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迷彩臉的嘴裏突然說出這個幾個字,随即雙眼便是死死地盯着我身後方的水壇。
我并不清楚他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看他的表情,好像是我後面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當下我也是順着他的視線向後面看去,卻是發現那水壇的上方口處,一段陰森的白骨伸向半空當中,而那段白骨的手中,抓着的正是我之前在下方看見的那把匕首。
當我看見那匕首的時候,我的心裏便是咯噔一聲,心想着不好,難不成裏面的那個屍骨詐屍了?
事實果真是如我所想的一樣,那段手骨一點點的向上移動,就好像是有人在那水壇裏面故意将它拖起來的一樣。而當那段手骨完全的上升到半空之中的時候,那一雙空洞的雙眼也是随之冒出,仿佛是冒着綠幽幽的光,四下的掃着底下的衆人。
當我看清楚了之後,才是終于在心裏面确認下來,這,确實是詐屍了!
下方的衆人早就已經亂成了一團,那幾個學生拼命的遠離那個水壇,然後縮在那些解放軍戰士的後面。那李排長也是被吓了一跳,急忙召集所有人對着那具屍骨就是開始瘋狂的掃射,在子彈打倒那身上的時候,卻是沒有對其造成一點傷害,隻是在上面輕微的留下了一個彈痕。那屍骨也是不痛不癢,張了張嘴巴便是從高處一躍跳了下來。
這時候胖子跑了過來,問道:“老衛,這咋回事,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是個粽子?”
我點點頭,然後說道:“應該是,看這個樣子應該是詐屍了。”
我們的手上沒有什麽重武器,所以當下我們也是躲在了那些人的後面,雖然那屍骨并不害怕子彈,不過那些武器的威力還是很大的,那粽子在跳到地上之後愣是沒有往前行進一步。不過那粽子的腦袋卻是在胡亂的晃着,那兩道綠光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麽東西,突然,那綠光突然是照到了胖子的身上,接着那粽子便是張大了嘴巴,發出讓人刺耳的叫聲,一個跳躍便是沖到了胖子的面前。
那粽子的速度簡直驚人,根本就不是人類的速度,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粽子便是一把将胖子拽住,那些指骨就像是利刃一般,眼看着就要插進胖子的心髒處了。
我和胖子的距離雖然不算是太遠,不過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了,我想要去就他,但是時間上根本是來不及了。突然,一道人影從我的眼前閃了過去,一腳将那粽子踹飛了出去,胖子由于慣性也是被帶飛了老遠,不過所幸還是掙脫開了。
我連忙跑過去将胖子扶了起來,胖子的臉已經變成了鐵青色,應該是剛才由于窒息所造成的的。我看着眼前的那道身影,發現他居然是那個行爲舉止極爲怪異的迷彩臉士兵。
他也沒有回頭看着我們,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照顧好他,别靠近。”便是不在說話。那粽子被揣到在了地上,不過瞬間又是從地上彈了起來,動作極爲的流暢。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已經憤怒了,怪叫着便是沖着那迷彩臉沖了過去。
那迷彩臉的士兵也是不含糊,隻身一人便是沖上去與其纏鬥在了一起,那粽子的出手速度十分的迅速,根本就看不清它到底是什麽時候出手的。不過就算是這樣,那迷彩臉也是絲毫不落下風,居然将那粽子所有的攻擊全部的躲開了,而且在這等高強度的對抗之下,居然還能抽出空隙對其進行反擊,簡直是讓人不可思議!
胖子這個時候臉色已經是好多了,看樣子是已經緩過來了。然後便是蹲在地上一個勁兒的咳嗽。我蹲在他的旁邊,然後小聲急促的說道:“都說了,讓你别碰那個東西,你怎麽就不信!”
胖子咳嗽了幾下,然後反駁道:“咋了,我拿那東西怎麽了,和這粽子有什麽關系?”
我說道:“剛才那粽子的視線看向你的時候我就大緻的猜出來了,因爲我們剛才在下面的時候就你拿了他的東西,要不然這麽多人,它這麽就非得攻擊你?”
