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外界紛紛在傳,劍空突然認蘇傾城爲義妹,蘇傾城由他的寵妾變成義妹一件事,就連蘇傾城本人,也被劍空這個舉動,弄得有些不明白。
“我覺得他或許是明白,如今不是對付我們的時候。所以才退了一步,還了你一個好名聲。”明生和蘇傾城對坐着,在院子裏面品着新茶。
蘇傾城聽到明生這話,嗤笑了一聲:“劍空那種人,又怎麽會想着還我一個好名聲?況且,我由他的寵妾變成義妹之後,外面傳的,真的是我的好名聲嗎?不見得吧!”
明生皺眉,蘇傾城說的的确是對的,外面如今傳說的蘇傾城,已經和禍世妖姬沒有什麽兩樣了。
劍空如今将蘇傾城當成義妹的舉動,經過衆多人的腦補,已經成爲了蘇傾城長得太美,劍空一個人吃不下。
“今天我聽說了一個好笑的事兒,就是如今有不少人慕我之名,說要趕走暗夜大陸,得我傾慕。”
“嘭”
聽到這話,明生手上的被子,被他握成了粉末,而他的手卻完好無損!
他仿佛并不在意這成了粉末的杯子,對蘇傾城道:“這是也得錯,讓這些話傳到了你的耳中。”
蘇傾城搖頭:“這些話你藏着掖着,也總有一天會被我知道,既然如此,現在告訴我,還不是一樣的。”
說到這裏,蘇傾城面色冷了幾分:“看來這是劍空對我的報複,想來是和你說的一樣,如今沒有機會來對我動手,于是選擇了捧殺我!如今世人,恐怕都當我紅顔禍水!”
明生皺眉,明白了蘇傾城的意思。
恐怕劍空對蘇傾城的怨念很大,或許是因爲他已經知道蘇傾城也參與了算天林強族和上流族群被殺害一事。
又或許,是因爲别的原因,總之,這位少主對蘇傾城恨意不淺。
随即蘇傾城像是覺得無聊一般,有些慵懶地道:“如今倒不用管劍空如何,因爲劄族的事兒,恐怕他如今也不好過。我想那些人比起懷疑劄族這個東道主。恐怕更懷疑的,就是劍族,而劍空這個少主首當其沖。又加上暗夜大陸即将攻打陽罡大陸的事兒。既然如此,他如今也沒有什麽機會來找我麻煩。我現在比較在乎的是,白族。”
明生聽到這話,眼中仿佛有風雲彙聚。
他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明時身上。
經過這麽久的觀察,明生明白,明時就是蘇傾城的一個屬下。娘娘代表什麽,他不明白,卻知道,明時對蘇傾城更多的是敬畏,而蘇傾城對明時更多的,是信任,是尊重。
這兩個人,仿佛沒有多少關聯性,可是總在某一刻,讓明生覺得,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外人不可能插足。
那種感覺,讓明生在某一刻,覺得嫉妒。
他垂眸,道:“白族如今沒有任何動靜,仿佛那天死的那些人,不足以引起他們的注意。”
蘇傾城搖頭:“我已經查到了,那天死去的那些人中,那個白鳳,就是白族族長白偉塗的親生女兒。這個白偉塗兒子不少,然而女兒來來去去,就活下了這麽一個,可謂是萬千寵愛。如今死了,他怎麽可能不在乎。”
明生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恐怕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蘇傾城聞言,眼眸之中閃過一道厲光:“如今外敵環伺,就算我們想将白族攻打下來,也是不行的。更何況,和白族這樣的用毒之人過招,并不是一個好的想法!”
明生聽到蘇傾城這話,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他就怕蘇傾城爲了救明時,什麽也不管。
要知道,如今在有外敵的情況下,如果彜族對白族動手,且不說能不能攻打得下白族,最後也難免會被其他的族群更惦念着,那個時候,恐怕就是彜族的敵人,就不是一個白族了。
這想來也是白族沒有立刻動手的原因!
那天動手之後,明生可沒有清理自己在場的痕迹。
也就是說,白族應該早就已經知道是他們殺了他的寶貝女兒。
可以說,這個時候,誰先動手,誰就輸了!
