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相撲畢竟被卸掉一隻手,它并沒有立刻追擊,握着左臂傷口,同時低頭看着下面————肚子上被我撕開了一個大洞,五髒六腑正從往外淌,幾乎耷拉到地面。
我趁機爬起,緊靠牆壁,急速思考:這不是承重牆,而是普通隔闆,說結實不結實,但要想砍開總要兩三分鍾,可現在房間裏這麽多喪屍,哪能給我兩三分鍾的時間?即便能從這裏逃出去,又能逃多遠?腿上還在流血,簡直就是喪屍的定位系統。想到這裏,心裏一橫:還是拼死一戰,堅持到秦凝來救我爲止。
門口的屍堆被撞成兩截,火勢減弱不少,但還在燃燒,把四周照的通亮。空氣中充滿焦臭的味道。又有十幾個喪屍從門口進來,它們聽從屍王的指揮,站在已進入的喪屍之後。我向屍王那邊看了一眼:它依然坐在那裏,饒有興趣的看着我。這畜生倒是很講道義,在我跟這相撲搏鬥的時候,并沒有發動其他喪屍上前夾擊。
相撲怒吼一聲,搖搖擺擺的追來,耷拉的内髒來回擺動,仿佛吊鍾。我想盡量遠離屍群,于是強忍疼痛,扶着牆壁一瘸一拐的往後退,把它引的離喪屍群遠遠的。很快退到角落上。
相撲步步緊逼,一路追來。我見它如此肆無忌憚,心中大怒:畜生,難道還怕了你不成?相撲走近,伸手就抓。我左手擋開,右手當頭一斧對着腦袋狠狠劈下。
那相撲腦袋一歪,隻聽“咔擦”一聲,斧頭劈在左肩上,深深的嵌入,卡進鎖骨,一時拔不出來。那畜生攤開五指,手像蒲扇一般扇過來。與此同時,我擡起右腿,向對方肚子蹬去,心想:先把這厮蹬開再說!隻要蹬開它,它就打不到我!不料,這一腳正蹬在它肚子上那個破洞裏,不僅沒有把它蹬開,反而把腳插了進去,幾乎沒過小腿。同時臉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真他媽的疼,半邊臉都木了。
這下狼狽了————斧頭卡在對方肩膀上拔不下來,腳還插在對方肚子裏,隻剩一條受傷的左腿一蹦一蹦的支撐着身體的平衡,每蹦一下,都感到疼痛鑽心。
必須趕緊把腳拔出來,連拔兩下,還是沒能拔出。腳在相撲肚子裏來回攪動,倒也弄的它痛苦異常。
相撲激怒之下,向前一頂,把我頂到牆上,同時伸出右手一巴掌一巴掌的拍下來。我背靠牆壁,放開斧子,雙手護住頭臉,同時右腿在它肚子裏亂蹬,還是試圖把它蹬開,或者把腳拔出來。
相撲疼的“嗷嗷”直叫,突然,身子向前一探,伸手抓住我的脖子,像拎小雞一樣把我拎起,狠狠的向牆上砸去,連砸數下之後向旁邊扔出。
我倒在地上,眼前不止是金星,什麽水星、火星、木星、土星……全都冒了出來,繞着腦袋亂轉;渾身疼痛,趴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相撲沒有跟着進擊,反而後退了兩步,手捂着肚子上的傷口。原來把我砸在牆上時,我的腳順勢從它肚子裏拔出,又把傷口擴大了一圈,同時勾出了更多的内髒。
我見那相撲站在那裏痛苦不堪,便深吸一口氣,奮力站起。心想:好機會,堅持住,就算身上很痛,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扭頭看見旁邊架子上有個用作裝飾的玻璃魚缸,裏面早已幹涸;連忙抱起,高舉過頭,狠狠地砸在相撲的腦袋上。“嘩啦”一聲過後,玻璃魚缸和相撲的腦袋相撞,徹底粉碎。
