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密使一職在宋朝那是實權的高官,樞密使是北宋三個宰相之一,相當于現在的高官,是當時最大的軍事高官,掌軍國機務、兵防、邊備、戎馬之政令,出納密命,以佐邦治。
凡侍衛諸班直、内外禁兵招募、閱試、遷補、屯戍、賞罰之事,皆掌之。以升揀、廢置揭貼兵籍。有調發更戍,則遣使給降兵符。除授内侍省官及武選官、将領、路分都監、緣邊都巡檢使以上。
這東京開封府的新任府尹名喚張文昌,是剛剛從四川升遷過來的,本身也是太尉童貫的門生弟子。
童貫常年領兵,在軍隊中有很大的勢力。官場上也有不少的親信,而這個張文昌就是其中之一。
這幾日張文昌也是愁悶不已,還有幾日就是童貫的生辰,如今的禮物還沒有着落。開封府府尹不像外面的那些知州知府,這東京汴梁到處都是達官貴人,哪裏是他一個小小的開封府府尹能夠得罪的起的,所以撈的油水自然也是最少的。
思來想去,張文昌想起一事。楊志怒殺牛二,雖然楊志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可是他的那把祖傳的寶刀便落在了開封府府尹手裏。
童貫是武将之首,張文昌知道他喜歡神兵利器。于是也就投其所好,将這把寶刀獻給了童貫。
這日在樞密府内,童貫坐在上首,旁邊是開封府府尹張文昌。
童貫可以說是中國曆史上掌控軍權最大的宦官;獲得爵位最高的宦官;第一位代表國家出使的宦官。
他長得不像想象中的那麽瘦小陰氣十足,而是高大威武,渾身的陽剛之氣。張文昌在他手下,如履薄冰。
而此時童貫手中把玩着的,就是楊志的祖傳寶刀。童貫拿着寶刀翻來覆去的看,越看越喜歡,好像看的不是刀,而是一個絕世的美女一般。
“好刀!好刀!果真是好刀,哈哈哈,文昌有心了,本相很是喜歡。”童貫愛不釋手,笑着誇獎道。
旁邊的張文昌好像得到了莫大的榮譽了似的,對着童貫大獻殷勤,一個勁兒的拍馬屁,那副模樣哪裏是堂堂的開封府知府,活脫脫的一個狗腿子。
可是看着看着童貫突然沒了笑容,将到插會到刀鞘中,歎了口氣,旁邊的張文昌大驚失色,連忙問道:“樞密怎地好好的歎上氣了?莫不是下官送的寶刀好?”
童貫搖了搖頭,又是沉沉的歎了口氣,這才說道:“不是,文昌的寶刀本相很是喜歡,愛不釋手啊!可是空有神兵利器,沒有寶甲護身,這也是一大憾事。叫本相如何不歎氣,唉!”
張文昌聽得童貫的話,沒有說話,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麽,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樣。
突然張文昌眼珠一轉,擡起頭朝着童貫一拱手說道:“說道寶甲下官還真的知道有人有。”
童貫一聽便是一喜,當下連忙問道:“當真?是何人?”
張文昌一心讨好童貫,如實的回答道:“千真萬确,此事京中官員武将都是知曉的。這寶甲名叫雁翎圈金甲,乃是金槍班教頭金槍手徐甯的家傳寶物。穿上之後不避刀槍,平日裏視若珍寶一般不與外人觀看,樞密大人威風八面,便将那徐甯喚來将此寶甲要來,想來那徐甯也不敢拒絕。”
童貫聽完眼睛便是一亮,這金槍手徐甯他也曾聽說過,據說此人武藝高強,一手鈎鐮槍威震東京,無人能敵。隻是聽說小王驸馬讨要,也沒有要到,不知徐甯能否向自己低頭。
童貫當下點頭同意,立刻差人前去将徐甯喚來。
一個時辰左右,便從外面走進來一個漢子,身披盔甲。那童貫看徐甯時,果然一表好人物:六尺五六長身體,團團的一個白臉,三牙細黑髭髯,十分腰細膀闊。
徐甯走進來,朝着童貫沉沉的一抱拳,說道:“末将徐甯見過樞密大人,不知大人喚末将前來有何事吩咐?”
童貫也不啰嗦,直截了當的說道:“本官聽說徐将軍武藝了得,乃是一等一的忠義之士,本官有心舉薦将軍到邊軍任職,做一個将軍。日後沙場立功也好光耀門楣,封候拜将,将軍以爲如何?”
徐甯聽得童貫之言自是欣喜不已,隻是疑惑這奸臣如何想起自己,當下便應承說道:“末将多謝太尉大人賞識,徐甯定忠心報國,建功立業,不負太尉大人厚望。”
“不過,本官近日得了一把好刀,可惜沒有一副寶甲護身,本官聽得徐将軍家中有一祖傳的寶甲?”
童貫說到這就沒有再往下說了,雖然說的比較隐晦,但是隻要不傻都能夠聽出話中的意思來。
徐甯當下便是一愣,恍然大悟,心說難怪突然想給他升職,原來是看上了自家的金圈雁翎甲。不想自己外出遼國躲過了驸馬,卻是不能躲過童貫。
若不是爲了這寶甲,他怎會在金槍班中蹉跎。
徐甯一咬牙,強硬說道:“大人,這雁翎甲乃是末将家傳的寶物,恕徐甯萬難從命。”
童貫見徐甯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自己,當下心中的怒火便頂了上來。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來,當下哈哈一笑,說道:“那好,既然徐将軍不肯割愛,那本官也就不強人所難了,本官還有事便不留将軍了。”
徐甯見童貫如此說,也便起身告辭,轉身出了太尉府。
等到徐甯走後,張文昌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看到童貫那一張陰沉的臉,當下說道:“大人,這個徐甯當真是不識時務,大人放心,下官這便尋一個由頭将那徐甯抓到大牢,發配邊軍,到時候那金圈雁翎甲還不是大人您的。”
童貫點了點頭,說道:“此事便由你去辦,幹淨利索。”
“是,大人放心。”張天德陰笑了一聲,說道。
當晚回家,徐甯又将今日童貫索要寶甲的事情跟夫人說了。
徐夫人聽了,秀美一皺,提議道:“官家的新晉翰林學士許貫中,不是夫君好友,何不請他出面!”
“許翰林雖然得天子垂青,但是哪裏是能與童貫相比的!”徐甯沒好氣道。
徐夫人還要再說,徐甯卻是出門教授兒子徐晟武藝去了。徐夫人看着夫君蕭索的背影,幽幽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