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忍着傷腿傳來的劇痛,一瘸一拐的繞着别墅走了一圈,從多個窗口向外張望,發現四周的喪屍都已被點着,圍着别墅形成了一道嚴密的火圈,連個缺口都沒有。火勢已經很大,但莊偉卻堅持不走,還在繼續點火,顯然是想親眼看見我被燒死。
濃煙随風而來,從各個縫隙鑽入,夾雜着皮肉被燒得焦臭,嗆得難受。現在沖出去,不僅要面對大量渾身是火的喪屍,還要面對莊偉。秦凝一時半會是趕不過來的,再這麽下去,我肯定會在她到來之前,先被火燒死!他媽的,莊偉這娘倆真夠奇葩的,陰魂不散折騰我。正想着,莊偉他們再次經過門前繼續噴火,外圍火勢越來越猛,緩緩的向别墅逼近。
大腦飛快的旋轉着,但就是想不出脫困之策。正在焦急,報話機忽然震動起來,連忙打開,聽見馮孝得意洋洋的在裏面說道:“……你要是現在投降,老子可以考慮給你留個全屍,哈哈,喪屍越來越多了,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腦子裏靈光一閃,打開報話機通話開關,捏着鼻子學着莊偉的聲音說道:“馮孝,馮孝……你個被驢弄出來的畜生……聽見了嗎?”
對于莊偉的聲音,我學的并不太像。隻是隔着報話機,夾雜了一些雜音之後,就讓人有些難辨真僞了。馮孝立刻氣急敗壞,在報話機中叫道:“哪個畜生敢罵老子?”
我繼續學着莊偉的腔調陰陽怪氣的說道:“是你老子莊偉!不好意思啊,剛才看到你哥哥那個被狗插出來的,就射了幾個火箭筒。一不小心打偏了,結果害他老人家掉到下面,被喪屍宰了!沒能死在我手裏,實在抱歉,其實你也不用太難過:你們雖是兄弟,卻有倆爹,你是被驢弄出來的,他是被狗插出來的,血緣關系也是不太近……”
馮孝被氣得哇哇直叫:“莊偉,你個婊子養出來的畜生,下次見到,老子活剝了你的皮!”
我笑道:“你哥是被喪屍咬死的,關我什麽事啊?我現在開着一輛黑色越野車,就在池塘東邊那個着火的别墅邊上,你個被大叫驢弄出來的騾子要是有種,敢過來找我,我就立刻送你去見你哥哥!”
馮孝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等着……你等着……”關閉通話按鈕,我心中暗笑:太好了,隻要他過來和莊偉火并,我就有希望了!
莊偉此刻毫不知情,還在圍着我所在的别墅轉悠,時不時的對着喪屍噴火。剛才就是他用火箭彈害死馮忠,在這件事上我倒沒有冤枉他!
房間裏已經煙霧彌漫,我用毛巾蘸了些水捂住口鼻。現在隻剩下一個問題,就是突破喪屍的包圍圈。大火正在逼近,必須趕快離開這裏。就算出現最好的結果————莊偉和馮孝兩敗俱傷————對我來說突破包圍也并非易事。
沒辦法,隻能重施舊計。找了件帶着帽子的風衣,又找到一把裁紙刀,帶上手套。對着“壁虎”一通開膛破肚,挖出爛肉往風衣上塗抹。深陷屍圍,能不能逃出全看這身僞裝,所以我塗的十分仔細,風衣、褲子、靴子、手套……上上下下毫無遺漏。還不放心,又找來膠帶将傷口裹了裹,争取一絲血腥味也不會滲出。弄完之後穿好風衣扣上帽子,對着鏡子一照,自己都被自己惡心到了。想了想,又将“壁虎”的五髒六腑挂在身上,如此的肮髒,絕對不會提起喪屍的胃口。
報話機再次震動,我連忙打開,聽到裏面有人說道:“……太多了,太多了!喪屍太多了!二當家的,我們必須離開這裏了!”
馮孝說道:“再等等,等我殺了莊偉和鄧骁這兩個畜生,咱們就走!”
我對着報話機說道:“我說馮孝,你個驢日出來的騾子最好聽那人的話,趕緊夾着**滾蛋,不然老子拿把燒火棍給你插進去!”說完不等他回罵,便關閉了報話機。
準備停當,望着西方中央會所那邊,馮孝卻還沒有現身。大火越燒越近,燃燒産生的灼熱氣浪燎着我的頭發眉毛。心裏開始焦急起來:這老小子倒是快點啊,要是再不來,我可就要被燒死了!挂着腸子來到頂樓繼續向四面張望。
不知什麽時候刮起了東風,助着火勢,夾着濃煙撲面而來。透過滾滾的濃煙,我驚訝的發現,小區喪屍比剛才多了一倍不止,剛才喪屍群體之間還留有大小不一的空隙,現在則一點插腳的空都沒有了!
面對這麽多喪屍,莊偉他們已經不敢停車,不停地開着車在别墅旁邊的小路上轉悠,将路上的喪屍撞倒碾過。他媽的,馮孝要是再不來,我就隻能自己動手了!
忽然,槍聲從我背後響起,我轉身向東望去,隻見從一個小樹林之後沖出兩輛東風鐵甲,一邊向這裏急沖一邊掃射。原來這老小子倒是有些算計,他得知了我說的地方,并沒有貿然過來,而是遠遠地繞到我們背後發起攻擊。其實他們從哪個方向攻擊都一樣,莊偉對此事毫不知情。
莊偉一見馮孝,立刻加速逃跑。一邊跑一邊向後射擊。兩輛東風鐵甲一左一右迅速包夾上去。雙方激烈的對射着,因爲喪屍太多,汽車碾壓喪屍的過程中上下颠簸,無法瞄準,很難射中對方。
莊偉一夥向西北方逃竄,馮孝緊追不舍,氣急敗壞的叫罵道:“你他媽的别跑啊!你不是挺有種的嗎?”一會兒就追過山坡。
太好了,他們終于離開,我該走了!從這别墅的西餐餐廳找了五六把不鏽鋼餐刀防身,又找來床單,結成長繩。想直接通過窗戶滑到外面,但風向不穩,一會東一會西,如果在下滑過程中風向突變,很容易被燒到。于是決定先滑到一樓,從樓裏出去。
緩緩下滑,滑向一樓客廳。一樓喪屍看見我現身,已經沒有反應。但我依然無法确定這身裝扮能起到多大作用,因此不敢直接滑到地面,而是站在一套組合家具的上面。
剛剛站穩,就有幾個喪屍圍攏過來,面目猙獰的向上伸手,試圖抓住我————僞裝無法欺騙所有的喪屍。我趴在架子上,拿着餐刀對準它們的眼窩,一刀一個将這幾個聰明的喪屍殺死。其他喪屍站在一邊,隻知下意識的嘶吼,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殺死了這幾個聰明的喪屍之後,我繼續趴在架子上,注視着下面那些逛來逛去的喪屍,遲遲不敢下去。從外面進來的煙霧越來越濃,再不下去大火就要燒過來了,隻得壯着膽子,緩緩地下到地面。下去過程中時刻盯着喪屍的反應,心裏打定主意,隻要一發現不對,就趕快往上爬。
下面的喪屍并沒有發現我這個僞裝者,自顧自的該幹嘛幹嘛。腳一觸地,我的身子整個都酥軟了,牢牢的抓住繩子,這才沒有倒下。貼着架子一動不動的站着,看着身邊這些走來走去的喪屍确實沒有什麽反應,這才開始模仿着它們的樣子,嘴裏嘶吼着,一搖一晃踉踉跄跄的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