相撲暴跳如雷,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向旁邊一揮,直接将我摔出。我控制不住,跟着慣例退開幾步,被什麽東西一絆,再次摔了個四腳朝天。坐起身子一看,絆倒我的是裝修工人的工具箱。翻身爬起,同時在工具箱裏撿了一個巨大的扳手,握在手裏。心想:隻要它一靠近,就讓它腦袋開花。
相撲沉寂了片刻,再次向我沖來;但它卻一個踉跄,直接栽了個狗吃屎。原來它的的内髒流到地上,自己踩在上面,受力牽制跌倒。我忙搶上前去,一腳踩住它的右手,然後掄起扳手,狠狠地幾下,砸的它腦漿迸裂。真他媽運氣,總算弄死一個,雖然整體形勢沒有扭轉,但總增加了一點生的希望。
剛把相撲打死,一個高大的身影猛撲上來,第二個巨型喪屍出手了,它是三個巨型喪屍中最高最壯的。我來不及躲閃,掄起手中的扳手向它頭上擲去,然後彎腰去撿斧頭,希望扳手能阻它一阻,讓我有時間把斧頭拔出來。
扳手正砸在巨型喪屍的腦袋上,把它砸的一愣,我趁機去拔斧頭。但彎腰之際卻發現地上有更好的東西!那是一截鋼筋,小指粗細,兩三米長。腦子裏瞬間想起之前電視紀錄片裏裏播放過的印第安人獵熊的方法:找一根結實的木棍,一頭削尖,狗熊喜歡直立起來向下撲擊,此時将削尖的一頭指向狗熊,另一頭支地;狗熊撲擊時在自身重力的作用下,會被削尖的木棍刺穿胸膛。這需要很高的技巧和非凡的膽識。顧不上多想,撿起那截鋼筋,一頭指向巨型喪屍,另一頭頂在身後的牆壁上。
巨型喪屍已經沖到跟前,直接撞在鋼筋上,巨大的沖擊力讓鋼筋直接貫穿了它的胸膛。但它毫不停留,依然撞在我身上,連人帶喪屍一起倒地。
那巨型喪屍整個身子像一座山一般壓下來,但并沒有壓住我————鋼筋已經插入它的胸膛,前後各露出大概一米長的一截,胸前一截撐在地上,在它身下形成很大一塊空間。
一擡頭,正看見它那張惡心的臉,張着血盆大口,不停的對着我亂咬,可因爲鋼筋的關系,就是咬不到。他媽的,要是再高一點,貫穿它的腦袋該有多好。我抓住它胸前那截鋼筋,使出全身的力氣,猛地一掀,将它掀到一邊,然後一骨碌爬起來。這巨型喪屍卻很難爬起來————這裏是牆根,因爲鋼筋前後各露出一截,旁邊還有裝修工人放置的材料,不論它怎麽動,鋼筋都會碰到障礙物,疼的要命。隻能坐在那裏原地掙紮。
我見它被困住,回頭從相撲身上拔下斧頭,繞到它的身後,抓住鋼筋,一斧砍掉它的腦袋。看着那顆人頭滾落一邊,心想:哈,這個還挺容易的。
就在這時,大廳裏忽然傳來兩聲槍響。屍王臉色一變,站起身向外望了望。我則一陣欣喜:難道是秦凝來救我了?随即失望:這槍聲應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而且兩槍之後就沉寂了。
屍王身子一縱,直接越過喪屍群,站在我前面不遠處。我心裏直接打了個突:好驚人的彈跳力!
這個畜生聽到了槍響,不願再做糾纏,要親自出手了!這家夥比我想象的厲害多了!怪不得它一直沒有出手,原來是有恃無恐。
屍王緩步向我走來,雙方實力差距太大,事到如今,隻能拼了。我雙手上擡,膝蓋微曲,擺出截拳道的預備姿勢,準備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