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輕輕點點頭,一臉輕松的朝着史進二人搖搖頭,表示不認識。
石秀苦笑着搖搖頭,和莫名其妙的史進一起進了屋。一看屋内禁不住連連點頭,真沒想到作爲一名陌生的借宿旅客,這淩家竟也如此的優待。屋内大床上不光鋪着幹淨的被褥,更是已經擺下水果點心。
不多時,又聽到敲門聲,開門一看,就見來了一名家丁和兩名丫鬟,都是提着一個食盒,家丁道,"我們家老太太說,備了一些粗茶淡飯,請客人用飯。"
将食盒打來往桌子上一鋪,又哪裏是什麽粗茶淡飯,卻是有酒有肉。
石秀收起思緒,與史進二人一起謝過家丁和丫鬟。"還請通禀一聲,容我三人當面緻謝老夫人!"
那丫鬟還在踟蹰,家丁早就做主了。"正巧我家主人也回來了,當要與幾位客人引薦!"
史進三人當下跟了家丁出門,左轉右拐,進了一處正房。
史進一進屋往裏一看,就見裏面正擺着一個很大的酒桌。一名身穿黃色綢緞的白發老婦端坐正中,正含笑看着這邊,老太太的左邊坐着一個一身便服的男人,三十來歲的樣子,臉色黝黑。長的魁梧有力,八字胡,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一看便是行軍之人。
史進知道,這老太太應該就是淩家老太太,那男子定是他兒子---淩振了。
正在此時,敏銳的石秀與淩振的目光恰巧一對,石秀發現淩振先是打量了自己一下,接着又看向史進、薛永二人,似乎是皺了皺眉。
石秀心中一動,這淩振本是東京的武将,平日裏應該沒少做過諸如剿滅山匪,緝拿重犯的事。莫不是他有敏銳的職業嗅覺,聞出了自己三人身上的彪悍氣息?
那邊史進幾步上前沖着老太太和淩振彎腰施禮道,"承蒙韓大娘及兄台收留,又熱情招待,我等感激不盡。祝韓大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好好..."韓大娘慈眉善目的說道,"身在異鄉爲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你們這些旅客實在不易,老身不過是做些能做的小事罷了。"
說罷,韓大娘又吩咐道,"快給幾位上座。"
石秀可不敢在這裏久坐,搶着在史進之前,趕緊擺手道,"不不不,不用了!我們就是過來道個謝,韓大娘一年團聚,我等就不打攪了。"
韓大娘笑着點點頭,石秀終于松了一口氣。剛和史進二人往後退了幾步,正欲轉身離開,突然聽到一聲喝道,"慢!"
石秀一驚,擡頭一看竟是淩振所喝。
三人隻得停住腳步,史進偷偷一看旁邊的石秀,便見石秀沖着自己使了個眼色。再擡頭一看,那淩振正離席往這邊走來,到到近前開口便問向史進,"你們是哪裏人氏?又是要到哪裏去?"
史進自對付過官軍,恭敬回道,"回禀大人,我們來自渭州,這是要去蘇州探親。"
"探親?"淩振道,"此去蘇州還要數日,怎地不走水路?"
"這個..."史進回道,"本來是計劃的好好的,誰料在過江時那裏遇到了一次匪亂,這才耽誤了不敢走水路。"
"你身上紋身是怎麽弄的?你這年紀輕輕怎麽一身的匪氣?"淩振沖着史進連連發問。
石秀聽了面色一變,暗道不好,眼看史進臉色也有些難看。
正在此時,突然聽到老太太有些生氣的說道,"振兒!"
淩振面色一僵,轉身恭敬的回道,"娘,什麽事?"
史進一看韓大娘,便見她有些生氣的說道,"人家出門在外,有什麽不想說的也是正常,你這是幹什麽?"
淩振嘴唇動動,想說話又咽了回去。
韓大娘繼續道,"你知不知道娘爲什麽每日吃齋誦佛、多行善事?還不是因爲你殺孽太重,娘隻能求佛則多給你消消業!"
說罷,韓大娘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才轉頭歉意的對史進等人說道,"讓諸位受驚了,老身萬感愧疚,諸位請回去歇息吧。"
淩振聽了歎了一口氣,終于不管史進三人,又回到桌邊坐下。他家近日遭逢變故,否則他也不會回來。就是史進三人有什麽問題,這也不歸他管了!
石秀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趕緊沖韓大娘施了一禮,三人便出了大堂順着原路開始往回走。
剛剛那家丁送史進等人到了院門口就回去了,史進三人進了屋,剛一關上門,薛永就道,"剛剛真是好險,誰料到那韓大娘的兒子竟如此較真。"
史進也點頭道,"沒錯,剛剛我看他已對咱們的身份有了懷疑..."
石秀看了看史進,史進微微點頭道,"事不宜遲,速速離開此地!"
這次下山難行,王倫早有交代。史進總攬全局,石秀在旁輔助。
石秀心中一歎,真是沒料到這淩振會如此這般,起身道,"走!"
安全第一,本來向招攬淩振的心思早就沒了。
夜深了,外面一片寂靜。
隻見史進等人的房間裏一片漆黑,但房門卻突然悄悄打開了。接着便探出了一個黑乎乎的腦袋,
那人先是往外一看,又一聽,沒發現什麽異常,這才迅速閃出屋來。身形極快的一閃,幾個快步便沒入牆下的黑暗之中沒了蹤迹。
黑暗之中,史進壓低聲音對薛永囑咐道,"先讓石秀兄弟出去探探路,找找馬匹,等他回來咱們就走。"
薛永微微點點頭,歎了一口氣,道:"終于不用面對那黑雷公了!"
房中隻剩下兩人,史進奇道:"怎地如此說?"
這來月薛永與史進、石秀也混的熟悉了,直言道:"你沒發現這人家的的演武場上擺着飛火神鴉和神機箭麽?那武将的身上也一股火藥味,管家也說是火藥庫的官,可不就是雷公!"
史進聽薛永比喻的形象也笑了笑,原本還想着招攬淩振呢,這下卻被人家吓跑。
沉默了一會,史進故作輕松的說道,"沒什麽,對了,薛兄你看淩振這人如何?"
"他?"薛永略微沉思一下便道,"我觀此人心思缜密、觀察入微,想來治軍也應不錯,就是不知武藝如何。"
薛永略一停頓,似乎是笑了一下,玩笑似得又問史進,"怎麽?史兄喜歡這人?又想結交他?"
史進苦笑着搖搖頭,"結交他?咱們都快被他給吓得落荒而逃了,還敢結交他?"
火藥這事情,史進也記得王倫跟自己說過,隻是他現在卻對淩振無計可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