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車上的真的就是壞人嗎?世界是複雜的,有些事情并不像看上去那麽簡單;也許車上坐着的是些好人,而那個被拖死卻是壞人。比如被我殺死的莊英,如果有人隻看見我把莊英扔下樓的那一幕也會以爲我是個歹徒。想到這裏我忍不住說道:“這麽長得距離,那人肯定已經被拖死了,咱們回去吧。”
肖琳說:“我并不想救人,我是想要他們的槍。”
原來她是想黑吃黑!雖然我們非常需要槍,可将心比心,别人也十分需要。而且搶奪槍支肯定是要出人命的,我并不想傷害别人,隻要對方不傷害我。于是想勸肖琳打消這個可怕的念頭。
正盤算着該說什麽,車子進入一片林地,忽然發現那輛銀白色的跑車正停在林子另一頭的不遠處。肖琳急打方向盤,将車子隐匿在樹林裏。
“他們看見我們了嗎?”我緊張的問道。
“不知道,”肖琳說:“看見我們正好,可以趁他們過來的時候打死他們。”
兩個人下了車,藏在一邊,在樹叢間伸出瞄準鏡窺視。跑車的旁邊站着三個,車裏坐着一個,均持有武器,他們似乎并沒有發現我們。車後面拖着的那個人一動不動,應該是死了。我打了個寒戰,這種死法太慘了,如果待會打不過他們又逃不掉我就立刻自殺,絕不能讓他們這樣把我拖死。
“奇怪,剛才明明看見五個,現在怎麽少了一個。”肖琳收起瞄準鏡自言自語的說道:“不管了,我們從樹林裏悄悄穿過去。”她借助樹木的掩護,貓着腰向前一路小跑,我隻得跟在後面。經過一個月的魔鬼訓練,我已經脫胎換骨,現在完全能夠跟上肖琳的節奏。一邊奔跑一邊警惕的環視四周,提防有喪屍突然出現。好在這個樹林裏一個喪屍也沒有。
那輛跑車停在離樹林不遠的開闊地上,對方并不傻,如果停的離樹林太近,很容易遭到突如其來的喪屍的襲擊。我們隻能在樹林邊緣地帶潛伏下來,此時已經可以清楚的看見對方:兩個小喽啰模樣的人手持AK47在車不遠處巡邏放哨,一個獐頭鼠目的小頭目腰裏插着一支手槍靠着車抽煙,司機則坐在車裏正在聚精會神的翻看一本半裸女郎挂曆,不知他身上有沒有武器。
我雙手緊握着手槍,手心全是汗,悄悄問肖琳:“下一步怎麽辦?”
肖琳說道:“耐心點,他們似乎一時半會不會走,看清情況再說。”
香煙燃盡,小頭目将煙頭往地上一扔,大聲問道:“我說豪哥,你倒是拉完了沒有?”
一個聲音在路邊地溝裏傳來:“****你奶奶的老鼠,拉泡屎也催,你急着下生啊?”怪不得肖琳說少了一個呢,原來蹲在路溝裏大解呢。
老鼠的地位似乎比那個什麽豪哥要低,他陪笑道:“不是啊,豪哥,這些日子碰到的娘們不是太老就是太醜,今天好不容易抓到個漂亮的,早點帶回去早點爽不是嗎?”
那個叫豪哥的還沒說話,那個司機把手裏的挂曆一扔,笑道:“現在回去就能輪到你啊?還不是得從上面挨個開始輪。到你的時候這小妞兒早就被搞的不成樣子了。”
老鼠似乎被說中了心事,他有些煩躁,又掏出一根煙,火機打了兩下卻沒有點着。他身旁的一個留着長發的小喽啰十分機靈,連忙掏出自己的火機打着遞上去。
豪哥大聲命令道:“别光顧着抽煙,好好注意周圍有沒有喪屍,拖了這一路,一會兒喪屍就都跟過來了。”
老鼠說道:“沒事,四眼盯着呐!”又大聲喊道:“四眼,看到喪屍了嗎?”
他所說的“四眼”是另一個手持AK47站的較遠的小喽啰,帶着一副大眼鏡,正四下張望。“四眼”指着我們剛才來的方向對老鼠說:“鼠哥,我剛才真的看見那邊一輛車拐進樹林裏了。”
老鼠不耐煩的揮揮手:“******四眼田雞,前天你說看見一輛廂式貨車,害的老子們白白追了一天。今天又說看見轎車,把我們當猴耍啊。這次就算真的有,老子也不過去了。”
“四眼”不敢再說,繼續拿槍放哨。
肖琳悄聲說道:“我們要悄悄的幹掉他們,一是爲了自身安全,二是爲了節約子彈。要是交火中他們把子彈打光了,就算搶到槍也沒用!”
聽他們的交談,我已經确信這不是一幫好人,打消了顧慮,問肖琳道:“我們該怎麽幹?”
