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五六個圈子,不見動靜,台下衆人便嘁喳起來。
焦挺心想:他不先撲我,我何不先鬥他?我要這麽這麽赢他……就故意漏個破綻給他,便将步法一變,取了個“拔草尋蛇“勢,猛撲神州擂。
神州擂見焦挺猛撲過來,就取了個“飛燕掠水“勢,用兩手來抓焦挺。焦挺一旋身,閃電般從神州擂右腋下鑽将過去,抓住了神州擂的腰胯。
神州擂撲了個空,一看焦挺從中路撲來,急取個“鹞子翻身“勢,就來撩焦挺的下三路。焦挺急速又一旋身,順勢從神州擂左腋下鑽将過去。神州擂緊人一步,想抓焦挺兩隻腳。焦挺忙後退一步,假裝要兜腰胯。
神州擂一看,暗喜道:“你腳步亂了!“猛張兩臂,取了個“泰山壓頂“之勢,來抓焦挺雙肩,這下他把吃奶的勁都用上了,就去跌焦挺。
其實他隻看焦挺步亂,沒想到自己的步早亂了,又急欲撲倒焦挺。
說時遲,那時陝,刹那間,在神州擂猛撲焦挺時,力全用在上身,神州擂還沒抓住焦挺雙肩,焦挺急速将身子往後一挫,早閃在一邊,兩手卻倏地飛起,輕輕按住神州擂雙臂,順勢往前隻一帶。
神州擂一心想取勝,隻想跌倒焦挺,用力過猛,沒想到焦挺步法急變,使出異樣解數。焦挺隻輕輕一帶,神州擂身子往前直傾,再也站立不穩。
這就叫做“四兩撥千斤“,不費吹灰之力,神州擂好似半堆牆的身軀,撲倒在地。全場喝彩。
神州擂掙紮爬了起來,惡狠狠望着焦挺還想再撲。沒等他腳站穩,焦挺順勢隻一帶,神州擂就被撥倒了。
神州擂還想再爬起,焦挺踏上一步,将左手三個指頭,在他的脊骨第三粒算盤珠上緊緊捏定,速将右手兩個指頭,猛地按到尻尾底骨下那個“死穴“上,隻聽神州擂大叫一聲“喔唷“,立時一動不能動了。
這手叫做“閉血法,擒拿手“,是他老師任元奎親傳絕技。
神州擂如死人一般,渾身無力。焦挺一手抓住他的雙手,一手抓住他的兩腳,便将神州擂倒提了起來,在台上旋了半個圈兒,喝道:“下去!“
神州擂如同一扇死豬肉被摔到台下,一動未動。後台曾家的人見了,立時呆若木雞。台下雷鳴般喝起彩來。
焦挺作個四方揖,跳下擂台,躍上早已備好的快馬,跑出曾頭市。
神州擂輸得快,焦挺跑的也快。
曾頭市的人馬一見神州擂沒了動靜,知道事情不好,滿市場敲打起來。
突然塵土飛揚,曾家五虎曾索、曾生帶家丁随後追來。焦挺早就知曉曾家五虎的厲害,此時大功告成,打馬飛奔。
曾家五虎惱恨焦挺壞了自己的大事,在後緊追不舍。他們卻不知身後,曾頭市出了事情。
當天下午,曾頭市大街小巷、村鎮到處貼滿了曾家父子勾結金國的傳單,打擂台的陰謀被揭露出來。這是僧人早已安排好,派小比丘化裝後乘混亂之機幹的。
而二龍山大軍此時,便來到曾頭市地界,在曾頭市外十裏下寨栅。
晁蓋看時辰還早,便領着衆頭領來看曾頭市地形。
衆人騎馬來到曾頭市外看時,果然是一個險隘地方。
這曾頭市卻是建在一個高岡上,三面地勢陡峭,隻有一面地勢略平,但這一面卻建了寨栅。頗有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味道。
吳用看到曾頭市這般地勢,心中便有些犯了愁,沒想到碰到這易守難攻的地方,便是能打下來,隻怕折損的人馬也不在少數,。
晁蓋看了,也知道要有一場硬仗。“我們且繞着這曾頭市走一遭,看看可有破綻。”
衆頭領應一聲。剛要撥馬走時,卻見曾頭市寨門大開,飛出一彪人馬來,總有一二百人馬。都是精壯漢子,其中有幾十騎馬軍。
這時晁蓋也見了馬上飛奔的焦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晁蓋知道此時要救下焦挺。
“衆兄弟,殺他一陣銳氣!”
