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錯覺,走廊似乎變得更陰森恐怖了。我望着走廊的另一端,心想:如果現在那邊能出現一點聲音,就肯定能把它吸引過去!靈機一動:沒有聲音,難道我不能制造出聲音!隻要将一個東西扔到那邊不就行了?想到這裏我站了起來,低頭想從地上尋找石頭磚塊之類。但這裏隻有骸骨,看見腳邊有一個骷髅頭,便撿了起來。
撿起骷髅時發出輕輕的摩擦聲,常瞎子身子一顫,迅速轉過身子面對着我這邊,伸長耳朵,頭不停的輕輕擺動調整角度,努力确定聲音的位置。我連忙再次靜止,心中暗暗駭異:這家夥耳朵好靈啊,簡直到了以耳代目的程度!因爲沒有再發出聲音,常瞎子也就沒能發現我。
手指扣住骷髅的眼洞,挺順手的,有點像抓握保齡球。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着骷髅頭暗暗祈禱:兄弟,實在對不住,不得不借你的頭用一用,你若在天有靈,就幫我引開這個瞎子!祈禱過後奮力将骷髅擲出。
骷髅頭越過常瞎子的頭頂向走廊中間飛去,在牆壁上撞擊幾下。常瞎子不等骷髅落地便追了上去,身手矯健的像一頭豹子。它跳到骷髅落地之處,手發瘋的在地上亂扒亂扯,将地上的碎骨揚的到處都是。我看着它瘋狂的樣子,心中懼怕,高舉着鐵棒戒備着,直到它漸漸歇止,再次不動。樓梯已經讓開,現在隻需要悄悄過去。
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唯恐踩到遺骸骨頭發出聲音,如此一來走的很慢,短短二三十米仿佛走了一個世紀。離樓梯口越來越近了,隻要一上了樓就不用再怕這個瞎子了,我心中高興,但也更加小心,每一步都走得穩穩的。
正在這時旁邊一個房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從裏面走出一個人來!我看明來人大爲驚訝:是豬頭何!這是怎麽回事?他剛才不是已經被我殺死了嗎?怎麽還活着?随即看清小何猙獰臉上的膿瘡和屍斑,原來它已經變成喪屍了!******,這個豬頭竟在這個關鍵時候出來攪局!
人一旦變成喪屍後手腳協調能力往往會下降,所以我并不怕它,大不了再殺一次,可是常瞎子正在一旁虎視眈眈。還是趕緊離開爲妙!離樓梯隻有幾步之遙,我立刻向樓上沖去。剛上幾階隻覺領子一緊,已被豬頭何從後面抓住。
不好,我情急之下回身一棒狠狠的砸在豬頭何身上,打得它倒退數步。但它後退過程中依然抓住我不放。
我被拖下樓梯,站立不穩摔在走廊上,心中大吃一驚:這豬頭似乎比剛才更敏捷更有力,難道說食屍者一旦變成喪屍都很厲害?來不及多想,揮棒橫掃,打在何豬頭的小腿上,将他掃到在地。就在這時常瞎子身形一晃,向這邊撲來。
那把軍刺一直插在豬頭何的背上,随着它的倒下又在地上重重的一磕,似乎讓它很痛,在地上滾動幾下,弄得叮當亂響。常瞎子聞聲而至,跳到豬頭何的身上,兩個喪屍竟然厮打起來。成了瞎子壞處太多了,敵我不分就是其中之一!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我爬起來再次向樓上逃去————隻要去五樓拿到手槍就什麽也不怕了!人在逃命的時候往往跑的飛快,我憋住一口氣,抓住樓梯扶手,撒開步子,拖着水管一個勁的往上竄。
忽然迎面出現一道門,怎麽回事?走廊呢?定睛一看,門外竟然是天台:原來西側的樓梯是直通樓頂的,我一時不察竟然跑過了頭。正想再往回跑,就看見一個黑影從下面直追上來。
肯定是豬頭何!常瞎子不可能跑的這麽順暢。再回五樓已經來不及了!豬頭何雖然很難對付,但比常瞎子容易多了!可以藏在天台門後,等它進來狠狠的敲它一棍子,就算打不死它也夠它受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打定主意急忙進入天台。
