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好景不長,幾年前父母雙雙急病身亡。從此他一人飄流江湖,販馬爲生。他能識得優劣馬匹,時常往來販馬,賺些錢财。有時斷了花銷,也随江湖的朋友幹些黑道上的事兒,但從不斷一般商人和窮苦人錢财。
話說政和三年春,他在北地購得數匹好馬,志得意滿。不經意間聽人說,女真族中出了一匹寶馬。是西域的良駒,日行一千,夜行八百。渾身雪白,月下發光。
這下可勾起了段景住的瘾頭,一心想要把這匹寶馬弄到手。因爲不知這寶馬在誰手中,沒有線索,因此就想了一個以假亂真、投石問路的主意。
也是他福星高照,不僅四匹寶馬都有了買主,還真遇到了照夜玉獅子的主人。隻是他的運氣也用到頭了,遇見了來滋事的人。
那老鼠耳朵和蛤蟆嘴的跟班仗着有人撐腰,見段景住罵得難聽,一左一右上來扭打段景住。“你這腌臜厮鳥,也敢來撩俺曾家的虎須,看摘了你的腦瓢當球踢!”
段景住也有火氣,見了兩人來打自己,也不想讓。他雖然武藝不顯,但也不是三五個閑漢能敵的,最不怕的就是和人厮鬥。
一陣亂拳打出,蛤蟆嘴二人一時慌亂,招架不住,被打在身上的,不止三拳兩腳。隻聽一陣哎呀慘叫,便似倒了三江,翻了五海,也都躺地下,模樣好不凄慘。
蛤蟆嘴不想自己二人出了醜,倒在地上還不罷休,張口威脅。“好個莽漢,竟敢還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段景住一聲喝罵:“打的就是你這腌臜狗賊!你倆不是甚麽好鳥,正是該打!”
曾塗乃是曾家長子,身長七尺,面色微紅,手段高強,眼明手快,年方三十出頭。幼時曾随父居于極北苦寒之地,靠狩獵采集爲生,練得筋骨強健,馬術出衆。“慣射山林虎,能放海冬青”。慣使一杆點鋼槍,乃是曾家五虎中第一好漢。
曾家原本是女真的一支,後來到大宋做馬匹和毛皮的生意發了家,就此在大宋安身。家主曾弄,少時也與該隐、阿骨打等熟識,飛鷹走狗。近年一個在内,一個在外也有許多聯系,大宋的許多貨品都要曾弄替阿骨打置辦。
就是這甯安州的榷場,很大程度上也是曾家在支持,把持着其中至少三成的利益。隻是近年,曾弄老邁,北地苦寒,這才派了大兒子過來照應。
雙方約定半年一結算分成,上月剛剛算過,距離下次結算還有許久。兀珠曾經見阿骨打接見過曾塗,是以詫異他爲何在此。不過曾塗卻是不認得兀珠,因而并未見禮。
眼見段景住把自己的兩位伴當打傷,曾塗不得不出手相助。突得左手一伸,一手抓住段景住的前胸衣襟,另一手握成拳搗向段景住面門.
段景住不想曾塗會突然發難,但是畢竟久走江湖,臨危不亂。側頭讓開曾塗搗來之拳,伸左掌抓向曾塗左肩,想要将他摔倒。
曾塗跨前一步,巧妙避過段景住的攻擊。又是一拳似緩實急,刁鑽的打在了段景住胸口。
交手兩個回合,段景住就發現自己不是曾塗的對手。所以他不敢理會曾塗的攻勢,隻一昧用左手抓着曾塗不放,右手三指蜷在手心,二指微張直插向曾塗雙眼,竟都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若是這雙招子被段景住廢了,那曾塗如何行走江湖!
曾塗哪肯與段景住兩敗俱傷,尤其見段景住如瘋狗一般的打法不由有些郁悶。一隻手猛的捉住段景住插向他眼睛的手,另一手竟抵住段景住額頭,使段景住沒法咬他。
許是恨段景住不識擡舉,也許是恨段景住在難纏。曾塗制住段景住,腳上用力在地上一點,一條腿的膝蓋疾撞向段景住腹部。
段景住雖然會些貼身肉搏之功,但被曾塗一連擊,急躁中竟也使不出什麽招數套路。隻是本能的擡腿與曾塗撞來之膝硬碰一記。
那曾塗趁機松開按着段景住的那隻手,一記肘擊“砰”的狠狠撞在段景住肋下,段景住痛的幾翻白眼。曾塗得理不饒人,一連三記肘擊連續擊在段景住肋下。
隻聽到“咔嚓”一聲,段景住肋骨已斷,同時口中發甜,一擡頭,“哇”一口鮮血噴出,正噴在曾塗臉上。
曾塗被段景住一口鮮血噴在臉上,更是大怒,一腳踢出,就要踢在段景住肚上。
王倫在旁見曾塗幾人史漢人打扮,并不想節外生枝,畢竟他的身份不禁得推敲。不想曾塗看着器宇不凡,卻是心狠手辣,全然不顧同胞情義。
雖然不曾與段景住互通姓名,但是王倫斷定這賣馬人十有**就是段景住。眼見段景住就要糟了曾塗毒手,王倫不得不出手阻止。
“兄弟怎地如此手黑!”王倫說着當身站在曾塗面前,護住了段景住。
“哪個是你兄弟!”曾塗卻是理也不理王倫,伸手就要推開王倫。
若說一身本事,王倫自不差别人。單打獨鬥,就是水浒中戰力第一的盧俊義也能戰上百十回合,不見會輸。但若是現在這般,在兀珠等外人面前開打,不是折了大宋的面子。
不着痕迹的躲過曾塗一掌,王倫再次相勸,“好漢且聽我說!”
見王倫一連兩下躲過自己的招式,曾塗看出王倫是個練家子。眼神掃過那拴着的馬匹,對着王倫道:“若是識相,且将那馬讓了我,再讓那番鬼磕頭賠罪!”
王倫本想化幹戈爲玉帛,不想曾塗實在不可理喻。王倫看着曾塗,沉聲道:“恕難從命!”
見王倫拒絕自己,曾塗嘴裏發一聲喊,再次亮開架勢。“那就打過再說!”便使個牤牛犁地勢,搶将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