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在祝朝奉心中都是一般無二,一表人才。才一交戰就一死一擒,白發人送黑發人,祝朝奉老淚縱橫,哀傷不已。
栾廷玉也自知失誤,隻好亡羊補牢,日夜守在城上防備梁山攻城。隻是梁山兵精将廣,有備而來,他也覺得希望渺茫。他所做的,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如此,也對得起祝朝奉。
梁山這邊,楊林、石秀回轉回報登州和其他州府并無動靜。隻有東平府方向來人回報,說是與董平、祝彪交戰,各有勝負。
原本王倫還奇怪爲何祝彪不出戰,不想已經出去求援。
已經勝過一陣,梁山士氣高漲,王倫隻等休息一日,過後一鼓作氣,強攻祝家莊。
祝家莊兩處寨門,王信、扈三娘、楊林守住後門,楊志、李逵、石秀守住前門,王倫、李應在中軍接應,林沖令帥一支兵馬守住獨龍崗大路。
李應在大帳養傷,王倫巡營道楊志軍中。見楊志麾下隻有幾十名馬軍,想起楊志馬上的本領,于是道:“祝家莊從去年便開始和我山寨搶購戰馬,希望這一戰能多繳獲一些戰馬,到時我再撥一些給你,擴充騎兵。”
楊林聽了,連忙道:“若是有騎兵在手,天下去得!”
雖然梁山一直高價買馬,但是去年開始祝家莊便一直搶着買馬,後來收買的不過三百多匹。
林沖麾下五百馬軍,探馬五十,石寶同樣如此,史進也帶領一些。楊志新來,麾下不過剛剛整編一隊,五十騎。
先前馬軍操練不得法,折損了幾十匹馬,再有就是山寨留的五十匹備用戰馬了。
馬軍和探馬折損了馬匹時,都可以補充,否則總不能坐騎傷了,騎士便要等着山寨收買到戰馬。
如今楊志麾下還沒滿編,王倫一直放在心上。
王倫笑道:“朱貴兄弟探得,祝家莊戰馬不下五百匹,給你編滿又有何妨?”
楊志目瞪口呆的問道:“多少?”
王倫笑道:“不下五百匹。”
楊志難以置信的道:“祝家莊要這許多馬,其志非小?”
王倫聽了笑道:“不管他們做什麽,現在卻是便宜我們了。”
楊志也哈哈一笑道:“哥哥先前任由他們搶馬,不會就想着這一天吧?”
二人說話間,朱貴探馬飛馳而來。“祝朝奉在莊上請王倫哥哥說話。”
王倫聽了朱貴報信,不由笑道:“不知道這祝朝奉準備拿多少錢來買命呢!”
楊志笑道:“最好把全部家當拿出來,我山寨也吃個大戶!”
“那看來還是得爲民除害了。”王倫說笑着,不緊不慢的帶着朱貴來到莊前。
楊志、石秀、李逵三部已經擺開兵馬,後面還有一些喽啰砍着柴草,然後捆成一束束,準備填壕溝。
祝家莊牆上也排滿了莊丁,一個個張弓搭箭,不過很多人手臂都在顫抖,讓人懷疑厮殺起來的時候,他們究竟還能不能拉開弓。
看到王倫回來,李逵便迎了上來。
“哥哥下令吧。這些厮們不濟事,神臂弓射一輪,估計他們就不敢露頭了。”
王倫望着莊牆上穿着“祝”字服飾的人,搖頭道:“莊上多是些尋常百姓。石秀,你去給他們提個醒,一個時辰後,開始攻城。”
石秀會意,上前喝道:“莊上的人聽着,我梁山好漢隻殺罪有應得的人,絕不擾害良善百姓,你們不用害怕。刀槍無眼,我們給你們一炷香時間,你們可以退到莊裏去。否則一旦開戰,悔之晚矣。”
接着石秀對祝朝奉喊話。“祝朝奉,你爲官時貪贓枉法,隻知詐害百姓。祝龍、祝虎、祝彪三人作惡多端,今日我梁山好漢必要爲民除害。早早開門投降,我求哥哥給你父子留個全屍,否則打破莊子時,定讓你們都身首異處。”
這一番話頓時讓莊上的莊丁騷動起來。
祝朝奉還在上面等着王倫說話,聽得石秀喊話,也知道王倫來了,否則梁山不會開始攻城,連忙喊道:“王寨主,請聽老夫一言。”
“久聞王大寨主高義,兩家雖有過節,可是并無大仇恨,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何不就此罷手,放了祝龍。”
“先前兩家多有龃龉,都是逆子祝虎的主意,和我老漢是不相幹。如今祝虎已死,老漢情願奉上白銀萬兩,糧食萬擔,隻求王大寨主罷兵!”
王倫本不想出去,看祝朝奉又喊話,便也打馬上前,喊道:“祝朝奉你正是這土豪劣紳的典範,我梁山替天行道,自與你勢不兩立。”
祝朝奉被罵,滿臉通紅,跺腳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繼而又鼓起勇氣道,“懇請王大寨主放了我兒,我祝家情願泰半家業相贈,今後絕不與梁山好漢作對!”
那邊栾廷玉也幫腔道:“我家太公有意罷兵,王寨主何不就此放了大公子。拿到僅憑兩三千人馬就能打破我祝家莊麽,到時候徒增傷亡,倒是寒了梁山兄弟的心!”
栾廷玉很有心計,這一番話語綿裏藏針。
梁山這邊李逵大聲嚷道:“栾教頭!祝家兄弟這三個熊貨不值得你幫助,不如來跟俺家哥哥混吧。”
王倫聽了,不禁一樂。這李逵這一插嘴,倒是讓栾廷玉破功,同時也讓祝朝奉心生芥蒂。
王倫心念一轉,對祝朝奉道:“若是想要祝龍回去,也不是不可!”
一聽王倫有意放了祝龍,祝朝奉一喜,急道:“還請王大寨主示下!”
王倫把目光看向栾廷玉,栾廷玉心髒沒由來的一緊。
果不其然,隻聽王倫說道:“若是想讓祝龍歸去,隻要栾教頭來換,我梁山聚義廳,少不得一把交椅!”
竟然想要自己落草!栾廷玉想不通王倫是真看中自己的武藝,還是在祝朝奉面前用詭計。
“你等水窪草寇,我如何信你!”栾廷玉想也不想,直接開口拒絕。“我栾廷玉八尺男兒,羞與你等爲伍!”
栾廷玉這一番話,倒讓李逵氣惱。“你栾廷玉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不過是一山野教頭,如何敢拒絕我家哥哥!”
楊志也開口道:“栾教師嘴上的本領不小,手上的本事卻是不敢恭維!”
梁山好漢你一言,我一語,擠兌得栾廷玉臉色難看。
沉默良久的祝朝奉,仿佛下了很大決心,,扔了拐杖,一下跪在栾廷玉面前。“栾教師……”
眼見如此,栾廷玉急怒攻心,竟然出聲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