“可是,如果再不動手,恐怕就得等到大戰爆發,而那個時候,明時公子他——”
明生的話沒有說完,可是蘇傾城卻明白她的意思。
明時體内的毒存在的時間越久,恐怕這危險性就越高。
到了那個時候,就算從白族拿到解藥,誰也不能保證,明時的身體如舊。
“自然不會等到那個時候。”蘇傾城肯定地道,随即看着茶杯裏面的茶水,淡淡道,“我不會等到那個時候,白族,注定要成爲百族之中,第一個被滅掉的族群!”
明生見蘇傾城如此有自信,張了張嘴,想要詢問她的自信來源于何處,可是最後,還是沒有多說。
而蘇傾城,回頭看了一眼明時,嘴角笑容溫和:“我不會讓他死的,我身邊的人,我不會讓他們再離開我。”
明生聽到這話,心中百味交雜,他突然很想問,那些身邊人,包不包括他?
但是最後,他沒有說出口,甚至連歎息,都是無聲的。
***
“最近族長還是不吃飯嗎?”李夫人來到族長門前,問守在門口的李仁。
李仁點頭:“李夫人,族長因爲小姐的失蹤,的确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人都消瘦了不少,李夫人,要不你勸勸族長吧。”
李仁有些期待地看着李夫人,李夫人可是族長最寵愛的夫人,他的話,族長應該會聽吧。
李夫人皺了皺眉,心裏有些不耐煩。
她是族長最寵愛的夫人,年齡不過二十歲,和白鳳的年齡隻差了一歲。
平日裏,白鳳仗着白偉塗的喜歡,可沒有尊重過她這個小娘。如今白鳳失蹤了,很有可能是死了,她心裏不知道多開心。
她也非常看不慣白偉塗這種要死要活的模樣,說到底,還不是因爲白鳳是白偉塗最愛的女人生的。
想到這裏,李夫人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
誰都以爲白偉塗寵愛白鳳,是因爲白鳳是他唯一的女兒,可是呢,真相隻有她知道。
他對白鳳的寵愛,隻是因爲白鳳的生母。
和她是男是女可沒有什麽太大的關系!
想到這裏,她眼睛就帶了一絲鄙夷,面上卻還是溫柔的:“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族長了。”
說完,不等李仁說話,就離開了這裏。
李仁看到她這麽直接地走了,神色就失望了起來。
李夫人都不準備勸族長,那麽誰還敢勸呀!
“夫人,我看李仁的樣子,應該是想讓夫人勸勸族長,既然如此,夫人何不進去勸勸,也好讓族長記得夫人的好。”
李夫人的貼身伺候的丫鬟,叫做珍兒。
聽到珍兒的話,李夫人沒有什麽興趣地道:“族長如果那麽容易就被打倒,怎麽可能坐着族長之位二十多年也不下台?恐怕,族長早就走出悲傷了,還用不着我去安慰。”
珍兒聽到這話,眼神閃了閃,随即垂眸,小聲道:“夫人,周醫師傳了信給夫人。”
原本還有些意興闌珊的李夫人,在聽到珍兒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出現了一絲身材:“你說的是真的嗎?”
珍兒見李夫人這麽激動,面上帶了一絲複雜,最後還是垂眸,道:“是真的,奴婢問的敢欺瞞夫人。”
李夫人自然沒有看到珍兒變化的神情,如今她滿心滿眼都是那個人。
想到這裏,她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她想要快些回去,看那個人給她寫的信。
“夫人,看完了就燒了吧。”珍兒看到李夫人拿着信不動,就趕緊提醒道。
李夫人可是白族長的女人,如果讓白族長知道李夫人身邊有别的男人的信,尤其是内容還是調情的話,恐怕李夫人就别想活着了,到時候李夫人身邊的人,肯定也會沒命的,珍兒也不例外。
珍兒可是見過白偉塗心狠手辣的模樣,心裏很是畏懼。
所以,如果不是誘惑實在是太大,珍兒也不會選擇背叛。
“珍兒!”