肖琳說道:“我悄悄從左側摸上去,把他們一個一個的除掉,你在這裏不要被他們發現。如果我被發現,他們會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你要藏好,看準時機,有把握把他們一股腦的全部幹掉的時候再動手。”
我的心緊張的“咚咚”直跳,點點頭。肖琳又說:“你要注意,如果發生激烈槍戰,一定要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絕對不要在同一個位置開兩槍,知道嗎?”肖琳知道我對作戰一竅不通,自然多囑咐幾句。
肖琳匍匐前進,借助地勢的起伏離開樹林小心翼翼的向對方靠近,我則繼續呆在樹林裏緊張的用瞄準鏡觀察。
對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喪屍有可能來的方向,并沒有料到這裏會有兩個比喪屍更危險的敵人。肖琳很快靠近那個叫豪哥的家夥,一陣風起,樹葉“嘩嘩”直響,肖琳趁機擡手一槍将豪哥擊斃。06式帶有消音器的手槍的聲音本來就小,再加上風聲的掩蓋,其他四個人毫無察覺。
車旁三個人都在四下張望,他們不會注意車上,司機理所當然的成了下一個目标,肖琳對準司機一槍射去。那司機已經坐了很久,想要調整姿勢,正好一動。子彈擊中了他的脖子,但隻是擦傷,他捂着脖子大叫一聲。
這下其他三個人同時被驚動,肖琳幹脆站起來,瞬間擊斃了那個長發小喽啰和“四眼”,他們兩個手裏都有AK47突擊步槍,自然要先行除去。司機貓在車裏不敢露頭,老鼠反應很快,連忙縮身車後;順勢拔出手槍。
肖琳看不見老鼠,我卻能夠看見,見對方隻剩下兩人,便不再擔心,立刻舉槍向老鼠射擊。爲了更有把握,我連開五槍,四槍命中。老鼠就這樣被我幹掉。
就在這時跑車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忽然向前沖去,顯然那司機見勢不妙準備逃跑。我大吃一驚:車上還有不少武器,要是開走就太可惜了。于是對着車子接連開槍,但根本阻止不住。肖琳沖到路上撿起“四眼”的AK47,對着跑車的背影“哒哒哒”的射擊起來。跑車受創一頭沖出公路,翻進路溝裏,四輪朝天。
肖琳向我招招手,我跑過去撿起另一支AK47和她一同小心翼翼的向跑車走去。
AK47粗犷厚實,拿在手裏有一股無與比倫的安全感,我一邊走一邊反複的撫摸,愛不釋手。肖琳問道:“怎麽了?”
我說道:“我以前經常在電視上看到AK47步槍,十分喜歡,沒想到有一天能親手拿到。”
“這不是真正的AK47,這是我們中國仿制的56式,”肖琳糾正道:“不過也差不多。7.62毫米口徑,還是帶護木的,是最早的一批,年歲比你我都大;真沒想到,現在還有這麽老的槍。”
來到車邊,小心是多餘的,司機被跑車牢牢的壓在下面,隻露出半截身子,滿臉是血。他見我們到來,忙盡量高舉雙手,說道:“别開槍,别開槍,我沒有武器。”
那個被拖死的人依然被拖在車後,還在不停的流血,喪屍對血腥味十分敏感,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成百上千的聚集在這裏。車旁大量的物資散落:罐頭、餅幹、子彈……現在都是我們的了,怪不得要去搶劫别人呢!東西來的這麽方便。
肖琳對我說道:“喪屍馬上就要來了,你快去把我們的車子開過來,别忘了把那四個死人身上的武器帶上。我在這裏審問他。”
我答應了一聲,背起槍開始往回跑,已經有喪屍順着血迹趕到,開始啃食豪哥他們的屍體。我将喪屍打死,從長發和四眼身上各搜出三個步槍彈夾,又從老鼠和豪哥身上搜出兩支大号的手槍,子彈若幹。然後才去開車。
等我将車開過來,肖琳已經審問完畢,她對我說道:“他們的營地就在河旁邊的小山上,十九個人,有重武器;爲首的是一對兄弟:馮忠和馮孝,名字好聽,但不是什麽好東西,以前就是村霸;現在沒人管了,更是無惡不作,搶劫強奸殺人什麽都幹。離得這麽近沒發現我們真是萬幸。他們綁架了三十多人晝夜不停的修要塞。已經修的十分堅固,把這個人拖到這裏是爲了把要塞附近的喪屍引開。我們得趕快離開!今晚回船上收拾好東西,明天一早就走。”
十九個人,我們當然打不過,我指着那個司機問肖琳道:“他怎麽辦?”
肖琳臉上頓顯殺氣:“這小子跟着那對混蛋沒少幹壞事,沒時間理他,給他一個痛快吧!”
