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昨晚的戰鬥也是出人意料,魯智深忙中出錯,讓李秉參鑽了空子殺進跟前。卻是讓山士奇領着一群預備的梁山虎狼之兵截殺一陣,便四散逃走了。
“哥哥,你看這厮的盔甲可有些門道!”趁着停戰的空隙,山士奇拿過繳獲李秉參的盔甲給王倫看。
王倫接過了铠甲,當他到那如鱗片般層層密疊、青瑩瑩的甲片時,面露驚異之色。這是一副疊得整整齊齊的铠甲,由甲葉串聯而成。隻見甲片厚薄均勻,而且堅滑光瑩,重量極輕。用兩塊甲片相互叩擊,能夠發出清脆的響聲。魯智深、高瀚海等人也拿着甲片細細的,均發出了啧啧的贊歎聲。“啧啧……真是好甲!”
“恩,好甲胄!”
魯智深端看良久,輕籲一口氣:“若灑家沒錯的話,這應該是黨項人的‘青黨甲’,而且是其中的精品,便是在夏國之内,非皇族大将也難獲得一副。”
說完,魯智深看了一眼山士奇道:“哈!不想灑家一個疏忽成就了山士奇兄弟,竟然能殺得一個西夏王族!”
其實,王倫等人開始也不知外邊來的人馬是何人,等山士奇殺了李秉參這才知曉。
山士奇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沖魯智深傻笑道:“呵呵,僥幸而已。遼地還有許多皇族和大将,稍後可要看哥哥的手段!”
王倫并沒有聽過青黨甲的名頭,有點奇怪:“這西夏國的铠甲很有名嗎?”
魯智深就在西軍,常與西夏人接觸,也知道的多些,點頭道:“當世制甲,無出其右。數年前灑家見一名種家将,偶得一副‘青黨甲’,品質不過中檔,便售得三千貫。聽說是青澗城之戰有大功,老種經略相公贈的!”
這青黨甲的價錢竟然與楊志的祖傳寶刀等值,可見不俗。這副铠甲全甲不足四十斤,鋼質輕薄,色澤烏亮,隐隐泛青,彈之清脆悅耳。王倫用手指拗掰甲片,竟然極具彈性,可見鋼火極佳。
從這一點也不難看出,這副铠甲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山士奇見王倫把弄青黨甲,咧嘴道:“這甲難得,小弟便孝敬哥哥吧!”
王倫聽了山士奇這話,卻是一笑将青黨甲推還山士奇。環顧左右,豪氣幹雲,道:“我有你等齊心協力,衆志成城護衛,要這甲不多此一舉!”
魯智深聽聞王倫如此信用自己等人,心中感動。高瀚海和安吉列雖然新投,也是心熱,隻覺得如此人物就是爲了他死了也甘心!
與王倫等人的歡喜不同,太真胥慶看着眼前低迷的耶律金博暴跳如雷。
“什麽?你再說一便!”
耶律金博跪倒在地,忍受凍土的寒冷,小心翼翼道:“回禀驸馬,西夏李大人陣亡!”
太真胥慶再次得了肯定的答複,大罵一聲,将耶律金博踢倒在地。“混賬!”
别人隻當太真胥慶罵得是耶律金博,其實他真正罵得是李秉參。這李秉參一死,答應太真胥慶的黃金可就沒法兌現了。
完顔兀珠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延谷村,想着戰死的李秉參,心情一松。這李秉參一死,就沒人你能作證王倫一行是到女真結盟的了。這結盟之事無論真假,讓大遼知曉對女真可不是好事。雖然決心反遼,但是女真并沒有做好準備。
掃視了一眼敗退回來的西夏士兵,完顔兀術心道斬草除根,一個不留。略一思索,心生一計,道:“驸馬!在我等來時,村中又一行人向南逃走。想是村中的婦孺,待小将去捉他們回來,好讓他投鼠忌器!”
太真胥慶看了一眼完顔兀珠,颔首道:“好,你速去速回!”
“是!”完顔兀術抱拳退下。離了這裏既可以避免與王倫開戰,也可以暗中解決西夏的敗兵。
曾索本來跟着完顔兀術是想找王倫報仇的,這時見完顔兀術想要離去,上前一步。“四郎主……”
“這裏是遼地,不可造次!”完顔兀珠警戒了曾索一句,而後又低聲道:“要想報仇,還是要在南國找機會!”完顔兀術心想,若是能借着曾頭市的手除掉王倫那是再好不過!
