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此人眼如丹鳳,眉似卧蠶。滴溜溜兩耳垂珠,明皎皎雙睛點漆。唇方口正,髭須地閣輕盈;額闊頂平,皮肉天倉飽滿。坐定時渾如虎相,走動時有若狼形。年及三旬,有養濟萬人之度量;身軀六尺,情掃除四海之心機。志氣軒昂,胸襟秀麗。刀筆敢欺蕭相國,名不讓孟嘗君。
一提起此人的相貌,衆人就知道此人是誰了。不錯,此人便是人稱及時雨的宋江宋公明。
這一日宋江在衙門下值,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将應用之物收在了自己的招文袋内,起身這便出了衙門。
“宋押司。”
“押司哥哥。”
宋江剛走到縣衙大門口,便聽到有人在身後叫他,宋江扭頭一看,從縣衙裏走出來兩個大漢。
前邊走着的那個大漢,身長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須髯,長一尺五寸,面如重棗,目若朗星,似關雲長模樣,身上穿着都頭的甲胄,腰中别着一口鋼刀,此人便是這郓城縣的馬軍都頭美髯公朱仝。
贊詩:義膽忠肝豪傑,胸中武藝精通。超群出衆果英雄。彎弓能射虎,提劍可誅龍。一表堂堂神鬼怕,形容凜凜威風。面如重棗色通紅。雲長重出世,人号美髯公。
再看後面跟着的這位,身長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虎目圓睜,兩道濃眉斜插入鬓,有一部扇圈胡須,跟朱仝一樣穿着都頭的甲胄,腰間也是一口鋼刀,此人姓雷名橫,是這郓城縣的步軍都頭。
也有一首贊詩,天上罡星臨世上,就中一個偏能。都頭好漢是雷橫。拽拳神臂健,飛腳電光生。江海英雄當武勇,跳牆過澗身輕。豪雄誰敢與相争。山東插翅虎,寰海盡聞名。
“哦,原來是朱仝,雷橫二位都頭!”怕衙門其他人看出三人關系親密,宋江表現的很平淡。
雷橫性子直爽,當下走到宋江的近前,笑着說道:“宋押司,俺們兄弟二人正巧今日無事,要去吃酒,押司不如也同去!”
“是啊,押司哥哥,不如同去吃酒。”朱仝也走了過來,勸了一句。趁别人不注意,低聲對宋江道;“哥哥,已發現了那人蹤迹!”
宋江聽了,點頭道:“今日宋江也無事,正好宴請兩位都頭,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雷橫哈哈一笑,邊走便說道:“宋押司請吃酒,這怎地好意思,今日便我兄弟請押司吃酒。”
宋江擺了擺手,說道:“雷都頭家中還有老母奉養,今日便由小可請客,日後都頭再請也就是了。”
三人說笑着,到了郓城縣最大的一處酒樓。就在縣城的東邊,離着縣衙也不算遠。
宋江三人進了酒樓,當下便有眼尖的夥計走了過來,宋江三人都是縣裏的場面人,夥計也都認識。
“宋押司,朱都頭,雷都頭三位爺來了!三位樓上請,包間都給您留着呢,二樓請。”夥計滿面堆笑的迎了上來,說道。
三人由酒樓夥計領着上了二樓,找了一個安靜的包間坐下。小二上了一壺好茶分别給三個人倒了一杯,又上了一盤水果一盤小點心,這才問道:“三位爺吃點什麽?小的這便去給張羅去。”
宋江字不說話,雷橫開口說道:“把你們這的好酒好菜都往上上,錢依然是少不了你的,看的安排便是。”
朱仝囑咐一句,“我等喜愛清淨,稍後不要别人打擾!”
他三人有要事商量,打擾事小,走漏風聲勢大!
“好嘞,三位爺稍等片刻,酒菜一會兒就來。”夥計應了一句,便出了包間。
夥計走了之後,宋江三個人便喝茶聊天。說着說着,突然間,雷橫壓低了聲音,朝着宋江說道:“哥哥你那日讓洪濤傳話找的人,已經找到了!”
宋江聽了,卻是一擺手,“稍後再說!”
過了半刻鍾功夫,夥計上來。“菜來了。”
夥計在門口喊了一聲,而後推開包間的門,将酒菜送了進來,擺了滿滿一大桌子。
“三位爺吃好喝好,有什麽事便叫小的。”夥計上完菜,說了一句便很識趣的走了,将房門緊閉。
待夥計走了之後,宋江便迫不及待問道:“那人在何處?”
“在聖手書生蕭讓家中,昨日哥哥傳話,我便派人在蕭讓、金大堅家兩處派人,正好看見。”
宋江仍不放心,問道;“可是我說與你的那三人!”
這時朱仝答道:“二樣不差,隻是多了一位道人,看着像是一路的。”
朱仝心思敏銳,見宋江問得鄭重,也問了一個問題。“哥哥找這幾人何爲?”
見朱仝動問,宋江隻好做答。“這幾人都是朝廷的欽犯,卻是我等的進身之階!”
雷橫累了這一日,還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于是忍不住問道:“哥哥,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水泊梁山,兩位兄弟應當不陌生!”宋江說道。
沒等雷橫開口,旁邊的朱仝插嘴說道:“莫非這幾人都是梁山的人物?”
宋江點點頭,飲了一小口酒。“不錯!”
“嘶……這倒有些難辦了!”朱仝聽了宋江肯定的話,有些犯難。
雷橫也是眉頭一皺,拿不定主意。
宋江見兩位兄弟如此,不僅把心提了起來,他還要靠這兩位兄弟呢!“怎麽了?”
“東京有個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人稱豹子頭林沖的,哥哥可曾聽說過?”
宋江點了點頭說道:“豹子頭林沖在江湖上鼎鼎大名,自然知道。”随即反應過來,問道;“怎地,與梁山有甚關系?”
朱仝答道:“那林沖在東京遭那高俅老賊的陷害,發配滄州,多虧梁山好漢搭救,早在梁山落草了…………”
雷橫也想到自家的本事,看了一眼朱仝,說道:“這四人裏卻有兩位好手,不知有無林教頭在内,我和朱大哥卻不是對手!”
見兩位兄弟心生膽怯,宋江隻好實言相告。“無妨!這裏須沒有拿豹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