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我急忙問道。
“噓————他可能就在樓裏!”
我一想:不錯,對方可能用槍吸引我們的注意,而實際上躲進了樓裏。
肖琳端着槍搜索,我跟在身後,我們從樓的一側搜到另一側,門都上了鎖,對外的窗戶都是完好的,什麽也沒有發現。
确認安全後肖琳再次觀看紙條,也是想不通:紙條上明明寫着被困在什麽安馨小區,既然這樣,他又是怎麽能把東西放在車前蓋上?難道還能隔空傳物?
在這個充滿喪屍的環境裏,每個人最深切的感受就是危險和孤獨。一旦知道附近有其他人,靠攏上去是必選項之一。隻是這件事太詭異了,詭異的無法解釋。
“也許這‘****’手槍被做過手腳!”肖琳将兩支小手槍拆開,裏裏外外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十分的完好,什麽也沒發現,也沒有微型竊聽器定位器之類的。本來還想試射一下,但大街上喪屍太多,驚動它們等于送死,隻得作罷。地圖雖然畫的很爛,但基本的表述還是清楚的,我們在地圖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找到了對方的位置。他們在我們西面大概四個街區,有點遠,靠過去并不容易。
我說道:“我們往東走,躲得遠遠地。”
肖琳沉思着搖搖頭,說道:“東邊是大街,喪屍太多,本來就不好過。對方既然這麽大方肯定不差槍,說不定還有狙擊步槍,他現在可能正在某個角落端着狙擊步槍盯着我們,如果發現我們沒聽他的命令,難保不會對我們下毒手。”我打了個寒戰,再一次體會到人比喪屍更加可怕。
肖琳接着說道:“我們先往西,假裝按他們說的做,在他們懈怠的時候突然轉向。”
我有點擔心,說:“如果西面喪屍很多,過不去怎麽辦?”
肖琳說道:“到時候再說。”
忽然聽到“啪”的一聲,我和肖琳同時回頭,看見有個喪屍正在拍打教學樓前門的玻璃。心裏一驚:看來學校的大門被突破了!接着兩個三個四個……更多的喪屍出現在門外,它們不停的打砸着門上的玻璃。這教學樓的門是老式的木質門,十分厚重,抵擋喪屍沒問題。但上面那幾塊玻璃就不行了,很快便被砸碎。大塊的玻璃掉下來“嘩啦”“嘩啦”直響。
我本能的反應就是收拾東西趕快跑。肖琳鄙夷的說道:“瞧你那樣兒,像狗丢了爪子!這才幾個喪屍?”我定了定神,這才察覺門口的喪屍也就十幾個。伸長脖子望向學校門口,大門的确敞開了,但沒有多少進來的,大多數喪屍仍然被棚戶區那邊冒起的濃煙吸引。
喪屍砸碎玻璃後下半截身子還被擋在外面,隻能将上半截身子探進來。它們努力的向我們伸出雙手,發出絕望的嘶吼,恨不得立刻将我們撕爛。門上殘存的玻璃輕而易舉的将它們腐爛的皮肉劃破,黑血順着門往下淌。
心放了下來,這又是個蹊跷事:進校園的時候,用來大門系的繩子是肖琳從戶外用品商店裏弄來的登山繩,十分結實;這十來個喪屍,是怎麽把門弄開的!?
肖琳說道:“這種喪屍隔着百十米就能感覺到我們的存在,不能留着它們。”說着拔刀上前,将它們挨個刺死,然後隔着門盯着它們出神。
“看什麽呢?”我問道。
“我在觀察它們到底有什麽與衆不同的地方,隔着那麽遠是靠什麽發現我們的!”
我也去看它們,黑血爛肉,散發着令人作嘔腐臭,和其他喪屍沒什麽兩樣,便問肖琳:“看出什麽了嗎?”肖琳搖搖頭。
雖然有濃煙吸引,畢竟學校大門已經敞開了,還是有部分喪屍走了進來,數量在一點一點的增加。這樣下去,發現我們是遲早的事。我說:“收拾東西走吧。”
“去哪兒?”