曾索雖然頑劣,但是忌憚完顔兀術,狠狠看了一眼村莊跟着完顔兀珠離去。
完顔兀術走後不久,太真胥慶命令耶律金博整頓兵馬準備再戰。“耶律金博聽令,稍後随本驸馬親自上陣!”
太真胥慶話音剛落,遠處一起絕塵來了一名探馬。“報……”
“啓禀驸馬!賀重寶統領已到五十裏外!”探馬到了太真胥慶面前,大聲禀報。
“哈哈!”太真胥慶聽聞強援就在不遠,開懷大笑,“村中賊人不過匹夫之勇,這回我看他插翅難逃!”
大遼中京大定府東北百多裏,一支遼軍踏雪而行。天氣雖冷,卻行伍不亂,難得精銳。
當前一員大将,身長一丈有餘。頭戴明霜镔鐵盔,身披耀日連環甲,足穿抹綠雲根靴,腰系龜背狻猊帶。襯著錦繡绯紅袍,執著鐵杆狼牙棒。手持三尖兩刃八環刀,坐下四蹄雙翼千裏馬。
正是賀家沖的魔王,遼國南京副都統賀重寶的便是。
“報都統,前方見得一支商旅。”軍前探哨打馬回來與賀重寶禀報,末了又加了一句。“看着是個肥羊!”
如今已經進了寒冬,遼國上下糧食吃緊。再加上大雪封山,人人都想這打草谷。
跟在賀重寶身前的賀沖真聽得眼睛一亮,開口道:“哥哥,做這一樁吧!”
這賀沖真本來道燕京報訊賀重寶,通知家裏出了變故,讓他出兵捉拿王倫等人。湊巧太真胥慶也傳令賀重寶,這賀沖真因此也跟着。
“嘶……”賀重寶到底是大将,顧慮太真胥慶的軍令,沉吟道:“隻是這驸馬軍令緊急!”
若是劫了這行人,賀沖真也少不了好處,又慫恿道:“眼見就要到了彙合之處,耽誤不得軍情。再者,就是驸馬知道了也不會追究的。”
賀重寶也有意做這一遭,以爲軍資,問探哨道:“這支商旅哪裏來,又到何處?總計多少貨物,人員幾許?”
探哨知曉賀重寶動了心思,咽了口唾液道:“足有十幾車貨物,都是新茶和布匹。從五道嶺出發,看樣子是去遼陽府,人馬五六十人!”
這時賀沖真舔了舔嘴唇,貪婪的叫道:“哥哥!此處四面環山,隐秘非常,不會有人察覺。幹這一票,大家都有銀子拿!”
“好!”眼睛掃過一個個饑渴難耐的士卒,賀重寶下定決心。“大家速戰速決,不要節外生枝!”
得了賀重寶的允許,賀沖真喜上眉梢,舉刀大呼:“小的們,與我沖過去!誰沖得快,賞娘們玩!”
聽到有娘們可以玩,遼兵個個眼中冒着紅光,鉚足了勁往前沖,隻聽到耳旁呼呼風聲。那片樹林越來越近,眼前的客商也出現了蹤影。
林中的“客商”這時也察覺到了遼兵來襲,『亂』作一團。小部分人揮着刀,沖着闆車一通『亂』砍,其餘的頓作鳥獸散。
十來個滿心念着财帛的遼兵首先沖入林中,那夥客商卻跑了個幹幹淨淨,有幾個掉尾的,相距樹林不過二三十丈。
幾名遼兵一見,呼喝着追上前去。緊追不放!說來也怪,那掉在最後的“客商”邊跑邊回頭,見隻有一人追來,竟放慢了速度。
兩人距離漸漸拉攏,那遼兵接連砍空幾刀,每刀就差那麽幾分。不料,前頭“客商”突然轉身!自下而上揮出一刀!
一聲痛呼,遼兵中刀倒地。這一眨眼的功夫,客商一個未傷,遼兵倒死了幾人。
“追上去,一個不留!”眼見那些客商跑進林子,賀重寶怕走了消息,隻得命令賀沖真帶人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