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求一求他,這可是關系到我們的命啊!”看見肖琳不出聲我忍不住說道。
肖琳怒道:“人家都把報話機關了,還求個屁!”
“那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準備走吧!”
肖琳和我疾步走到三樓,那裏爛肉多的是,被食屍者剁掉雙腿雙手的喪屍也多的是。爲了防止喪屍聞到血腥味,肖琳在繃帶外纏上厚厚的塑料薄膜。然後兩人強忍着惡心開始往身上塗抹起來;自己塗了厚厚的一層,再幫助對方往後背上塗,塗得快速而仔細,任何地方都不放過,畢竟這關系到自己的生命;塗完之後肖琳已經面目全非,我看不到自己但估計也差不多。
準備完畢後要先試試效果,于是我們來到那個充滿無腿無手的喪屍的房間。果然那些喪屍見到我們已經無動于衷,在地上該怎麽爬還怎麽爬。但肖琳還是不放心,她又找來兩個醫生穿的白大褂,兩人穿上後又厚厚的塗了一層。
北面是公路,喪屍太多了;南面是醫院的停車場,喪屍相對較少,當然在南面下。将床單撕下結成長繩,一頭綁在暖氣片上一頭放下;我看看表已經二十分鍾過去了,沒有時間耽誤,想想肖琳腿上有傷,于是自告奮勇的說道:“我先下去,沒有危險你再下。”
肖琳拿起沖鋒槍說:“我在這裏掩護你!小心,别急于下到地面,站在一樓的護欄上試探一下,确認它們對你沒反應再下去。”
我答應着,帶上消防斧和手槍,正準備下去,又想起一件事:“如果我被喪屍咬了,打死我,别讓我受罪!”肖琳咬着嘴唇點點頭。順着床單滑下,到了一樓窗戶護欄停住;下面正好有一個護士經過,我用消防斧在她腦袋上戳了戳。她呆呆的擡起頭,看了看我,毫無興趣,又低下頭去繼續走它的路。我這才鼓起勇氣跳到地面上,幾百個喪屍在我眼前逛蕩,對我毫無反應;向肖琳招招手,她順着床單滑下。
肖琳走的還是不快,我示意讓她拿着消防斧,背起她向門口走去。停車場内的喪屍分布十分均勻,幾步就會遇到一個。我緊張從它們之間的縫隙穿過。剛走幾步,一個身穿睡衣的家庭主婦忽然向我們直沖過來,我吓得往旁邊一躲,肖琳一斧劈出,正中它的腦袋。
我停下腳步,緊張的望着四周,身旁的喪屍對這幅場景依舊沒有反應,有幾個詫異的看了看我們,然後該幹嘛幹嘛!肖琳趴在我耳邊悄聲說道:“别害怕,我來對付聰明的喪屍,你隻管走路,聽天由命吧!”
我向大門口走去,那些識破我們的喪屍努力向我們靠攏。正如陳建勳所說,它們數量大概占全部數量的10%;其中大多數行動不夠快,根本追不上我們。既能識破又能追上我們的喪屍不到1%。殺了五個喪屍後我們出了停車場,來到公路上。
這裏喪屍十分密集,幾乎一步一個,和停車場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很多時候必須和它們擦肩而過。我想起和同學一起逛夜市時的情景: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領着班裏的女生穿行、吃着垃圾食品、爲了幾毛錢和小商販讨價還價,那時是多麽惬意啊!那種日子再也不會來了!