咦一跨入天台,忽然寒光一閃,一物迎面打來。我本能的一蹲身,隻聽“咔嚓”一聲,那東西将身後的樓門被劈出一個大洞。原來是一把消防斧,正握在一個小跟班的手裏。我不等他将斧頭拔出來便揮棍打去,正中腰胯,對方應聲倒地。眼睛一掃,******,三個小跟班居然全在樓頂上,真是冤家路窄!另外兩個一個揮舞手術刀一個緊握工兵鏟,分左右撲上來。
豬頭何正沖上來,離門口越遠越安全。我水管橫掃趁兩人後躍閃避之際,跳過“消防斧”,回身迎敵。這樣一來變成了我面向樓梯門,而他們則是背對。
烏雲密布,冷風驟起,一場雷雨即将到來。“手術刀”和“工兵鏟”一左一右開始緊逼,樓頂就那麽大一塊地方,根本沒有空間逃走,我隻得掄起水管和他們打了起來。“消防斧”也從地上爬起,一手捂着腰一手提着斧子加入戰團。我很想告訴他們,豬頭何已經追來了,應該同仇敵忾!不過三個豬腦子似乎想不明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樣簡單的道理。
三個小跟班都比我強壯,但我手中的水管是所有兵器中最長的,揮舞起來他們也不敢十分逼近。畢竟是以一敵三,必須全力以赴,稍有不慎他們就會尋隙而入。如此一來,體力消耗嚴重,漸漸感到後力不繼。正在危急關頭,豬頭何趕到了,它一進門馬上看見了我們,直接撲上來!
三個小跟班正全神貫注的在和我對峙,絲毫沒有察覺背後的危險!倒黴的是“手術刀”,脖子直接被撕下一塊肉,頓時鮮血迸流。
豬頭何在慘叫聲中撕咬起來,另外兩個小跟班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得呆若木雞,我卻早有心理準備,趁着他們都沒有回過神來,迅速擺脫糾纏,跑向門口。
眼看就要進入樓裏,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暗叫不好,身子急轉,讓過追擊者,順勢狠狠的一棍打在對方的背上,感覺就像打中了一頭野牛,竟險些将我虎口震裂。追上來的正是豬頭何,當了喪屍它依然不想放過我。
豬頭何一個趔趄,向前撲倒,撞在門上,把門堵了個嚴實。我心中焦急:這天台上兩個食屍者加一個喪屍,個個都想拿我來填飽肚子,多留在這裏一分鍾,就離鬼門關又近了一步,無論如何也要沖進去!于是舉起水管對着剛轉過身來的豬頭何再次砸下。
這一棍比第一棍更狠,直奔豬頭何的那顆豬頭,它擡起胳膊一擋,水管打在上面,并沒有打折,隻是讓它痛叫一聲。
我發了邪性,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能經得住幾棍!奮起全身之力又一棍子打上去。豬頭何結結實實的又挨一棍,但依然并無大礙,它忽然起腳,正踢中我的胸口。這一腳力量很大,我倒退數步仰天摔倒,水管撇在一邊。好在豬頭何連挨三棍,也是疼痛異常,沒有立刻上來攻擊。
這一腳讓我明白我絕不是它的對手,就算手中有鐵棍也不行,必須趕緊逃走。于是我顧不上疼痛,爬起來就跑。可這裏是樓頂,唯一的出路已經被截死,能跑到哪裏去?而且豬頭何跑的比我快,不管往哪裏跑都能很快被追上。剛跑幾步果然聽見豬頭何追來的聲音。
心中電轉:左右都是死,隻有将它引到兩個食屍者那邊,讓他們鬥得兩敗俱傷才有機會。想到這裏邁開步子向兩個食屍者那邊跑。又想到“消防斧”剛才腰上挨了我一棍,身子不大靈便,利用他更容易一些,于是對着“消防斧”一側沖去,希望繞到他的身後,用他将我和豬頭何隔開。