胖子有些郁悶,坐在地上沒有說話,我接着說道:“看來這應該是一個不舍财的主兒,你拿了他的東西,它不會放過你的。”
正在我們說話的這段時間,迷彩臉漸漸的落入了下風,那粽子的體力好像是用不完的一樣,所有的攻擊頻率都保持在剛開始的時候,而那個迷彩臉已經展露疲态,雖然還能夠避開那些攻擊,不過動作和速度卻是略微的有些下降,看樣子也是堅持不了多長的時間了。
那粽子飛出一腳,正好的踢在了那人的肚子上,這一腳的力度可是太大了,硬生生的給踢飛了數米之遠。那迷彩臉跪倒在地上,嘴裏面吐出了幾口鮮血,好像是受了一點傷。
那粽子在擺脫開他之後并沒有繼續追他,反而是将腦袋又是看向了我和胖子,不過再清楚一點的話,那雙空洞的眼睛好像是盯着那胖子的口袋處,接着便是發出怪叫,朝着我和胖子的地方飛馳而來。
胖子打了一個激靈,然後從原地爬了起來向後面跑去,嘴裏面還一個勁兒的哭喊着:“娘的,這粽子怎麽就追我啊!”
我在旁邊看着胖子被追的如同喪家之犬一般,但是我的身手卻是遠遠比不上之前的那個迷彩臉,沖過去基本上就和找死沒有區别。我在心裏面不知道罵了這胖子多少次,這胖子一看到好東西便是走不動道,現在倒好,惹上了這麽一個難纏的主兒。
那粽子的速度越來越快,而胖子已經被追的氣喘籲籲,馬上就要沒有力氣了、我一看這粽子的确就是不舍财的主兒,胖子拿了他的東西,它肯定是要将那東西奪回來,然後将胖子碎屍萬段。
我在旁邊對着胖子大叫,讓他趕緊将東西扔過來,胖子聽到之後慌忙的掏進口袋當中摸了摸,随即将剛才找到的那個玉镯子朝我扔了過來,我大罵着這胖子真是不地道,爲了自己逃命,居然把這要命的東西直接扔給了我。
那粽子見到東西扔到了我的手上,直接便是放棄了胖子,朝着我飛奔了過來。我帶着那镯子然後跑到水壇的邊上,将镯子一下子扔了進去,嘴裏面對着那粽子小聲的說道:“那個,不好意思,我們不懂事,觸犯了您老人家,您老人家别介意,你看,東西我已經放回去了,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回去歇着吧...”
那粽子已經是死去幾十年的人了,已經算不得上是人類,當然也是聽不懂我在那裏叨咕的是什麽東西。隻不過那粽子的步伐卻是突然停下來了,然後雙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嘴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胖子在遠處沖我大喊道:“老衛,你傻逼了?那他媽的是個日本鬼子,你和他說漢語,他娘的能聽懂嗎?”
我這一愣,剛才實在是受到驚吓了,居然把這一茬給忘掉了,那他是個日本人,我說國語他當然是聽不懂了。不過現在最要命的是,我他媽的也不會日語啊,偶爾會的幾句還是從日本島國動作愛情片裏面學到的。難道讓我對它說什麽,尅某急,呀買碟?
思來想去,我還是覺得隻有雅蠛蝶才能符合現在應該說的話,正當我考慮我用什麽樣的語氣将這話說出口的時候,那粽子卻是突然像發了瘋一樣,兩隻已經化爲白骨的手臂在半空之中張牙舞爪,接着便是對着我猛沖過來!
此時的我正背靠着水壇,退路已經被完全的毒死了,現在就是想躲開也是來不及了。幹脆我便是直接的閉上了雙眼,想着今天居然要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死在這個地方,還真是有些不甘心。
正當我決心閉上眼睛坐在那裏等死的時候,卻發現一陣疾風從我的臉龐劃過,接着便是沒有了任何的動作,我将眼睛眯開了一條縫隙,然後看着面前,發現那個迷彩臉的士兵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我的前面,手裏面拿着一根黑乎乎的東西塞在了那粽子的嘴裏。
我喘了一口粗氣,然後趕緊的爬了起來,這才是發現那粽子嘴裏塞着的那黑乎乎的東西,竟然是一隻黑驢蹄子。
老人們常說,下墓時候最不可缺少的一樣東西便是黑驢蹄子,這玩意兒有驅鬼辟邪的作用,而這也似乎成爲了倒鬥行當之中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隻不過這東西一般隻是在業内才有人知道,怎麽這個迷彩臉的士兵身上,居然會帶着這個東西。
那迷彩臉轉過頭看向我,因爲剛才和那粽子的戰鬥,他臉上畫着的彩漆大部分已經被汗水給沖掉了,所以我也是能夠很清楚的看清他的模樣,而當我看清楚他的那張臉的時候,嘴巴便開始打起了嘚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你是,是,是...”
“噓!”
他沖着我做了一個嘴型,然後坐着口型一字一句的說道:“别說出我的身份。”
物品咬了咬嘴唇,因爲此時的這個迷彩臉的士兵并不是别人,而是那天從醫院逃跑後就一直杳無音信的小哥!