李夫人突然抱着珍兒,大哭了起來。
珍兒自然知道她爲什麽哭,不過這個時候,自然得裝模作樣。
“夫人,你怎麽了?”
李夫人哭着道:“我就知道,那個人是沒有良心的,當初看着我生得漂亮,就不顧我已經有婚約,将我擄來。這麽多年,他對我也不錯。原本我也看着這麽多年的情分,沒有别的想法,決定認命。可是沒想到,他還是不願意放過非哥哥。非哥哥不過是一個醫師,和他一個強族族長,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是他還是不願意放過非哥哥。”
珍兒聽到李夫人一番話,心裏也忍不住有些酸澀。
的确,整個白族都知道,李夫人是被族長搶來的。
那個時候,李夫人不過十六歲,正是花一般的年紀。
然而,外人不知道的是,那個時候,李夫人已經有未婚夫了,兩個人的感情還非常好。
而後來,李夫人成了白偉塗的女人之後,她的未婚夫周非也來到了白族,雖然是以醫師的名義。
“夫人,到底是怎麽了?”
李夫人松開珍兒,眼神深處帶着怨恨。
這怨恨自然不是對珍兒的,而是對白偉塗的:“他居然給非哥哥下了毒!那種控制人,要人生不如死的毒!非哥哥對我說,他恐怕不能陪着我了!”
說到這裏,她坐到銅鏡前面,神色中帶了幾死怨毒:“我不會讓他如願的!”
“夫人,我可憐的夫人,族長這麽做了,你又能怎麽辦?認命吧。”珍兒在一旁仿若勸說,實際上是在煽風點火。
而她也成功了,聽到珍兒的話,李夫人情緒激動:“當初我被擄來之後不久,就知道當初他看中我,隻是因爲我長得像他愛的女人!那個時候,我也怨恨過,爲什麽隻因爲我這容貌,就必須承受這樣的痛苦。可是後來,我發現他對我的确很不錯,于是我就認命了!而現在,事關非哥哥,我就算死了,也不會認命的!我本來就欠非哥哥那麽多了!這一次,就讓我幫他吧!”
珍兒聽到這話,眼中閃爍不停。如果李夫人看她一眼,就能看出她不對勁兒。
可是,李夫人此時,顯然沒有那個心,去看丫鬟的表情。
“可是,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毒的解藥,隻有老爺一個人知道在哪兒,也隻有他能夠賜給别人!”
李夫人聽到珍兒這話,神色陰沉!
她當然知道那藥隻有白偉塗一個人有,這也是爲什麽他能夠坐穩族長之位的重要原因!
“不,還有一個人有那個解藥!”
李夫人眼中,突然閃過暗光。
珍兒一聽李夫人這話,面色一變:“夫人,你是說……夫人,不可呀,那個人,太可怕了!”
這下,就連珍兒也沒想到,李夫人沒有打白偉塗的主意,卻打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在珍兒看來,那個人比李夫人更讓人覺得害怕。
李夫人卻已經決定了,比起白偉塗,她還是覺得另外一人,更有機會。
***
從後山的木屋裏面出來的時候,李夫人險些摔倒。
她搖搖晃晃的,在要摔倒的時候,珍兒扶住了她。
李夫人看到珍兒,就虛弱地道:“我們走。”
珍兒點頭,頭都不敢回,就扶着李夫人回了住的地方。
一路上她們挑的路線,都是隐蔽的,不讓人發現。
回到住處,珍兒就替李夫人沐浴,在看到李夫人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傷痕時,淚水就落了下來。
“夫人,你……”
李夫人卻非常的平靜:“他不過折磨我一頓而已,又不是真的男人……”
說到這裏,她眼神微微一亮,又道:“我拿到解藥了,非哥哥有救了。”
珍兒一聽,眼睛一亮。白族除了白偉塗有解藥,另外一個人,自然就是制藥的人。
而李夫人選擇下手的對象,自然就是制藥人。
而且還拿到了解藥。
“奴婢給周醫師送去吧。”珍兒道。
聽到珍兒的話,李夫人點了點頭,雖然很想自己親自送去,但是如今的她,實在不能夠出現在周非面前。
不是男人的人,折磨起女人來,從不會留手。