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莊主人也有些實力,見魯智深儀表不俗,也自好酒好菜招待。卻喜愛魯智深護送的馬匹,一再相求購買。魯智深知道這是王倫的心頭肉,怎能答應,一口拒絕。那山莊主人本待動粗,忌憚魯智深武藝,就在酒菜裏下了蒙汗藥。
魯智深雖然被迷暈,但是迷糊之際及時通知楊林有詐,楊林便帶着手下打了出來。怕魯智深有失,楊林一刻不敢停歇來找王倫報信。
王倫一聽魯智深遇險,急忙帶人趕路來到那處山莊。
王倫放眼來看,隻見山脈起伏,周圍都是高峰。裏頭一方緩地,四面将磚木勾勒起堡壘,看這裏頭的氣魄,誠然是一處豪強,慣能豢養英雄。
遠遠便見得那莊上,果然有些氣象,門前兩個石獅子,莫約千斤。又看那莊子城頭上邏卒,精壯剽悍,手執刀槍弓箭,許多都已愈制。
轉目再看四面,山峰上設有崗哨,卻不設燈火,人影憧憧,隻有山風過處,方能見到處。
正這時,那寨門打開,裏頭先湧出一彪人馬,明火執仗,排出了排場,方立定,又湧出一潑吹鼓的,喜樂震天,再接着,自後頭閃出數面錦旗,上頭并不落字。
山士奇看了,暗暗吃驚,道:“好大一個排場!”
對面領先一人是位鐵塔般的漢子,見是楊林帶人來,不由怒道:“你這厮還敢來?沒得打折你的腿,已然是老爺恩賞。”
楊林嘿然笑道:“不是我要來的,卻是俺家要來尋個公道。”
“你家哥哥是誰?”那漢子對着王倫上下打量,充滿敵意。
山士奇看不慣那人行徑,跳到前來,道:“我的兒,也不怕告訴你,我家哥哥便是縱橫九州、海内聞名的九現神龍——王倫。”
“管你是龍是蟲,在這賀家沖便是我賀家最大!”那漢子十分倨傲,斜視着王倫道:“我家主人看上你的馬匹,那是你的造化。”言下之意,還是乖乖讓了馬匹吧。
王倫定定看着那大漢,道:“這些馬匹我等依爲性命,金山也不換。”這些北地良馬,王倫都是要做種馬的。這是今後騎兵的關鍵,卻不是誇大。
那人隻是笑道:“家主人着實喜愛這些馬,你留了也是一般兒用,何必與我家過意不得?倘若果真有萬金不換的駿馬,也要看留得性命在時,方有說話也。”這卻是起意威脅。
王倫怎會怕他,一提馬缰縱馬前行。“多說無益,快快還我馬來,再與我家兄弟賠禮!”
賀沖真本是賀家沖的後起之秀,家族中多有在大遼出仕的武将,是甯安州這邊的豪族。這日見了王倫的寶馬,家主便生了心思要送給自己的兒子。眼見馬匹到手,正派賀沖真去報信不想在這裏遇到王倫幾人找上門來。
賀沖真見王倫不答應,回身将弓箭挽在手中。
陡然,一箭破空而來,強烈勁風凝聚着空氣,旋轉着直奔王倫左肋。
王倫幾年來遇險不在一次兩次,自也清楚這一箭不過是試探,聲東擊西。也不擡起那腰間樸刀,隻閃身輕輕一讓,将那羽箭讓了開去。
果然,王倫剛一動,賀沖真又起一箭,卻是直奔王倫面門的殺招!
王倫輕輕一夾坐下馬,這馬倒頗是通人性向前一沖。王倫就着這沖勢,一刀揮出,直将羽箭劈做兩半。
一見對方動武,山士奇、楊林也自抽刀上前。互相掩護,一左一右殺上來。對于這遼國的漢人,兩人也無需客氣。這些人塗有漢人血統,卻無漢人之魂。
對面也沖出數人,身材矮小,卻極是精壯。眉目間一片暴戾之氣,雙眼隐隐流動。隻他們雙手橫握長刀,一邊小心翼翼前進,一邊不住變化着位置,想是慣會那配合厮殺的勾當。
王倫也縱馬前沖,直取賀沖真。堪堪到賀沖真面前一丈遠,旁邊靈蛇般射出一條長槍來。長槍目标,正是王倫小腹。
原來前番賀沖真兩次試探,也都是那誘餌,而這一支長槍,卻是真正實施殺招的所在。賀沖直作爲賀沖真胞弟,自幼長在一起,習武也是一般。戰場對敵也自配合娴熟,一人在明,一人在暗,不知壞了多少好漢性命。
那長槍好生淩厲,轉眼便到王倫小腹下,王倫眼睛餘光,看得見那射出長槍之後得意洋洋的賀沖直。似乎這一槍,便足以結果王倫性命。
那長槍淩厲,長度足有八尺,這等長槍槍杆必然柔軟。王倫眼力甚是了得,那長槍飚射如鐵線一般,他尚能觑得真切這槍身微微顫抖。
輕輕将樸刀向前一帶,當的一聲便将長槍蕩了開去。受王倫力道影響,那長槍竟速度慢了下來停在王倫跟前。
那賀沖直一愣,王倫早将槍杆抓到他手中。“還你!”
這經了王倫之手的長槍,速度更快,飙射而出。賀沖直還在驚異之時,槍尖已經透體而過!“敢爾!”賀沖真正與山士奇交手,節節敗退。眼見救援不及,胞弟命喪當場,滿目通紅。山士奇那是何等人物,趁着賀沖真分神之時,早就找到破綻。鐵棒呼嘯而出,力過千斤,直奔賀沖真脊背。
“啪”的一下,賀沖真被結結實實打在背上,背過氣去。
王倫得了空隙,左右沖突,與楊林配合,早就殺散了一陣莊丁護院。地上死的死,傷的傷,血淋淋一片,觸目驚心。
“帶上這人去換魯大師!”伸手一指賀沖真,王倫叫山士奇帶上。不難看出賀沖真是這些人的頭頭,當是賀家沖有頭有臉的人物。有他在手,當能換回魯智深。
那賀家沖的門子本在門口看熱鬧,還想着自家人大顯身手。不想頃刻間被王倫解決,一見王倫等人過來,亡魂直冒。
忽地大叫一聲,轉身就朝内裏跑去,邊跑便大聲嚷嚷道:“了不得……了不得……那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