在屍流中穿行,時刻有生命危險,最要緊的是盡快分辨出那些能識破我們的喪屍,在它們靠近之前甩掉它們或者殺死它們。我緊張的分辨着,從生化時代開始,還沒有這麽近距離的和它們和平共處。心髒在“咚咚”狂跳,全身血液都湧向了腦袋,頭皮一陣陣發麻。它們一個個目光呆滞、行爲機械!隻是一具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完全沒有一絲生氣!看了它們幾眼,由于太緊張,實在分辨不出來,便不敢再看,像做了虧心事一般低着頭,隻看腳下的路。肖琳看的十分仔細,她不停的小聲警告我:“小心那個穿裙子的……左邊那個穿牛仔褲的帥哥在盯着我們看,等幹掉他……走快點,後面跟着的越來越多了……”
醫院前是喪屍最多的地方,越往外走喪屍就越少;走出四五百米,基本上跳出了喪屍的包圍圈。我松了口氣,渾身都被汗水濕透。回頭看了看醫院,真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從那裏穿行出來!後面識破我們的喪屍已經有好幾百,但它們根本不可能追上我們。
鎮子東頭有條寬闊的大河自北向南流淌,河上有座橋,過了橋就等于完全出了鎮子,那才算徹底安全。路邊有輛三輪車,我将肖琳放在上面,騎車過橋。後面跟着的喪屍就更追不上了。
剛才緊張的情況下并沒有心思去顧及自己身上爛肉所發出的臭氣,一旦安全便立刻開始作嘔。肖琳在後面嘟囔了一句:“别去想就好了!”我希望先把白大褂脫下來,少穿一層臭氣還能輕點,但是陳建勳臨走時他們的營地已經出現喪屍,寶馬車旁邊還不一定有多少,穿着更加安全。
過河後,公路漫過一個高坡,估計陳建勳給我們留下的那輛寶馬就停在山坡那邊!隻是不知道那個特大的喪屍群到哪裏了?我們能不能在它們之前趕到車上?想到這些我既興奮又緊張,腳下加勁,想盡快看到那邊的情況。到了坡頂,果然看見了那輛寶馬,距我們大概七八百米的樣子,數以千記的喪屍遍布汽車四周的整個田野,最近的裏我們隻有幾十米。
心裏十分高興:看來喪屍的主力還沒有到達!眼前喪屍雖多,但因分布均勻,所以密度很小,比醫院停車場裏的密度最小的地方還要小許多;既然剛才那麽危險的地方我們都過來了,這種程度自然不在話下。隻是這些喪屍和普通的喪屍有些不同:速度較快,這很好理解,正因爲如此才會走在大型喪屍群的前面;而且它們走路的姿勢并不是像普通喪屍那樣一步三搖,而是和正常人相差無幾,我甚至有想上前和它們打聲招呼的沖動。
“你看那邊!”肖琳向北一指:“它們的主力來了!”
我回身從肖琳手中接過沖鋒槍,透過瞄準鏡一望,頓時如同掉進冰窖之中,顫聲說道:“好多啊!”大群的喪屍漫山遍野而來,如同烏雲一般,而且看不到兩側的邊沿。
看着這幅壯觀恐怖的景象,我忽然想起那邊不正是哨所的方向嗎?說道:“不好,我們不能回哨所拿武器了!”
肖琳“哼”一聲,說道:“才想到啊!快走吧,必須在它們到達之前開車離開。”
我答應了一聲,正準備繼續前進;忽然,最近的那個喪屍識破了我們,向我們急速沖來。肖琳見它來的兇猛,擡手一槍将它擊斃。在醫院時擊斃一個喪屍旁邊的不會有任何反應,最多隻是看上兩眼;但在這裏卻如同捅了馬蜂窩一般,旁邊的幾個喪屍都被驚動,它們看了看我們,然後嚎叫着以同樣的速度沖了上來。
我心中大駭:這些喪屍不但敏捷,而且聰明,竟然能夠從行爲中判斷出我們不是喪屍!更糟糕的是它們的奔跑又驚動了更多的喪屍,就向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樣,越來越多的喪屍加入了狂奔的行列。
肖琳連續開槍,槍槍斃命,但這些喪屍來的太快了,根本抵擋不住。眼見不是頭,顧不上去開寶馬,急忙騎着三輪車往回跑,身處坡頂,三輪車順勢而下十分迅速。
到了坡底,緊急回望了一眼:已經有數百喪屍在後面狂追,那陣勢仿佛跑步比賽最後沖刺階段。不敢再看,隻顧拼命的蹬踏。其實不用回頭也知道局勢不妙:出院前我們數過:子彈隻剩下237發。兩人早就商定: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開槍。可現在肖琳坐在車廂裏當中連連射擊,本身就說明的局勢的糟糕程度。我心中焦急:照肖琳這種打法,隻怕子彈撐不到十分鍾。正想着,忽聽肖琳用沖鋒槍開始掃射起來,心裏一緊:到了生死關頭了!
再次來到橋上,剛才在醫院跟着我們的喪屍迎面而來,它們行動遲緩,但已經将整個大橋堵上了!我急的大叫:“前面沒路了!”
