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助點頭道:“蔣敬兄弟不愧是神算子,事事想得周到。方才我已經手書短信一封,再留下我的雙劍做表記,我梁山弟兄們見了,再無不信之理!”
想了想,又道:“我梁山弟兄中,不乏脾氣火爆之輩,爲救公明哥哥連夜趕路飛馳,隻怕大家肚中都憋了無數的鳥氣。若會面時,他們中的某些人有甚麽眉高眼低,還望歐鵬和馬麟哥哥在小弟的面上,恕他們一恕,待救出了公明哥哥,小弟帶他們專給受了委屈的弟兄們負荊請罪!”
在外人面前,李助也把姿态做足,将梁山義救宋江之事宣揚開來。
說着,李助離座,先向黃門山四頭領一拜。
歐鵬等人急忙搶上扶住,都道:“李助哥哥折殺我們了!既然有此吩咐,日便是貴山的弟兄莽撞之下,把大唾沫吐在咱們臉上,也不過是個唾面自幹罷了!哥哥盡管放心,決計誤不了搭救宋公明的事體!”
李助大喜道:“既如此,小弟再什麽可懸心的了,就此告辭!”
當下李助帶了秦明、呂方、郭盛等由蔣敬和陶宗旺做向導,投江州近路而走。
歐鵬、馬麟二人直送得他們不見人影,這才回,二人都是誇獎李助義氣不盡。
歐鵬便道:“三弟,大丈夫在世,能和王倫、李助哥哥這等人物共一事,也勝于同那等庸人厮混百年!今日李助哥哥把這等大事都交到了咱們弟兄肩頭上,若咱們辦壞了,今後還有臉在綠林中行走嗎?”
馬麟也道:“大哥說的是!小弟這些天,便住在山腳下道路上!若漏脫了梁山朋友一人一騎,小弟也臉去見李助哥哥,就此一刀抹死了便算!”
歐鵬重重點頭道:“正是這話!”
二人發了狠,帶了李助的書信雙劍,就命小喽羅在當路紮下了帳篷,瞪大了眼睛等着接應梁山人馬,不提。
單說李助一行人,在蔣敬、陶宗旺的帶領下,抄近路往江州趕去,一路風塵赴赴。
一路上李助也憂心諸位安全,陶宗旺卻道:“自古都說,吉人自有天相助。有李助哥哥這等吉人,若老天都不助着,那還有天理嗎?李助哥哥且放寬心便是!”大家哈哈一笑,齊過嶺。
蔣敬拂了拂頭上的汗,說道:“前方幾十裏地,就是揭陽鎮,那裏卻是個人煙稠密、市井繁華的大去處,大家休辭辛苦,且再趕些路程,就到揭陽鎮上休息!”
衆人應和一聲,催馬飛馳,幾十裏地轉瞬即到,尋了家大客棧,隻說是北地販馬的客人,先打尖兒,後面還有大夥兒要到,因此包了個大跨院,吃飽喝足洗漱了,先安安心心睡一覺。
等養歇足了精神神,李助聚起楊志、呂方、郭盛、秦明、蔣敬、陶宗旺,在屋中議事。
李助道:“在梁山時,已經和衆兄弟商量好了,要在這揭陽鎮上會齊,當前的要務,一是會齊王倫哥哥,二十準備迎接梁山、黃門山衆家兄弟到;三是打探江州城中,公明哥哥的安危;若吉人自有天相助。第四就是要準備大船,安排劫牢反獄了。那時這梢工水手,卻需精心務色才是,若用不得人,隻怕會誤了大事!”
楊志道:“軍師哥哥,隻要咱們梁山三阮頭領了,再加上講武堂中那些學兵都是慣使船的,這小小浔陽江,又算得了甚麽?三哥莫不是多慮了?”
郭盛卻道:“大哥可不是多慮。浔陽江上,這天時地理水文,都和咱們梁山有所不同,阮氏三雄水上本領再大,到了這陌生的地方,隻怕還是要先發幾個暈才對!因此大哥才說,要精心務色熟知本地水文地理的梢工水手,這個卻不是頑的!”
呂方點頭贊道:“正是如此。交兵見仗,地理水勢不定,必然輸得幹幹淨淨。大哥卻不是多慮,正是想得長遠。”
楊志聽了,想到幾人,然後說道:“這月不是有張橫兄弟二人回來,正好求助一二!”
大家哈哈一笑,旁觀的蔣敬卻暗想道:“怪不得梁山威名遠震,秦明楊志這等将才,平常山寨哪裏及得?更兼交遊廣闊,遍及南北,一呼百應!”
這時楊志抱拳道:“軍師哥哥,小弟聽晁天王說這揭陽鎮上有弟兄兩個,都是了不起的豪強人物----哥哥叫做遮攔穆弘,弟弟叫做小遮攔穆春,這兄弟二人一身好武藝,更兼結交官府,手段奢遮,四下裏黑白兩道人物,都賣他們面子。咱們既然号稱販馬到了這鎮上,若不拜望拜望他們,隻怕便露出了破綻。”
想當年生辰綱楊志被晁蓋陷害,如今時過境遷,早就沒了芥蒂。
那旁蔣敬聽了,暗暗點頭:“梁山麾下,果然都是好人才,最難得的是楊提轄有這等七竅玲珑心,慮事如此周祥。”
當下便起身拱手道:“哥哥,小弟也聽說這江州有三霸----揭陽嶺上下,是混江龍李俊和催命判官李立一霸;揭陽鎮上,是遮攔穆弘和小遮攔穆春兄弟倆一霸;浔陽江上,是船火兒張橫和浪裏白跳張順兄弟倆一霸----這江州裏裏外外,作私商,犯私鹽,魚行黑市,皆以這六人爲首,而其中尤以混江龍李俊最是了得!”
李助聽了便點頭笑道:“我正愁地方去尋覓信得過的梢工水手,兄弟這一說,倒啓發了我的思路。江州的三霸,平日裏我亦有耳聞,今日正好見上一見,他們是不是如傳聞中那般,都是有擔當的好漢!”
說着長身而起。“今日衆人且先安歇,等我見了王倫哥哥商議之後分頭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