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黃文炳的計策要抓個江州豪傑栽贓與梁山有關,宋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借用李俊的江湖威望。
畢竟宋江初來江州,李俊給足了面子,而是實力不俗。
至于要抓的人選,宋江也有了眉目,隻看這次行動。
“小可黃文炳。早便聽聞混江龍李俊兄弟在這揭陽嶺上混的風生水起,如今路過,特地煩勞戴宗兄弟待我等前來拜會。不請自來,還望李俊兄弟莫要介意才是!”
正常情況,黃文炳是不會如此低聲下氣的。自己雖然不濟,不過是一時蛟龍困于淺灘。
自己身爲朝廷命官,眼下前來你這小小的草寇窩裏,是給你天大的面子。
李俊先與宋江,戴宗見禮。“小弟見過公明哥哥,戴院長!”
看着眼前三人,特别是黃文炳,李俊不知道三人因何走在一起,又有什麽事情。
“哦……”宋江見得李俊沒有搭理黃文炳,當即又對着眼前的李俊重複介紹道:“這位便是黃通判,想來李俊兄弟也應當聽說過!”
“聽過,聽過……”李俊一笑,點點頭故意說道:“李俊早已聞得,隻是不知今日什麽風卻将三位吹了來?”
他見識了王倫風采人物,如今對宋江早不是之前的熱絡。
與李俊形影不離的童氏兄弟見李俊與三人見禮,也一作揖人後走向一邊,把地方讓了出來。
“呵呵……”,宋江一臉笑意。
看上去倒是一臉和善之色:“這幾日兄弟可發現江州要有大事發生?”
“江州的大事?”
李俊聞言,索性裝作不知,隻是一臉狐疑地問道:“什麽大事?不瞞三位,這段日子,李俊卻是在江上去走了一遭,也僅僅是昨日方才返回。”
“眼下這日子越來越難過,李俊隻得駕船出海去捕撈寫魚來裹腹了。難不成是李俊又錯過了江湖上什麽大事?說起來,李俊早已是個漁夫了,就靠着一條船打撈些魚兒過活。什麽江湖之事,李俊身無長技,卻是懶得聽喽!”
言下之意,李俊倒是與宋江又撇清關系的意思!
宋江聞言也覺得奇怪,将内心想法藏在心裏,隻是開口說道:
“李俊兄弟太過謙虛了,誰人不知混江龍李俊兄弟一身本事,隻是雪藏在此,未得明主!”
接着戴宗适時插言道:“兄弟應該聽過,因那梁山泊賊寇還有晁蓋劫奪了生辰綱,當今蔡太師震怒。公明哥哥繼而前來江州,設下計策,約晁蓋前來,想要一舉擒拿晁蓋并王倫賊首!”
“不想這厮卻是異常狡猾,一面前來赴會,卻至今不曾露面。如今江州左近大鎖全城,也要捉拿這兩位要犯。這真是爲朝廷分憂,解救百姓苦難!”
李俊不想宋江有如此毒計,竟然與官府勾結,一時無言。
戴宗也不理會這李俊到底是何意,當下再度接着說道:“這晁蓋不但劫了生辰綱,而且竟然與王倫勾結,意圖謀殺公明哥哥和蔡大人。此等惡賊不除,日後必定爲我大宋的隐患,公明哥哥也是沒有辦法!”
“如今,蔡大人遣宋江與黃通判做特使,前去京城報信,将此事告知于蔡太師,教他老人家啓奏天子,出兵讨伐梁山!”
這戴宗也是好口才,不僅說出宋江的無奈,也點出宋江的靠山。
李俊倒是仔細聽了戴宗言語,此時他不恥宋江爲人,想着把消息傳遞給王倫。
這時宋江看李俊好似意動,也跟着道:“想宋江臨行之際,路過揭陽嶺。李立兄弟嫉惡如仇,英雄好漢,竟然死在梁山手裏,屍骨無存。這次對付王倫等人,不僅爲李立兄弟報仇。也好爲朝廷建立些功業,日後蔡太師保奏天子,定然回獲得各一官半職,光耀門楣,豈不是好?”
說罷,宋江一臉笑意地看着眼前的李俊。
宋江還拿李立說事,李俊隻覺得惡心。
半晌,李俊一笑,當即回應說道:“原是如此李俊謝過了!隻是,李俊身無長技,便隻是一個漁夫,騎不得馬,使不得刀槍,便是有心建功,卻也無力!”
