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頭看着半空,居然發現半空之中飄下了一些雪花,那些雪花飄落的位置正好是在我們一行人的宿營地附近。我暗叫一聲‘糟糕’!肯定是剛才我們在趕走雪狼時所引爆的炸藥引起了這場雪崩!
胖子站在原地不知道幹些什麽,我連忙揮着手朝他大叫道:“胖子,雪崩了,快點回去叫醒他們!”
不過我話還沒有說完,那種晃動的頻率又是增強了不少,從剛開始搖搖晃晃變成了現在的站立不穩。我打了一個趔趄,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在我倒地的時候我擡頭看了一下,發現在我們左方的半空之中出現了一道遮天蔽日的黑影,那黑影似是一場海嘯,席卷了大片夜空。而我卻是知道,那些黑影就是雪,這是發生雪崩的前奏,而現在,那些雪撲過來的方向,正是我們所處的位置。
那雪崩發生的如此突然,根本沒有一點來得及反應的時間。刹那間便是将我們的宿營地盡數的蓋住,那厚厚的冰雪在瞬間便是将我的身子淹沒,慌亂之中我也沒有顧得及胖子和那些人,隻是被雪堆沖擊到之後,兩眼一黑,接着便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那雪崩不知道維持了多長的時間,昏迷之中我仿佛與外界的一切都斷開了聯系。由于身上覆蓋着大片的積雪,身體發冷,導緻身上的直覺也是有些遲鈍。我吃力的睜開眼睛,發現眼前一片漆黑,就連最基本的呼吸也是極爲的困難。我動了動雙臂,企圖将我身上的積雪弄掉,不過我的身子卻好像是灌了鉛一樣,根本就不聽我的指揮,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是終于從雪堆之中脫困,期間的困難簡直讓我這輩子都難以忘記。不過很幸運的,我終于是撿回了一條命。
我從雪堆之中爬了出來,然後躺在雪堆上大口的喘氣,現在的我已經被寒冷席卷了全身。一種深深的無助和絕望的感覺也是由心而生。我想着自己爲什麽要這麽吃苦來到這麽個地方,這地方就算是熟悉地形的人進來也是非常困難,更何況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進來之後遇見突發狀況簡直就是九死一生。
我将身上的外套捂緊,拼命的搓着雙手,企圖通過摩擦讓自己的身子暖和起來。我坐在雪堆上漫無目的的四處看着。周圍一片雪白,除了雪還是雪,根本看不見一點别的東西。這時候的我才是突然意識道,經過那一場雪崩,我已經和所有人都失去了聯系,而且背包也是消失不見了。當我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我不禁得心裏發涼,在這個地方,如果沒有裝備的話,别說去找古墓,就算我現在想要原路返回也是不可能的了。
想到和那些人失去聯系我才是想到,當時發生雪崩的時候隻有我和胖子兩個人在守夜,其他的人都去睡覺了,他們是在睡夢之中遭遇了雪崩,情況一定比我更糟,說不定,現在已經......
想到這兒,我的心中又是湧現出了一種深深的自責之感,一種無比愧疚的感覺湧上心頭,此時我的心情就好比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各個感覺都有,唯獨沒有喜悅的感情。
我掙紮的起身看着天邊,才發現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不過背包裏面的裝備現在已經盡數丢失了,接下來該怎麽辦,我一點頭緒也是沒有。
我坐在雪堆上呆滞了好幾分鍾,正盤算着自己應該何去何從。可是就在我發愣的時候,離我十幾米遠的一處雪堆卻是突然發出了一點動靜,那雪堆被一下子沖飛好遠,露出了一隻人類的手臂。
我看着那手臂心裏面大笑了一聲,真沒想到這塊區域除了我之外還有别人。我趕緊的飛撲過去将那塊雪堆上面的積雪扒開,随着積雪一點點的散開,我也是找到了那手臂的主人,掩埋在雪堆下面的人是一個女人。此時那個女人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應該是因爲氣溫的關系。我趕緊一把将她從雪堆之中拽了出來。那女人撲倒在地上便是大吐了起來,吐得都是水,想來是剛才的雪崩吃了不少的雪。
待得她吐完,我才是看清楚了她的樣子,她就是之前在隊伍之中發燒感染的女子。隻不過她現在的情況比起當時好多了,可能是因爲大壯給她注射的抗毒藥劑起了作用。
那女子坐在地上,眼睛木納的看着我,我也是看着她,兩人在雪地之中陷入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過了許久,那女人才是開口說道:“是,你救了我嗎?”
可能是她的傷勢還沒有好利索,聲音嬌小還有一點沙啞,不過當我聽見她的問題之後我卻是感到了一陣尴尬,這讓我怎麽回答呢,要說我救了她也是沒錯,因爲是我從雪崩之中把她就出來的。但是要是追究其緣由,引起雪崩的人是我,如果沒有那場爆炸的話,這場雪崩估計也不會引起了。
當下我隻好是隐瞞了一些事實,畢竟我這種人臉皮也是很薄的,我有些不自然的點點頭,然後問道:“那個,其他人呢,怎麽就你一個人?”