那司機一聽,大聲求饒道:“求求你們,别開槍;我真的沒幹什麽壞事,那都是他們逼我幹的。”
我指着車後拖着的那具屍體,冷冷的說道:“我倒是想饒了你,但你得先問問他同不同意!”說完對着他的腦袋開了一槍。
肖琳詫異的看了我一眼:“想不到你也有狠的時候。”
我收起槍說道:“對壞人我從不手軟,我媽媽教的:‘********’。”
我們開始打掃戰場:肖琳站在路上警戒,我則撿拾路上的物資。搜索十分仔細,唯恐漏掉一塊餅幹、一顆子彈。甚至将司機的屍體拽出來,鑽進車裏反複搜索。喪屍開始源源不斷的開來,那邊四具屍體很快就會被啃光,我們的時間可不多。
“把那個拿出來!”肖琳指着車裏一個平闆電腦樣的東西。
“那是什麽?”我掏出那東西遞給肖琳。
“GPS衛星定位系統,還能使用。”肖琳驚喜的說道:“全國的道路都在這裏面,我們再也不會迷路了!”她調試了幾下,很快我們所在的位置,周圍地名,山河湖泊全都顯示了出來。
我也高興起來,見喪屍越聚越多,忙繼續打掃戰場。地上所有的物資清理完畢,現在隻剩下後備箱。這跑車的後備箱已經嚴重變形,車鎖也被損壞,鑰匙無法打開。我從我們的車上拿來鑿子鐵錘等工具連砸帶撬。最終箱門彈出,一個少女從裏面滾落出來。
我大爲詫異,跑車的後備箱空間十分狹小,沒想到裏面竟然會有人。眼見這個少女十五六歲的模樣,嬌小玲珑,手腳都被透明膠帶牢牢綁住,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肖琳趕忙過來,手在少女脖子上一試,說:“沒什麽大事,隻是昏過去了。快把她放到車上。”
我想幫她解開那些膠帶,肖琳說道:“來不及了,到車上再解。”我擡頭一看:那邊的屍體被喪屍啃食完畢,它們馬上就會圍裹上來,連忙抱起女孩兒塞入車裏。肖琳開車,将喪屍遠遠的甩在後面。
來路已經被喪屍堵住了,我們隻能繞路回去,好在呆了這麽長時間,我們已經對附近的道路非常熟悉,而且又有了導航系統,很快找到了回去的路。
一上車我就下意識的打開了收音機,這是這段時間養成的習慣:這些天,最高統帥部一直在爲拿下潼關做積極地準備,這其中最爲關鍵的是要打通通往潼關的公路和鐵路,以便及時的向前輸送物資,或在情況不妙時迅速撤退;喪屍病毒爆發時人們争相逃竄,公路和鐵路均嚴重堵塞,疏通起來費時費力。前幾天的新聞上說疏通工作已經基本完成,行動時間取決于天氣狀況,也就是說行動日期應該就在這幾天。
現在沒到新聞時間,收音機裏正在播送如何制作對付喪屍的簡易工具。無可奈何的關掉收音機,回頭打量剛被救起的女孩兒:她歪在車後座上,好像是睡着了,皮膚白皙,面目透着和藹可親,如同一個大号的芭比娃娃,誰看見都忍不住想上前拍拍她的腦袋,刮刮她的鼻子。這麽可愛的女孩兒,那幫匪徒竟然也能狠下心來拉回去糟蹋!見她手腳還綁着膠帶,我探過身去,想幫她解開。
肖琳說道:“等一下,還是先讓她這麽綁着吧,我們還不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
“一個小女孩兒有什麽可怕的。”我嘴上這麽說,卻也打消了解開膠帶的念頭————當前這世道,的确不能相信陌生人,哪怕是一個看起來柔弱的小女孩兒也一樣!
打量完女孩兒,又看今天繳獲的武器:除了兩支56式突擊步槍,還有三支一模一樣的大号手槍,經過肖琳解釋我才知道,原來這就是54手槍。這手槍雖然看起來很大,威力也很強;但根本不實用,一個彈夾才7發子彈,幾乎隻有06式手槍的三分之一。
一路上不斷的看見喪屍迎面而來,它們前進方向就是跑車的方向。很長時間沒有看見喪屍如此整齊的行動了,它們應該是被剛才拖死的那人發出的血腥味吸引過來的,真沒想到拖死一個人所散發的血腥味能吸引這麽多喪屍。相信那幫匪徒營地周圍喪屍的數量應該降低許多!用這種喪盡天良的方法引開營地周圍的喪屍實在太缺德無恥了!真應該讓想出這種方法的人嘗嘗這種被拖死的滋味。
爲了避開它們,我們不停的變換路線。十幾分鍾的路我們走了一個多小時。回到岸邊,先小心的觀察着四周,有十幾個喪屍在逛蕩,正好說明那些匪徒沒有來過。将車藏在附近的一棟民宅裏,停好後我将56式挂在脖子上,然後背起女孩兒;以前背肖琳,感覺肉感十足,渾身充滿彈性;這女孩兒身子軟軟的,和肖琳完全不是一個感覺。肖琳拿着其他東西,牛奶、餅幹、子彈……要拿的東西太多,而且我們還有06式手槍,于是肖琳将54手槍留在車上。
回到船上,腦子裏一直緊繃的弦才徹底的松弛下來。放下女孩兒,兩人坐在一邊休息。肖琳忽然指着遠處說道:“你看,那些匪徒的據點應該就是那裏。”
我拿起望遠鏡向那邊望去,說是一座小山,其實也就是比平常的地方高一點;上面郁郁蔥蔥被樹木覆蓋,最頂端有幾棟建築。那裏離城市更近,周圍的喪屍應該更多,怪不得他們要拖活人把喪屍引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