小哥沖我使了一個眼神,之後便是将那個粽子搬了起來,随後便是将它手中的匕首又原封不動的插在了它的心髒處,之後才是将那黑驢蹄子取了下來。奇怪的是,當那黑驢蹄子拿下來之後,那粽子竟然沒有活動,就好像是和我們剛剛發現到他的一樣。
做完這一切,小哥便是走回到了後面的隊伍當中,就好像是剛才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臉上還是那種淡然的表情。
胖子和大壯兩個人急忙的跑了過來,想要看看我什麽身上到底是受傷了沒有。不過我卻是一直愣在原地,眼睛一直在看向小哥的方向,根本就聽不到胖子是在說些什麽。
胖子見我不說話,有些急了,直接便是對着我的後腦來了一巴掌,這可是一下子把我驚醒了,直喊着疼。
胖子見我沒事,便是說道:“媽的,别吓唬老子啊,老子還以爲你魔怔了。”
我眨了眨眼睛,然後想要對胖子說我已經找到小哥了,不過話到口中,想起之前小哥對我說的話,我卻是有些猶豫了。
胖子看我說話吞吞吐吐的,便是出聲說道:“你咋了,不是給那大粽子給吓傻了吧,诶,對了,剛才你做了什麽,怎麽那粽子沖到你面前的時候突然就不動了,老子還以爲你剛才就要光榮了。”
我嘴巴張了張,然後胡扯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應該是那東西已經被放了回去,它也是不追我了吧。”
這時候,後面的一行人也是走上前來,不過看我并沒有什麽事情也是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張教授有些奇怪,一直在問我們剛才嘴裏面說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意思,還問我剛才往裏面扔得東西是什麽。
胖子有些臉紅,好像是不好意思提剛才的事情,我便是随口說道我們剛才進去的時候發現了一個镯子,隻不過裏面的燈光實在是太暗了,想着把東西拿出來好好研究一下,沒想到那裏面居然詐屍了,接着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那張教授聽了之後也是沒有多說什麽,畢竟我們有着國家文物局的身份,做什麽也都是在情理之中,不過他聽說那裏面有研究的東西,便是想要進去仔細的查看一番,不過幸好是被我和胖子聯手給阻止住了,說那裏面的景象太恐怖,而且太危險,根本就不是活人待着的地方,而且我們兩個剛才去的時候已經将裏面的信息采集完了,裏面也沒有任何可以研究的價值了。這一番忽悠下來,那張教授也是也是沒有上去,隻不過看他的表情,好像還是有些遺憾。
經過這一番折騰之後我們便是繼續向前前進,不多時,地上便是出現了一條石路,順着那石路望去,發現前面是一排民房,隻不過現在已經是極爲的破舊,房門窗戶處的木頭已經是斷裂大半,而在那房梁處的木頭已經腐爛大半,隻是勉強的在支撐着房屋上面瓦片的重量的而已。
張教授看了看,然後說道:“這應該就是那個家族提供給府裏面下人居住的地方,這房屋的高度和古時候平民居住的房屋高度相差無幾。”
胖子在一旁小聲的嘀咕道:“那既然是下人住的地方,那裏面肯定沒有什麽寶貝了,還是趕緊進去看看吧。”
張教授聽到胖子的話之後,連忙出聲反駁道:“小闫同志,話不能這麽說,我們做考古的,不是奔着地下的寶貝去的,而是要研究這其中的價值,這裏雖然隻是最爲破舊的民屋,但是對于考古的價值,卻是十分巨大的。”
胖子搖搖頭,好像并不願意聽這老頭子在說大道理,直接便是走上前去推開其中的一個房門,然後就走了進去。我朝着張教授解釋道,說我這個朋友平時的脾氣就是這個樣子,在所裏的時候和好幾個同志也融合不到一起,思想覺悟比較低,讓他多多見諒。
張教授好像挺喜歡我這樣的說話方式,被我這麽一說,心情也是好多了,然後對着我說道:“衛教授啊,你這麽年輕就能進入國家文物局,将來前途不可限量,你可要繼續保持,要潔身自好...”
正當那張教授對我灌輸他的心靈雞湯的時候,在胖子剛剛進入的那間民屋當中,一聲聲嘶力竭的叫喊從裏面傳了出來。所有的人視線都是轉了過去,我也是連忙的沖了過去,看這情況,胖子肯定是碰見什麽事情了。
我一腳踏了進去,然後目光四下的掃了一眼,隻看見胖子坐在地上,身體一個勁兒嘚瑟,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樣,雙手指着黑乎乎的前面斷斷續續的說道:“有,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