“西北角怎麽樣?那裏好像是學校的家屬院,相對獨立,應該可以先躲一陣。而且那裏應該還有一個門,直接通往外面,我們學校的家屬院就是這樣。”
肖琳向那邊望了望:“可以,距離近,路上有樹和圍牆遮擋,很隐蔽。”
我們從教學樓的後門出來,沿着小路向校園的西北角逃去。路上,我們警惕的望着四周,希望能發現那個送槍人的蹤迹,但什麽也沒有發現。
來到教職工家屬院跟前,将校園和家屬院隔開的是一排小配房,配房中間有道大門,上面挂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學生止步”。進入後,雖然門上有鎖,但我沒用,再次用繩子将門綁上————這個小區情況不明,萬一喪屍較多抵擋不住還可以砍斷繩子退回校園。
我們沿着配房和樓之間的通道往西跑,希望趕快找到那個通往外面的門。這裏喪屍很少,一路上隻遇到六個。我猜那大門應該是鎖着的,不然喪屍不可能這麽少。找到一看,果不其然。外面是條六七米寬的輔路,有不少喪屍正在走來走去。它們看見我們之後立刻擠在門前向我們伸出雙手。
見喪屍進不來,我們可以暫時松一口氣,開始觀察四周的情況:學校家屬院規模不可能大,一共隻有三棟六層居民樓。這裏好像位于街區的深處,不論往哪個方向走到主幹道都有一定距離。
我指着門口那個傳達室問肖琳:“那裏肯定有這大門鑰匙,我們拿不拿?”
“反正現在也出不去,拿也是白拿。”肖琳說道:“先去去樓頂看看周圍的情況。尤其是要注意找到那個送槍的人。”
我們進了最南面那棟樓。關上防盜門後往上跑,爬上樓頂。偷偷的拿着望遠鏡向四周張望:隻有東面還屬于校内,靠着家屬院是食堂和超市,再往東是學生宿舍。北面和西面都是兩個車寬的水泥路,路的對面是小區。
地面上,大隊的喪屍擠滿了道路,它們正在向冒煙的地方走。“該死,”我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說道:“喪屍太多了,我們現在出不去。”
“耐心點!沒聽孟翔說嗎?慢慢的收集物資,一步一步往外走,才能離開。”肖琳安慰道。
“那得等多長時間才能走出去啊!”我無奈的歎了口氣,見這些喪屍往棚戶區去,又說道:“但願孟翔他們已經離開了,不然這麽多喪屍……”
肖琳冷冷的打斷我:“他們已經死了。”
我一驚,忙問:“你看見了?”
肖琳說道:“沒有!不過我見到的人分開以後就再沒找到的,有幾次見到他們的屍體,正在被喪屍啃。你要習慣死亡,這是常有的事。”
我說道:“就沒有再找到的?一次都沒有?”
肖琳想了想,臉上露出壞笑:“有一次我發燒,有個笨蛋主動到醫院替我拿藥,後來我趕到醫院一看,那個笨蛋正在被人打,已經半死不活了。我要是再去晚一點,估計也就死翹翹了。”
我笑罵道:“**的,找機會就呲我幾句,要再這樣,下次被人捅上十七八刀我也不管了!”
肖琳“哧”了一聲,不再說話。我拿着望遠鏡繼續觀察。肖琳不停的把玩着小手槍,說道:“這裏已經被喪屍包圍,那個送槍的人是怎麽來無影去無蹤的?”
“是不是塗了爛肉?”我停止觀察,回過頭說。
肖琳輕輕地搖搖頭說:“不像。”其實我也知道不太可能,這麽多喪屍,就算是身上塗了爛肉也十分危險,不可能來去自如。
又觀察了一陣,周圍除了喪屍還是喪屍,就連操場上都已經開始出現喪屍的身影。“喪屍進入操場了!”我對肖琳說道。
“我看見了,現在沒有任何辦法,我們隻能先找個地方休息,等外面的喪屍全部過去。”
提到休息,我真的感到累了,昨晚折騰了一夜,隻睡了兩三個小時。這個家屬院應該安全:外面有配房形成的圍牆,每個樓洞都有統一防盜門,每戶又有一個防盜門,三重保護應該安全。
和肖琳下樓,我們來到四樓!既不高也不矮。我先敲了敲門,然後把耳朵貼上去細聽,沒聽見喪屍發出的嘶吼。肖琳開鎖後我們進入,房間裏有一股腐臭味,是從廚房傳來的,好在窗戶原本就是開着的,這味不大,把廚房的門關上,就沒什麽了。
天氣炎熱,我開始翻箱倒櫃找喝的,大部分食物都爛了。“找到什麽了嗎?”肖琳倒在沙發上問道。
“隻有半箱啤酒。”我拿起一罐,拉開拉環遞上去。
肖琳仰脖喝了半罐,打了一個長長的嗝,說道:“快喝吧!這麽熱的天不喝點東西怎麽受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