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等人擡頭看去,見一座高樓在眼前聳立,高有四五丈。飛檐火瓦,鬥拱交錯,黃瓦蓋頂。樓高三層,樓上樓下,大小有百十個閣子。
衆人心道如此玲珑精緻,富麗堂皇,恐怕不在東京汴梁第一号酒樓樊樓之下。門前迎來送往,熱鬧非凡,多有達官貴人的車仗到此。
小靈官人小個矮,仰頭舉目正望,見二樓外壁上挂着一塊匾額,上書“翠雲樓”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天真的說道:“這樓比咱家的醉仙樓還要豪華嘞!”
王倫摸了摸小靈官的頭,看着翠雲樓道:“此樓在河北聞名遐迩,距今已經有二三十年了,哪是醉仙樓可比的。”
小靈官眼睛明亮,想也沒想道:“再過十年,醉仙樓必然超過了翠雲樓。”
許貫中聽了小靈官與王倫的對話,好奇的問道:“醉仙樓是王兄的酒樓生意麽?”
對此也無所隐瞞,王倫點頭道:“正是,才經營三個多月。”
許貫中拍掌而笑,說道:“前幾日有人在翠雲樓做客,還把醉仙樓與之相比呢,沒想到竟然是王兄的産業!”聽了一下,許貫中又說道.“盧員外還說有時間一定要去看看呢!”
聽了許貫中的話,王倫問道:“盧員外可是河北玉麒麟麽?”
引領着王倫等人進了翠雲樓,許貫中說道:“正是,這翠雲樓就是他的産業。”
許貫中在櫃台招呼了一聲,說有貴客到此,讓掌櫃的去盧府請盧俊義到此。知道自家主人與許先生要好,掌櫃的忙排了位夥計去請人。
許貫中帶着王倫等人上了三樓,他執意做東,王倫推脫不過隻好答應了。因盧俊義要來,王倫與許貫中單獨坐了一桌,王信、杜遷、焦挺、韓伯龍和小靈官五人坐了一桌。點的幾樣小菜都是河北特色,有金毛獅子魚、荷包裏脊、金銀燕菜、水晶雞片、醬汁瓦塊魚等。
見許貫中初次相見就大排筵席,款待自己王倫十分感激,少不得舉杯相謝。“多謝許兄款待,此中盛情王倫銘記于心。”
許貫中也舉起酒杯,回道:“今日與王兄一見如故,實屬緣分。幹!”
當下兩人推杯換盞,略飲數杯。
想起許貫中多在各地遊曆,王倫虛心請教各地民生民情,山川地理。許貫中也是見多識廣,從川陝雍梁說道燕趙魯豫,從江河淮濟說道華恒黃泰。
好些地方王倫在後世也隻是耳聞,沒有去過,這時聽許貫中說的頭頭是道就如自己親身而至一樣。
又飲了一杯酒,王倫問道:“許兄可知,我朝爲何定都開封?”王倫這一問也有考教的意思在裏面。
縱觀古今,曆朝曆代都把定都當做頭等大事,涉及到王朝延續傳承。曆朝著名的都城也有不少,諸如長安,洛陽,南京,汴州等等。
許貫中最喜與人談古論今,今日一見王倫也不是尋常的人物,他心中興奮。恍惚間有了錯覺,自己在和王倫指點江山,分割天下。
飲了杯酒,許貫中緩緩說道:“太祖繼承後周正碩,這都城也因循不變,有曆史慣性和官僚集團的作用。二是開封地處天下之中,汴渠東南入通濟渠同江淮,東入五丈河連齊魯,南入蔡河接陳颍,四通八達的河網保證了物資運輸。三是開封經百年經營,人口衆多是當時的長安洛陽所不及的。唐末和五代十國戰亂,長安和洛陽基本廢棄,人口流矢嚴重。”
許貫中回想宋太祖定都的舉措,還有曆朝曆代的得失又加了一句。“衆人都認爲開封一馬平川,無險可守,其實我朝是守内虛外,以兵爲險。”
說完許貫中看着王倫,問道:“王兄以爲如何?”
王倫一拍手贊歎道:“許兄後一句與國固在德而不在險有異曲同工之妙!”
見王倫誇獎自己,許貫中一陣得意,不料那邊王倫話鋒卻是一轉。“不過許兄所言還未盡善盡美。”
這下出了許貫中意料,他斂色請教道:“王兄請講!”
王倫胸有成竹,對于此論早有遇見,自信的說道:“一是當時北京南京二地并不在我朝領内,長安臨近敵國,二是當時太祖不幸過早崩卒。”
王倫這話可以說對也可以說不對,但這些确實是自己沒有想到的。因爲當時宋太祖确實是有遷都的打算,但是被當時還是晉王的太宗皇帝阻攔,否則可能真會遷都。
許貫中再次舉杯邀王倫一起飲下,道:“王兄見解精辟獨到,許某不如。”許貫中這話可是實心實意,發自肺腑。
能得到許貫中的認可王倫也十分高興,交好許貫中将來自己也好招攬或者請教。有道是一個好漢三個幫,有能人相助好過自己單打獨鬥。
喝了杯酒,許貫中又講起了他去過得偏遠地方的特色。諸如吐蕃部落藏族美食青稞酒、酥油茶,招待客人的哈達和賽馬節目。東北地區赫哲族人們穿的繡有雲邊特色服飾,民間詩人向人們獻詩、講故事等等。
正說着,外間有人進來。當前一人哈哈一笑道:“哪位是濟州的英雄,盧某前來一見。”
王倫與許貫中還有王信杜遷等人一起站了起來,雙方見禮。
許貫中向盧俊義介紹道:“這位就是濟州王倫兄弟,一等一的能人。”
介紹完王倫,許貫中又向王倫介紹盧俊義。“這位就是大名府玉麒麟盧俊義盧員外。”
王倫隻見盧俊義,目炯雙瞳,眉分八字,身軀九尺如銀。威風凜凜,儀表堂堂。褐衲襖滿身錦襯,富貴巾遍體金銷。素錦繡花裹肚,白裆素練紮腰。三縷掩口細髯,頭上玉環束發光耀。心道河北盧俊義名不虛傳!
在盧俊義身後還有一人,許貫中也介紹給王倫。“這位是小乙,燕青兄弟常在盧員外身邊走動。”
王倫早就猜測盧俊義身後的人就是燕青,隻見燕青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左右年紀,唇紅齒白,腰細膀闊。帶一頂木瓜心攢頂頭巾,穿一領銀絲紗團領白衫,系一條蜘蛛斑紅線壓腰,着一雙土黃皮油膀夾靴。腦後一對挨獸金環,護項一枚香羅手帕,腰間斜插名人扇,鬓畔常簪四季花。好一個風流無雙浪子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