“消防斧”見我靠近,以爲我又要和他動手,便一手捂着腰,另一隻手拎着斧子迎了上來,等我靠近舉起斧子斜劈下來。此時我赤手空拳,無法招架,好在他單手持斧,劈的并不快,将頭一縮便已經躲開。正想繞到他的身後,可“工兵鏟”斜刺裏上來夾攻,正好堵住我的去路。無路可走,看見“消防斧”兩腿叉開,急中生智一彎腰從他褲裆裏鑽了過去。心中無比憋屈:如果讓别人看見這一幕我甯可去死!剛鑽過一半,聽見“當”的一聲,“消防斧”砍向我的第二斧重重的砍在了地上。
我手腳并用,一鑽過褲裆便用背努力向後頂,将“消防斧”向豬頭何頂去。“消防斧”顧不得再對付我,舉起斧頭向豬頭何劈去。豬頭何正追着我不放,沒有提防,直接被劈中左臂。斧頭比鐵棒厲害多了,效果立竿見影,整個左臂被卸掉,隻剩一點皮肉連接。豬頭何“咳咳”連聲,右手一拳揮出,打在“消防斧”的左太陽穴上,隻一拳便将“消防斧”打倒在地。但它自己也痛吼一聲,那手被我用刺刀穿過,再來打人自然很痛。
我已經站起來見東北方向最爲寬闊,有回旋的餘地,便向那邊逃去,離豬頭何遠遠的,隻等一有機會便逃進樓裏。可“工兵鏟”的心思和我一樣,也逃向這邊,兩人正好聚在一起!“工兵鏟”腦子早已被病毒燒得隻剩下一根筋,絲毫沒有什麽大敵當前的概念,掄起鏟子向我打來。
地上放着大量的容器,鍋碗瓢盆不一而足;想是這幫食屍者在被感染之前下雨天接水用的,我彎腰撿起一個大鐵盆當做盾牌,不停的遮攔。同時調整角度,保證“工兵鏟”時刻處在我和豬頭何之間。
“工兵鏟”一下一下的拍擊,每在盆上砸一下,就是“叮”的一聲大響。他的力量遠比我大,很快就把我的雙臂震得麻木。又拍兩下,我便被震得抓握不住,鐵盆掉在地上。轉身想逃,可已經來到了樓邊。“工兵鏟”從後面趕上一鏟拍在我的背上。我當場倒地,幸好是被鏟背拍中,鐵鏟的前端和側面鋒利如刀,如果被那裏割到隻怕不死也得重傷,即便如此也是痛的死去活來的。
“工兵鏟”舉鏟再拍,卻被豬頭何從後面一把抓住了頭發。原來“消防斧”倒地之後又劈一斧,正砍在豬頭何的左腳上,把整個腳面卸下一半。豬頭何跳了起來,壓到“消防斧”的身上,伸出右手抓住“消防斧”的腦袋不停的往地上撞,撞了幾下早将“消防斧”撞暈。之後它便被“工兵鏟”砸盆的聲音吸引過來,隻是它左腳被砍自然行動慢了,沒能早點追上。
豬頭何身材更加高大,用僅剩的右手直接将“工兵鏟”提了起來。“工兵鏟”自然不肯束手就擒,揮舞起鏟子向豬頭何拍去。豬頭何沒有我那麽幸運,被鏟子鋒利的側面鏟進前胸。它暴跳如雷,抓住“工兵鏟”的頭發不停的來回甩動;簡直就像一個小孩在摔打自己的布娃娃。随着一聲慘叫,“工兵鏟”整個頭皮被撕脫,腦袋瞬間變成了一個血葫蘆。他倒在地上,鏟子掉落在我身邊不遠處。我急忙爬過去将鏟子握在手裏,掙紮着站起來想走。但豬頭何馬上從後面追來,我們都受了傷,但它還是走的比我快。我見走不脫,情急之下回身将鐵鏟對準豬頭何的大腿戳去,直接插入它的右腿。
豬頭何痛叫一聲,它左腳本就隻剩下一半,右腿再一受傷支撐不住,滾倒在地,站不起來,隻能用一隻單手在地上爬動。我強忍着疼痛,拖着傷軀,轉身向門口走去。
走到門邊撿起那根水管,正準備進樓,忽然樓門再次打開,常瞎子摸索着來到了天台。
一看到常瞎子,我立刻像被突然點了穴道一般靜止不動。這個家夥就站在距我不到十步遠的地方,魁梧的身軀就像一堵牆将門堵了個嚴嚴實實。它比豬頭何強壯十倍還不止,如果硬闖就會立刻被撕成兩片,但隻要你不發出一點聲音它就無能爲力。我隻能站在那裏吓得連大氣也不敢出。
突然意識到一個棘手的問題:豬頭何正不斷的努力向我靠近,若沒有常瞎子在這裏,我可以輕而易舉的将它打翻在地,但現在卻萬萬不能這樣做。想到這裏我暗暗後悔:剛才急着走忘了斬草除根!面對豬頭何爬動發出的聲音,常瞎子毫無反應,看來它已經學會了辨别豬頭何的聲音。