“更何況,眼下公明哥哥與黃談判兩位乃是蔡大人特使,此番前去,馬到功成,定然被蔡太師看中。屆時朝廷一出兵,豈不是摧枯拉朽?李俊還是不去做累贅了!”
聞言宋江眼神微眯,他沒想到這李俊居然拒絕地如此幹脆,全然不顧之前的情義。自己可是将蔡九與蔡京父子都搬出來了。
黃文炳聽了李俊拒絕也是臉色大變,心道真是給你臉了!隻是三人之間主事的是他,但是這次行動卻是宋江主導,否則引誘王倫、晁蓋的誘餌他卻是找不着的。
當即,宋江又對着一旁的神行太保戴宗使個眼色。戴宗會意,當即也對着李俊開始遊說:
“李俊哥哥,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我等又無半個功名在身,如今承蒙宋公明哥哥看得起,力邀前往。這便是爲蔡大人做事,爲蔡太師做事。以蔡太師如今在官家心中的地位,日後豈能沒有你我兄弟的錦衣富貴?”
“嗨!”李俊一擺手說道:“什麽錦衣富貴,早先便由算命先生替我瞧過,我李俊這輩子便是個漁夫的命,破衣爛衫,命該如此,卻怎生奈何?你便是教我穿上錦袍,我李俊還覺得不舒服哩!至于那些富貴,我李俊卻要那些做何用?倒不如在此打漁的逍遙!”
這一下,任誰也看出,李俊是打定主意不參合了。
“李俊哥哥!”戴宗聞言,急忙勸阻說道:“話不可如此說。我便說白了,這次便是這兩位哥哥給你機會。你李俊在此處販賣私鹽,那蔡大人豈能不知,不過便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如今,朝廷需要我等效力,這便是蔡大人的恩澤。若非看得起我等,此時來的便不是我等三人了,而是黃通判手下的無爲軍将士。哥哥,孰輕孰重,你該是拿捏得清楚啊!”
這戴宗此時帶了怨氣,說話間有了威脅之意!
“也便是說,此事是沒得我李俊選擇的餘地了?”李俊聞言,冷冷看着眼前的三人說道:“你等的意思,便是我李俊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外邊的童氏兄弟聽聞李俊身影高亢起來,急忙進屋,看着宋江三人臉色不善。
“嗳!”宋江一見,心裏一突。
頓時一笑,看着李俊說道:“李俊兄弟莫要把話說得那麽難聽。我等前來,乃是邀請李俊兄弟加盟,共同爲國效力,豈可相逼?”
李俊聞言面色一變,剛要說話,那身後的童威卻是急忙将李俊拉到一旁坐下,繼而一臉笑意地對着眼前的宋江三人說道:
“三位兄長息怒,非是我李俊哥哥不遠爲國效力,隻是我哥哥這幾日太勞累了。待小弟這兩日與他說說便是,三位勿憂!”
“正是,我家哥哥便是這性子,三位切勿見怪。此事且包在我等兄弟二人身上,隻是權請寬限個四五日,我等也好收拾下手頭的東西,随三位前去效力才是!”童猛也一臉賠笑地上前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二人便好好對他說道說道,勸他莫要執迷不悟,一失足成千古恨。”
“另外!我可等不起四五日,最多三日時間”黃文炳看着眼前的李俊,童威,童猛三人,冷冷說道:“若是三日之後,還不見你等的身影,屆時前來的,可就不隻是我等三人了!”
說着,那黃文炳随即站起身來,繼而滿是鄙夷地看了一眼李俊,轉身出門而去。一旁的宋江見狀,隻是笑着點點頭,也出門了。戴宗見狀,隻是看着李俊沉沉一歎氣,繼而急忙追了上去。
李俊冷冷看着那三人離去的背影,臉色鐵青,喃喃自語說道:“小人得志!”
“此等人物,我李俊毋甯死,也絕不願與此等人爲伍!”
“可是……”童威童猛聽得此話,繼而連連歎息:“眼下那宋江與黃文炳定然不懷好意,若是我等不同意,怕是那厮定然不會放過我等!”
“哼!”
李俊冷哼一聲:“我混江龍李俊豈會怕了這等鼠輩!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便要看看他宋江與黃文炳,能夠奈我何!”
說完,李俊招呼童氏兄弟道:“事不宜遲,我等去找王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