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等不知是晁天王與諸位梁山好漢親臨,唐突了各位,還望諸位海涵!我等四人先幹爲敬”。
費保斟滿酒,對着眼前的王倫諸人一臉歉意地說道。話音落下,費保,倪雲,狄成,蔔青同時将手中的酒碗一揚,将其中的水酒一飲而盡。
“諸位好漢客氣了!”
王倫諸人自然不會托大,當即也飲下酒水,繼而說道:“我等冒昧前來,怕是有所打攪,還希望四位好漢勿要怪罪!”
“王寨主言重了!”費保微笑着說道:“如今這梁山義軍,梁山好漢可以說是聞名天下,三番五次的打敗了朝廷的大。倒是叫小弟等人欽佩不已,但不知衆位好漢不在梁山替天行道,怎地來到了小弟這個太湖?”
“此時說來話長,恐怕一兩句也解釋不清楚。若是真要說起,恐怕還要從江州開始說起了!”王倫聞言,不由有些自嘲地笑笑。他這一趟出門,自己也沒有想到會遭遇這麽多的事情。
“江州?”倪雲聞言,不由與狄成幾人對視一眼,當即看着王倫說道:“先前我三弟聞言,江州知州蔡九被殺,而那傳言之中……”
說到這裏,倪雲幾人的目光,頓時悉數落在了王倫身上。
“不錯!”然而,此時說話的,卻是一旁的阮小七:“那蔡九卻正是死于打虎英雄武二哥手裏!”
“這……居然是真的?”聽得那蔡九居然真是梁山所殺,費保四人頓時有些目瞪口呆。縱然先前想到了可能會有這這般可能,但是眼下證實了,卻是又有些不敢相信。
“來,小七兄弟,若是你不嫌棄,俺敬你一杯!”
瘦臉熊狄成忽然端起酒碗,沖着阮小七說道:“正如你所言,俺們卻是不打不相識。不過,今日卻也教我領教了,阮氏三雄,果然不是實至名歸。論水裏的功夫,俺生平沒幾個佩服的,今日,你算一個!”
“狄成兄弟過獎了!”
阮小七此時對着那狄成爽朗地端起酒碗:“好兄弟,幹了!”
王倫知道,自己等人突然造訪,這費保四人定然在心中猶疑自己前來的目的,若是自己藏着掖着,恐怕還會起到反面效果。
故而一番客氣之後,王倫直截了當地對着眼前的赤須龍費保四人沉沉說道:
“四位都是這綠林中一等一的好漢,人多說學會文武藝,貨賣帝王家,如今這帝王之家昏庸無道,坑害忠良,四位兄弟這一身的能耐如果埋沒在這小小的太湖之中,豈不是可惜。”
“我梁山好漢替天行道,爲民請命,正是需要天下英雄豪傑共同聚義。王倫此番慕名而來太湖,尋訪四位好漢,乃是招賢納士。想邀請四位好漢同上梁山去做一把交椅,也不辜負這一身的能耐,轟轟烈烈的幹一番大事業,也好光耀門楣。隻是不知四位好漢尊意如何?”
見得王倫如此開門見山,費保幾人反倒是有些意外,繼而有些詫異地看着眼前的王倫,心道此人做事到果真是有些不同尋常。
按着一般人的設想,若是前來招攬自己,必定是先千般萬般好話說盡,與自己套上關系,親近一番,方才肯道出真實的意圖,這樣也好讓對方礙于情面不好拒絕,不過眼下的王倫顯然不打算這麽做。
聽得王倫一番話,費保四個人都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良久,費保這才擡起頭,目光直接盯在了王倫的身上,微微一笑,說道:“王寨主就不怕我們兄弟去報官,到時候同樣能夠光耀門楣。”
費保的話音剛落,旁邊的梁山衆人便一齊站了起來,各自抽出兵刃,警惕的盯着四周,王倫看了看費保,又看了看旁邊的卷毛虎倪雲,瘦臉熊蔔青和揚子蛟狄成三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費保兄弟若是去報官盡管去便是,這個世上能夠攔得住我王倫的還沒有出生呢,我梁山好漢連東京汴梁的禁軍都不怕,還會怕一個小小的地方官府?”
王倫的一番話豪氣幹雲,直入雲霄,費保先是一愣,而後歎了口氣,朝着王倫沉沉的一抱拳,說道:“神龍果然是神龍,此等豪氣便是那名震江南的方臘都比不上,費保還有一個問題還請王寨主不吝賜教。”
費保卻是沒有直接回答王倫,反而一臉饒有意味地看向了王倫。
“費保兄弟有話便說,王倫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王倫說道。
對此,王倫卻是早已料想到了,似眼前這四人,在這榆柳莊隐居,必定是有些待價而沽,想要尋一個好買主的意思。若是自己這般提出,對方就爽快地答應了,這才是真的有問題了。
“這蔡九卻是死于梁山手中。眼下這筆賬,肯定會被那蔡太師蔡京算到梁山泊的身上。恐怕這一回,那蔡太師不會輕易揭過此仇,若是朝廷派遣兵馬前來大規模征讨梁山泊,王寨主覺得有幾分勝算?”
費保話音落下,頓時,整個榆柳莊打聽之内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此時,除了王倫,不少在場的梁山好漢都有些變了臉色。這費保還當真是不客氣,若不是王倫沒有發話,他們早就不幹了。
不得不說,費保這話,是極其犯忌諱的。莫說阮小七、張順這等梁山中人,便是卷毛虎倪雲,瘦臉熊狄成,太湖蛟蔔青三人,也是有着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大哥費保:
眼下對方畢竟是外人,費保這話,明顯是一點面子都不留給眼前的王倫,這換了誰都是有些難以忍受。再說,這畢竟是人家梁山泊自己的事情,眼下自己幾人入不入夥都是兩說。
怎麽這大哥便如此口快,尤其在這等場合之下,直接将此事擺在台面上來了呢?這不是明顯給那王倫和眼前的梁山衆人難堪麽?
甚至此時,倪雲三人看着對面張順阮小七等梁山中人看過來的眼神,都是有些劍拔弩張之色。而那費保卻是渾然沒有察覺一般,隻是雙眼牢牢盯着王倫,等待着對方的答案。
王倫一笑,不得不說,眼下敢和自己這般說話的,除了那宋江,這費保還是第一個。他也明白這費保的用意,對方這般說,絲毫不給自己留退路,便就是要自己直白作答。
王倫臉色絲毫未變,隻是看着那費保微微一笑,仿佛在說一件根本無足輕重的事情:
“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