想故伎重演扔個什麽東西将常瞎子引開,可腳下偏偏什麽也沒有。我焦急的四下尋找,不遠處還有不少接雨水的容器,但我卻不敢走過去拿。正在焦急萬分的時刻,一道閃電劃過長空,雷聲隆隆,緊接着黃豆大小的雨點從天上砸落下來,揚起塵土,這場蓄勢已久的大雨終于下了起來。太好了,下雨聲可以掩蓋我的腳步聲,這樣常瞎子聽不到了!嗓子早已渴的冒煙,我揚起頭,讓雨滴滋潤幹渴的喉嚨。
豬頭何越爬越近,忽然躍起直撲而下。我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隻會在地上爬的家夥還有這一手,匆忙一閃,避開了這突然的一擊。豬頭何“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常瞎子立刻聽到了動靜,“嗷”的一聲向我沖來。我就地一滾,常瞎子貼着我的上方躍過去。剛爬起來想跑,但腳上一緊,低頭一看,已經被豬頭何抓住,急忙狠狠的給了它一棍,讓它松手。常瞎子已經再次沖上來,正撞在我身上。
我被撞倒在地,碰翻了地上堆在一起的幾個塑料水桶。水桶四散亂滾,到處亂響,常瞎子跳到我的身邊對着發出聲音的水桶一通亂打,把其中幾個砸的稀爛。我忙抓起一個水桶奮力擲出,那水桶在樓頂上滾動,“嘭,嘭”直響,常瞎子立刻追了上去,抓住水桶連砸兩下,發現上當,焦躁的用力一扔,那水桶直接墜到樓下。
雨越下越大,充分的掩蓋了我的聲音,常瞎子的頭不停的轉動,希望能從風雨聲中辨别出我的聲音,我自然不會讓它得逞,站在那裏盡量不動。
豬頭何又開始往這邊爬。我抹了把臉,剛才背上挨了一鏟一直疼痛,一使勁隻覺得如同被撕裂一般。但現在顧不上這些,緊握着水管,準備等豬頭何一靠近就把它打死。但又想打死它時常瞎子隻怕能聽到動靜,離遠一點再動手更加穩妥。于是強忍着後背的疼痛,兩眼緊盯着它們兩個,身子緩緩的向後退去,又想幹掉豬頭何用斧子更容易,于是蹑手蹑腳的退向那把斧子。
退了幾步,忽聽背後“咳咳”連聲,回頭一瞥,“消防斧”竟然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他剛才被豬頭何撞暈,雨一淋自然轉醒。一醒來便沒頭沒腦的撿起斧子對我砍來。
我顧不上保持安靜,急忙回身招架,斧棒相交發出大響,常瞎子立刻驚覺。我早已料到,一隔開“消防斧”的這一斧,立刻向斜刺逃竄,讓開身後那個最兇狠的敵人。隻聽“嘭”的一聲:常瞎子和“消防斧”撞到一起。
太好了,你們兩個打去吧,我繼續逃命!剛跑幾步,迎面遇到豬頭何,來不及多想掄起水管對着豬頭何的腦袋狠狠的砸去。豬頭何似乎沒有料到我會突然向這邊跑,腦袋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棍。不論是誰,再怎麽強壯,腦袋上挨一鐵棍也承受不住,豬頭何立刻倒下。我上去狠狠的幾棍将豬頭何的腦袋砸開了花,白乎乎的腦漿淌了一地。這一用力,後背傳來的疼痛險些讓我暈了過去,無力的倒在地上,一手拿着水管,一手捂着後背在那裏直喘氣,任憑大雨往自己身上澆。
這時常瞎子已經将“消防斧”壓在了地上。“消防斧”暈暈乎乎的發了狂性,嘴裏“啊啊”叫着,躺在地上對着上面的常瞎子瘋狂亂砍,接連砍出幾道深深的傷口,其中一斧正砍在常瞎子的脖子上。常瞎子抓住斧頭,一把将其從自己的脖子上拔下來,扔在一邊,兩隻大手伸到“消防斧”的身上殘忍的撕抓着,就像撕一隻燒雞,幾下就把“消防斧”撕得開了膛。我趴在一旁,想走又走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事情向下發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