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熊一聽也十分贊成,說道:“正好與王兄小酌兩杯,我也多多請益!”看來這張仲熊還好杯中之物。
畢竟是初次登門,對于張叔夜兩人的好意,王倫婉言謝絕。“多謝張大人與張兄好意,隻是王倫還有事在身不便打擾。”
張叔夜點點頭,說道:“那好我就不多留你了。”
王倫行了一禮,向張叔夜告辭,張叔夜吩咐次子張仲熊相送。
兩人從小校場走到前院,王倫一再要求張仲熊留步,張仲熊執意相送。
轉過一個小回廊,王倫回頭正要對張仲熊說話,沒想到側面小路上走過來一人撞在他身上。
“啊……”來人身小力若,這一下被王倫撞的就要摔倒,吓得驚呼一聲。
王倫反應迅速,手疾眼快,一把就抓住了前面這人。少女獨有的香氣傳入口鼻,入手是一片柔軟,令王倫不由得心神一陣激蕩。
被王倫拉住的少女站住身子,隻見她黛眉修長,肌如白雪。肩若削成,身資曼妙。一襲素錦衣裙穿在身上,淡雅脫俗。三千青絲梳得一絲不苟,挽成高髻,額頭貼着黃花,秀氣而又靈動。
這少女正是張叔夜的愛女張孟佳,她穩定心神,不可思議的看着身前的王倫。說道:“這不是王秀才麽,你怎麽在我們家?”就連王倫剛剛的無禮也忘了追究。
王倫正對着眼前的少女出神,聽到少女的話一下被驚醒。原來這就是張叔夜的女兒,第一次見到她穿女裝,确實漂亮。王倫沒有答話,摸了摸鼻子,掩飾自己的尴尬。
張仲熊在一旁見妹妹如此,出言訓斥道:“王兄是父親請來的客人,妹妹不得無禮!”
張孟佳哪裏會聽張仲熊的,沖着張仲熊一吐舌頭。繼續問王倫道:“對了,州試剛過,現在應該叫你王舉人了吧?”
在張孟佳的認知裏,以王倫的文采定能中舉。況且這幾日她也沒留心州試的結果,不知道王倫落榜,冒冒失失的就說了出來。
一聽妹妹的話,張仲熊眉頭一皺。“妹妹!”
王倫卻十分灑脫,對張孟佳實話實說。“說來慚愧,王倫并不曾中舉。”
“怎麽會呢?”這一下輪到張孟佳驚訝了,慌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王倫對于張孟佳的失言毫不在意,一擺手說道:“怨不得姑娘!”
對于王倫落榜,張孟佳當真意外,張口就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她的憑直覺感到這事不簡單。
落榜的緣由,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王倫隻回答道:“一言難盡!”就再也沒做聲。
張孟佳這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一陣沉默。
張仲熊見場面尴尬,問張夢佳道:“剛才行色匆匆,你要幹什麽去?”
“我去找父親。”張孟佳回過神來,一邊向小校場走去一邊說道.“我要去請示他中秋節出去看燈。”轉眼間張孟佳消失在走廊轉角。
怕王倫因爲剛才的事尴尬多心,張仲熊解釋道:“我這個妹妹最是心直口快,王兄不要在意!”
王倫哪裏會在意張孟佳的無心之失,忙表明自己并不在意。“張兄過慮了,王某并非心胸狹隘之人。”
一個小插曲過後,張仲熊把王倫送到了門外,又特意囑咐王倫說道:“近日不要出門,我盡快把武舉的一應文書補齊給你。”
王倫少不得又謝了謝張仲熊,這才回醉仙樓去。
走了一陣,醉仙樓已然在望,王倫忽然發現醉仙樓門口聚集了一群人。知道出了事情,王倫不僅加快腳步。怎麽我這醉仙樓總有人鬧事!王倫心道。
人們見到王倫回來,一個個都給他閃開了道路。王倫從人群中走過,來到門前。
隻見有兩人倒在地上還在厮打,一個是二郎王信,另一個卻不認識。一旁的杜遷臉上受了傷,還在給二郎打氣助威。朱貴站在旁邊,注視着大家的二人若有所思。
隻是看到王倫回來,杜遷和朱貴來到王倫身前。
王倫也不問何事,直接命令厮打的王信兩人道:“都給我住手!”
王信最聽王倫的話,憤憤不平的松開扭打對方的手,站起身來。
地上的漢子此時氣力也沒了,聽到王倫的話也松開手,踉跄起身。
這時王倫才問身旁的杜遷,道:“怎麽回事?”
杜遷瞪了一眼那漢子,才回答王倫道:“這人最是皮懶,已經在這白吃了好幾日了。今日又來被我攔下,卻和我動起手來。後來,二郎聞聲過來幫我。”
那漢子聽了杜遷的話兀自不服氣,梗着脖子說道:“前幾日不是都有免費的酒菜,今日我來爲何不行?”
杜遷看這漢子無賴,吼着說道:“前幾日是爲着秀才們考試得個好彩頭,你不過是順帶的罷了。現在州試已過,怎麽還會有!”
那漢子不依不饒,知道王倫是主事的,說道:“我不管,反正要管我吃飯。我看那些乞丐也有在這吃的,我也要。”
杜遷被這人打了一拳,橫豎看不順眼,手指着那漢子說道:“你這人好沒道理,潘兔子等人在這吃飯是幫我們做事。你卻是白吃白喝,沒臉沒皮。”
那漢子聽了杜遷的話,一亮胳膊,叫嚣道:“我這一身相撲功夫,怎麽就沒用處!”這人也有些心機,對着杜遷說話,眼睛卻看着王倫。
一聽相撲兩字,王倫眼睛一亮,在水浒中會相撲的也就三五人,但也都是堂堂的好漢。能與眼前這人符合的,隻有一人。
想到這裏,王倫開口問道:“你是何人?”
一見王倫開口問話,這人心知自己成敗在此一舉。對着王倫一作揖,說道:“小人焦挺,中山府人氏,出身相撲世家,後來家道中落,流落江湖。”
王倫心道果然如此,笑了笑說道:“我這醉仙樓你也可以進得,但我這裏不養閑人。”
焦挺這下有了安身之處,心裏石頭放下。納頭拜到在地,道:“小人落魄河北山東兩地,到處投人不着,平生最無面目,人稱沒面目。近日總聽到哥哥的仁義之名,厚顔到此,還望哥哥勿怪!’
又有一員好漢入觳,王倫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裏會見怪。說道:“不必如此!”王倫雙手将焦挺扶了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
杜遷見王倫要收留焦挺,心裏着急,正要開口說話。“哥哥,他……”
不料王倫攔住杜遷的話,指着杜遷對焦挺說道:“往後你先跟着杜遷!”
這下杜遷心花怒放,這下自己也有小弟了。他還暗下決心要整治焦挺一番。
焦挺卻滿不在乎,到杜遷身邊見禮,叫了聲哥哥。
王倫又給他引薦王信和朱貴,焦挺一一見禮。
幾人互相認識之後,焦挺指着王信說道:“這位兄弟可是好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