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台風呼嘯,大雨傾盆,由于排水系統不暢,街上已經成了一片汪洋,有些地方的積水已經開始沒過小腿。我們的靴子裏灌滿了水,沉重如鉛。

外面有許多喪屍,但大部分都倒在泥水裏掙紮。它們被風吹得搖搖晃晃,連滾帶爬的從我們面前經過。這些積水不論是對我們還是對喪屍都是很大的阻礙。

秦凝在後面叫道:“喪屍在水裏很難掌握平衡……經常摔倒……我們能跨過去。”在風雨中呼吸不暢,我們說話都斷斷續續的。

近處有幾個喪屍發現我們,淌着水努力撲上來,但走的急了,沒邁兩步就會被腳下的泥水絆倒。看它們的樣子,應該是特種喪屍,但在水裏行走卻顯得十分笨拙。

我抹了把臉,看見喪屍已經弄了一身的泥水,它們掙紮着想站起來,但撲騰了幾下,居然倒在水裏一動不動了,然後又有一些喪屍面朝下靜靜的趴在積水裏,随波而來,好像已經溺水而亡。

“太好了……那些喪屍好像淹死了!”孟翔在我身後叫道。

“不!”秦凝叫道:“它們沒有死,隻是暈過去了!喪屍一旦嗆水,就會陷入昏迷!等肺裏的水排出,它們就會蘇醒!”

我轉身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秦凝答道:“這都是手機電腦裏的資料是這麽說的!我之前也沒見過!”

這條輔路坑坑窪窪,現在上面又覆蓋了一層肮髒的積水,走在上面很容易摔倒。許多喪屍嗆了水倒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許多地方甚至疊在一起。但還有一部分喪屍在風雨裏掙紮。

這個地方并沒有進行規劃,當然也就沒有什麽排水系統,和小區内部簡直是天壤之别,大量的積水還在向這邊湧來,放眼之處都是黃色的泥水。

我擡起手槍,将近處的幾個還在站立的喪屍擊斃。我們的情況也不樂觀,個個渾身濕透,冰冷刺骨,豆瓣大的雨點不停的砸在身上,居然有些疼痛。

小區内部由于建築物的遮擋,風要小一些;而且排水系統相對完善,沒多少積水。喪屍從後面向我們圍攏過來,它們掙紮着漸漸聚到一起,相互靠攏,抵抗強風的能力大大增強。

“小區裏的喪屍過來了,我們得趕快到街對面去!”秦凝說道。

我冒着大雨擡起頭向對面望去,見道路的對面是幾排低矮的瓦房,街上還有許多喪屍在風雨裏掙命,要想從它們中間穿過十分危險,但後面這麽多喪屍圍堵上來,不走更加危險。于是我們淌着積水,向街對面走了過去。

一到路上,台風立刻從側面刮來,趕緊像無數隻手不停的撕扯着我的身體。呼吸停滞,連忙轉過頭,背對風向大口的喘了幾口氣,再次迎風而立是盡力憋住。

爲了抵禦強風,我們站在一起,圍成一個圈,将方方和圓圓圍在中間,同時努力貓着腰。還要注意被風刮來的喪屍。不斷有喪屍從我們身邊刮過,現在風力強勁,頂風行走一步都難。這倒有個好處,那就是喪屍不可能從背風方向進攻,我們隻需要關心上風頭上被吹過來的喪屍。

又一個喪屍踉踉跄跄的從上風頭被吹向我們。我伸出鐵鍁,将它頂住。孟翔或者阮航上前用砍刀将它們解決。這樣十分費力,好在隻有極少數喪屍被準确吹向我們,大部分喪屍都被風吹得搖搖晃晃,跟頭把式在我們身邊滾過。

我們也是深一腳淺一腳的,相互攙扶,但還是會經常摔倒。地上都是昏迷過去的喪屍,在它們身邊經過,有時甚至必須踩在它們身上,真擔心它們會突然跳起,沖我們咬上一口。好在這種事情并沒有發生。

好不容易走到街對面,擡頭一看:這些瓦房十分破舊,牆上寫着好幾個大大的“拆”字,顯然即将拆遷,門和窗戶已經都被拆下,空洞洞的,好像張着血盆大口的怪獸。這種房屋根本不能抵禦喪屍的攻擊。我暗罵道:“他媽的,真倒黴!”

秦凝在後面推了推我,說道:“先進去整理一下……”

我看到方方和圓圓兩個孩子被我們圍在中間,在大雨中凍得瑟瑟發抖,于是點點頭。這些瓦屋地面很高,屋内并沒有進水。進到屋裏,搬來房主丢棄的破舊家具,堵在門口。外面狂風暴雨嘩嘩的進行着,絲毫沒有停止的迹象。一些喪屍試圖跟進來,但我們進了屋以後既不受台風影響,又能腳踏實地,頓時大占上風,很容易将這些喪屍砍死。

從小區裏追出來的喪屍,經過門口之後遇到強風,也和街上的喪屍一起翻着跟頭被吹向下風頭。

街上都是暫時昏迷的喪屍,每個人都知道這裏不是久留之地,于是忙着整理衣服背包,檢查彈藥,該扔的扔,該撿的撿……

我站在門口,不斷用鐵鍁劈死趕來的喪屍,望着外面的大雨,心裏尋思:不知此刻肖琳在幹什麽?還在準備對付老巴嗎?她會不會有什麽危險?明明心機萬分,卻因爲無線電靜默無法聯系。現在急也沒有辦法,好在已經和她取得了聯系,又約定了彙合的地點,比之前一點消息也沒有的時候要好太多了。

“你别站在窗口,小心老巴!”不知什麽時候,秦凝已經來到我的身後,輕聲提醒道。她過于小心了,在這種大雨中,我們看不見老巴,他也不可能看見我們。但我還是接受了她的建議,向後退了幾步,離門稍遠一些。這老巴,如果他不死,我豈不是一輩子都不能站在窗口了!

“姐姐……我冷……”方方在我背後說道。我回過頭,看見姐弟倆凍得臉色發青,相互抱在一起。

圓圓凍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緊緊的抱住自己的弟弟。我們雖然口中不說,但都差不多狼狽,在這個關口,誰也無法給這兩個孩子帶來溫暖。看着姐弟倆可憐巴巴的眼神,我的心裏一陣酸楚,轉過臉來不忍再看。繼續發狠戳死被風刮過來的喪屍。

秦凝走到姐弟倆身邊,張開雙臂抱住兩人,安慰道:“我們還要繼續走下去,方方很勇敢,我們去那邊,姐姐讓你們暖和一下。”說着,帶着姐弟二人走到角落那邊。

我好奇心起,這又是台風又是大雨的,大家渾身都濕透了,怎麽能讓人暖和?卻見角落裏有條破被,不知是那個叫花子用過的。秦凝拽過破被,掏出打火機,直接點着,那條被子頓時燃燒起來,其他人趕忙圍上去,享受着這片刻的溫暖。

“你們幹什麽呢!”我叫道:“這周圍都是喪屍,我們沒時間烤火,得趕緊走了!”

秦凝說道:“不要緊,就這一會兒,等被子燒完了就走!”

我看見大家都凍得難受,又想一條被子少完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便不說什麽了。大家一起專心烤火,被子很快燒完,才戀戀不舍的站起身來。

“街上都是喪屍,我們往後走!離它們越遠越好。”阮航提議。我們從後窗跳出,沿着小巷,向拆遷區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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