與焦挺去河北不同,楊雄的目的地是大名府。如今梁山大批人馬随着林沖、呼延灼北上,還要仰仗盧俊義的關系。
楊雄回來的路上,經過一片柳林,看見一個老漢在上吊。楊雄急忙跑過去,把老漢救了下來。等老漢醒過來,楊雄問道:“俺是梁山上的病關索楊雄。你老有什麽過不去的事,值得上吊?說出來,俺給你做主。”
老漢聽說是梁山義軍的頭領楊雄,知道他們專爲窮人做主,就把尋死的原因說了一遍。
原來老漢家住東阿城南,這老漢有二畝好地,正挨着王财主的地。王财主請風水先生看林地。風水先生說他,你家地雖多,卻沒好風水地。好地就在老漢這地裏。财主信了風水先生的鬼話,就想買過來。老漢死活不同意。
他說:這是俺全家的飯碗,你就是拿金鋪銀蓋,俺也不賣。王财主見老漢不賣,就生歹心了。
這天,王财主把老漢叫到兩家地界前,對老漢說:“咱是老地鄰了,過去從沒争過地邊子。可下邊小孩們大了,省的爲地邊生閑氣,咱種上馬蓮墩吧?這馬蓮墩長年不死。”爲地邊,老漢沒少受了王财主的氣,自然同意。
誰知這王财主沒安好心,等馬蓮墩生根長葉後,他隔不長時間就去地裏一趟,用小鏟把靠自己地這邊的馬蓮墩根切去。這邊不能長了,就往另一邊長。起初老漢沒擱意,可這地越種越窄啦,老漢知道王财主使壞,就和他打官司。
俗話說:當官向的有錢人。縣官到地裏一看,罵老漢是刁民,把他罰了還不算,還叫老漢出錢買了一塊石界碑,有三尺高,埋在地下一半,上邊露着一半。老漢有苦說不出,就想尋短見。
楊雄這人,最見不了立楞事,氣的火冒三丈,說老漢:“你老恁糊塗,人家還巴不得你死呢。走,領我找他去,今天咱把地争過來。”
王财主見了楊雄,心裏也發毛,這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但又想:理在我手裏,你能把我怎樣。這時,楊雄叫王财主把多種的地退給老漢。
王财主就領楊雄來到地裏,指着兩家地邊說:“好漢爺,你怎能聽他一面之辭。就算這界碑是才立的,可這馬蓮墩草長這裏不是一年二年了。”
楊雄大嗷道:“你哄弄誰?你會讓馬蓮墩遊,爺爺就會讓界碑遊。”
王财主還強占理:“好漢爺,馬蓬墩可是長的好好的,沒人把它薅下來,它還會遊不成?”
楊雄說:“界碑也不用薅下來,我用手一拍它也會遊動。”
王财主心想:你真是放着駱駝不吹牛。這界碑有兩摟粗,埋土足有二尺,别說你用手拍動它,就是套上兩匹大馬也拉不動它。
想到這兒就說:“好漢爺,你能用巴掌拍它挪二指,我這塊地全給這老漢。要拍不動的話,這老漢的地得全歸我。”
楊雄大聲說:“好,咱一言爲定。”
莊上人一聽楊雄來斷地官司,都圍上來。大夥都知道這王财主不是個黃子,就想叫楊雄治治他。
楊雄把袖子一挽,渾身黑肉亂鼓,對着界碑照量幾照量,運足氣,使足勁,大喝一聲道:“給我滾開!”右手掌照界碑猛掃過去。
隻聽嘣一響,界碑齊刷刷從土皮上斷去,上半截飛到半空中,正好落到老财主地當中。吓得王财主臉淌大汗了。
楊雄罵道:“老狗,咱說話算數,界碑這邊地歸老漢了。如果再找後帳,你試試你的腦袋瓜子能比這石碑硬多少。”
王财主連忙點頭哈腰:“不敢,不敢”。莊上人都拍手叫好。
楊雄自上梁山,總聽人說諸位兄弟的善舉,如今自己也做了會好事,心裏也十分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