那個女孩低下頭想了一陣,然後說道:“雪崩來了之後所有的人都被沖散了,我醒來也就碰見了一個人,其他人,不知道被沖到什麽地方了。”
我哦了一聲,接着便是陷入了沉默,心想着這麽病重得女孩都能夠從雪崩之中安然無恙的逃脫,那胖子和大壯他們基本上也就沒有問題了。隻不過魯牛的那一隊人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看他們有膽子能進這昆侖冰川尋找古墓,想來從雪崩之中逃生,估計也不是什麽難事了。
想到這兒,我不禁得長舒了一口氣,擡頭看了看天空上的太陽,大緻的也是分清了東南西北。不過卻是丢失了最開始的位置,所以現在朝那個方向走我也是一頭霧水。
我走到那女孩的身邊說道:“我們還是想想辦法找點吃的,不然我估計,今天晚上都熬不過去。”
那個女孩身上穿的并不算太多,可能是她是在睡夢之中遭遇到的雪崩,所以外套也是脫了下來。凍得瑟瑟發抖。我連忙将身上的衣服解下來給她穿上,她這才是稍微好了一點。
她看了看眨了眨大眼睛,突然低下頭好像是在想着什麽東西,突然出聲道:“衛哥,我的背包還在下面,裏面還有點吃的...”
聽到這個消息,當即就讓我振奮了起來,聽到有吃的,我的眼睛也是紅了起來,當即便是将那背包從雪堆之中刨了出來。這女孩裏面的背包大多是裝的壓縮餅幹和一杯飲用水,剩下的是一些火種和工兵鍬之類的東西。我看着這些笑出了聲,然後說道:“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有了這些東西,我想我們可以堅持一段時間。”
那女孩聽了之後點點頭,也是同意我的說法。這時候氣溫也是逐漸的冷了下來,時常還刮起一陣冷風。我将身上的外套給了那女孩,現在自然也是冷得不行。
那個女孩因爲受傷的緣故行動不便,我也是背着她前進,不過這裏的雪層都是太厚,而且雪地上大部分都是之前那場雪崩所引發下來的積雪。在這昆侖冰川上,處處都有着懸崖峭壁,那些斷崖短的有數米之高,而高的也是有數十米,甚至百米。所以我每走一步都是極爲的小心。剛剛才從那場雪崩之中僥幸的撿回了一條命,如果一個不注意踩下去了,那可真是有些太不值了。
我背着那女孩在雪地之中走了将近有半個小時,雖然雪崩沖走了我的背包,不過我手腕上的手表卻是完好無損,所以我還是能夠很準确的知道時間。那雪地之中被我脫出了一條長長的痕迹,雪堆幾乎沒到了我的膝蓋,阻力很大,前進是十分困難的。
逐漸的,我的體力也是消耗大半,額頭上也是冒出了豆大般的汗水。不過這卻絲毫沒有給我的身體增加一點的溫度。我後背上面的女孩也是一動不動,可能是知道我體力的關系所以才不想給我增加更多的麻煩。
因爲不知道方向的關系,所以我隻能是朝着一個方向走去。我也不知道這個方向究竟是回去的路還是朝着深處走的,現在也隻能憑感覺和運氣了。人有十分,三分天注定,有時候隻能是祈禱上天希望給我一條生路了。
差不多又是在雪地之中艱難的行進了半個多小時,這時我的體力已經是所剩無幾了,不過現在就我們兩個人,而且那個還是一個受傷的女孩,身爲一個男人,我并不敢說我有多合格,但是至少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男人是第一個要站出來的。
突然,我背上的女孩動了一下,然後擡起手聲音虛弱的說道:“衛哥,你看那兒,好像有一個山洞。”
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的确,在前方差不多百多米遠有着一個山洞,那山洞渾然天成的,洞口不大,從這兒看看不出裏面到底有什麽,也不知道有多深。不過看樣子,好像是一個避風的好地方。
我頓時便來了力氣,朝着那山東的位置用力奔跑過去。百多米遠的距離,途中還有厚厚的積雪,我也隻是用了一分多鍾的時間就到達了。
我和那女孩走了進去,打着手電也是可以基本看清山洞裏面的構造。這山洞裏面的空間并不很大,高度幾乎是和我的身高持平,裏面也沒有任何東西,看樣子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洞。
“啊!”
正當我放松警惕準備休息的時候,身後的那個女孩卻是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叫,我以爲是出了什麽事情趕緊看過去。那個女孩身子縮成一團,急忙的後退到我的身後,然後聲音驚恐道:“衛哥,那,那有東西!”
我安撫好那女孩,心裏想着或許隻是什麽石頭之類的,山洞裏面太黑,而且那女孩也已經累壞了,估計是幻覺什麽的。我打着手電靠了過去,發現在山洞的一角确實是有着一大團黑影。那黑影體積不小,不過蜷縮在那個角落一動不動,讓人好生奇怪。
我壯着膽子走上前去,而當我打着手電照過去的時候心裏面卻是狠狠的一驚,也是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那個黑影,其實并不是我以爲的什麽石頭,蜷縮在那裏的,是一具屍體,一具肉身完全腐爛的人類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