肖琳說了聲:“跳河!”躍出車廂,翻過護欄直接跳了下去。我也跟着翻過護欄,聽見“噗通”一聲:肖琳已經落水。向下一看:好高啊!略一遲疑,肩膀一緊,已經被一個追到的喪屍抓住。忙奮力一掙,雖甩開了喪屍,但也用力過猛,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向下墜去。
一番騰雲駕霧之後結結實實的平摔在水面上,眼睛直冒金星,疼痛程度比“工兵鏟”在後背拍的那一鏟稍微輕一點。兩腳踩到河底,用力一蹬,冒出水面。肖琳在一旁罵道:“白癡,跳水都是頭朝下或腳朝下,你怎麽屁股朝下。害得我嗆了口水。”正說着喪屍噼裏啪啦從上面跟着跳下來,如同炸彈一般落在我們四周,水花飛濺。兩人急忙順水遊走。我這下摔得不輕,遊得不快。一個喪屍從旁邊冒出向我靠近,肖琳拔出刺刀,一刀刺入它的眼睛。然後抓住我,拖離了危險區域。
我會兩下“狗刨”,在水裏勉強不會沉下去。肖琳就高明多了,她一會兒仰泳,一會兒蛙泳,一會兒自由泳,連着變了好幾個姿勢,雖然腿上有傷,但卻比我悠閑的多。
跳下來的喪屍越來越多,這些速度型的喪屍不太會遊泳,但也淹不死,一掉進深水裏便不停的撲騰;如果它們靜止不動,順水漂流速度還會快一些,這麽撲騰反而慢了。所以很快就被我們甩出老遠。
水裏的可以暫且不管,但岸上卻仍有威脅!很多喪屍沿着兩岸跑步追來,在岸上跑自然比我們快,好在它們一旦追進水裏速度就會慢下來被我們甩掉。但如此一來我和肖琳别說上岸,就連淺水區都不敢去,隻能呆在深水裏。
既然無法上岸,我和肖琳索性順流而下。這樣并不能擺脫岸上這些奔跑型喪屍,但卻可以同後面那個方圓幾十公裏的特大型喪屍群拉開距離。遊了一陣,河道漸寬,水流漸緩,河水漸淺。向前一望:前面更寬,這樣下去可不太妙!
肖琳忽然說道:“船,前面有條船!”
我驚喜的向前一看,還以爲會看到什麽江輪遊輪之類的呢,看清以後大失所望:一條小木船擱淺在離岸不遠處;于是說道:“那裏離岸太近了,喪屍會幹掉我們的!”
肖琳說:“有了船才能擺脫它們,必須試試。”遊了半天已經筋疲力竭,總這麽泡在水裏不是辦法,于是我跟在肖琳後面一起去搶船。
河水越來越淺,最深處也隻能沒過腰,我站起來扶着肖琳拼命往船那邊跑。喪屍發現了我們企圖加速追來,肖琳隻得開始射擊遲滞它們的速度。
我們搶先到達船邊,這條船十分小,而且十分破,顯然已被廢棄;船頭部分已經進水,不過既然是木制的,應該還能浮在水面上,而且船尾還是完好的。追來的喪屍離我們隻有二三十米,肖琳喊道:“你推船,我來對付它們!”
在射擊聲中,喪屍紛紛倒下;我使出吃奶的力氣将船向河中央推去,河底都是沙子,小船很快松動,開始緩慢的向前移動。
還沒走幾步,肖琳喊道:“我沒子彈了,把你的給我。”我一邊吃力的推船一邊喊道:“在屁股口袋裏,自己拿!”心裏十分擔憂:分子彈的時候,肖琳隻給了我四個手槍彈夾,總共才八十發;她那邊怎麽這麽快就打光了,這意味着我們總共隻剩下八十發子彈了!回頭一看:不開槍還真不行,喪屍如同田徑運動員一般不停的往前沖。肖琳拿到彈夾繼續射擊。
小船終于浮在水面上,我把肖琳推上去,然後自己也翻身而上,拿過船槳又撐又劃。小船開始向河中央漂去,因爲船頭進水,小船十分沉重行駛緩慢。
又一個彈夾打光了,槍聲一停,喪屍立刻逼近,我拿起船槳狠狠的拍向這些喪屍的腦袋。這些喪屍都是奔跑型的,好在河水已經沒過膝蓋,限制了它們的速度,很容易把伸過來的腦袋一個一個的敲碎。肖琳換好彈夾見我能應付得了就沒有再開槍,拿起船槳奮力劃動,水深一分喪屍的速度就慢一分,也就安全一分,終于再次擺脫了喪屍的糾纏。到了河中央,兩人把槳一扔,一起躺在船尾喘粗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