好一會才平複了緊張情緒,幸虧餐廳裏關的都是普通喪屍,不然真不好對付。
繼續沿着樓梯向下,很快遇到了屍王的手下:這邊和那邊一樣,也是密密麻麻水洩不通。我探頭張望,看見了那根可以爬出去的電纜,但與電纜之間站着至少幾十号喪屍。想在不驚動它們的前提下穿過根本不可能。
這些喪屍正一動不動,隻要屍王不解除控制,它們就不危險。但畢竟不知道屍王會在什麽時刻解除,我轉身又往上走,希望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同時想出對策。長距離的行走已經讓我累的氣喘籲籲。
正當我開始剛剛轉身之際,突然聽到下面的喪屍一陣躁動。心裏一驚:不好,屍王要開始動手了!這正是攻擊前的準備。我這身僞裝可以騙過普通喪屍,但很難騙過特種喪屍。連忙加快腳步向上逃命。
本來就已經氣喘籲籲,很快就已經精疲力竭。站在樓梯口扶着牆壁大口的喘息,聽到下面喪屍已經開始移動起來,傳出密集的腳步聲。這可怎麽辦,現在已是筋疲力竭,再往上逃,就算是能逃個十層八層,遲早也會被追上。
擡眼一看,發現剛剛回到六樓。那家餐廳裏的喪屍還是無動于衷的走來走去。忽然想到這些喪屍一直沒能識破我的僞裝。如果進入餐廳,借助這些普通喪屍也許能夠騙過追來的特種喪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子就這麽幹了,于是努力上前,搶到門口。餐廳玻璃門鎖是最普通的那種,很快被我打開。
深吸了一口氣,将玻璃門小心翼翼的拉開。眼前幾十個喪屍在我面前緩緩的走來走去,對我視若無睹。緩緩擠進餐廳,輕輕關上門。隻聽“咔塔”一聲,玻璃門再次鎖住。現在和幾十個喪屍共處一室。我已經緊張的透不過氣來,又想到不能站在門口,會被屍王或者特種喪屍看見。于是邁着已經僵硬的雙腿,看準喪屍之間的空隙,心驚膽戰的向餐廳深處走去。微微側身,利用眼角餘光向後看去,隻見幾個喪屍耷拉着腦袋無意識的挪動着步子,已經在我身後合攏————這幾十個喪屍已經将我包裹在中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